世間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愛。
呂遠容不聽勸阻,偷偷懷有身孕後,身子骨愈見虛弱。加上這一胎老夫人并沒有抱多大希望,也懶得過問補湯、補品的事兒,由着呂遠容自生自滅。
腹痛難忍的苦楚,背人垂淚的委屈,漸漸讓呂遠容變得心靈扭曲起來。
這一切都歸咎于慕疏影不是個男娃,慕疏影的誕生破壞了她所有憧憬的幸福……
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當初呂遠容對于慕疏影的誕生寄托了多少愛,如今衍生出多少恨!
恨,漸漸吞噬着身爲娘親的母愛。
呂遠容瞧着哭鬧不止的嬰兒,非但沒有身爲娘親的心疼,隻是愈感厭煩與無助。
到後來,她幹脆将慕疏影丢給穆大娘照顧,自己将所有心思寄都放到了即将到來的胎兒身上。
能不能翻身?就靠最後的籌碼了!
穆大娘抱着慕疏影卻有些犯難了,她生完玲珑後初時到有些多餘的奶水,但是因爲臨盆不久就落地幹活,根本沒休養足月,沒到月餘就斷了奶。好在當時香玲兒生了慕疏健,老夫人心疼孫子,左右都是補品伺候着,那頭的奶水倒是足,穆大娘偷偷地抱着慕疏影去過幾次。
香玲兒初爲人母,對襁褓中的慕疏影倒是充滿憐憫,私下裏喂了她些奶水。
日子輾轉,慕疏影頂着慕府嫡親大小姐的頭銜,卻在夾縫中求着生存。
某天,天氣晴朗,呂遠容心情好轉,讓穆大娘陪着到庭院走走。
穆大娘抱着慕疏影一路尾随在呂遠容身後。
“哇……”當呂遠容湊近瞧了一眼慕疏影,立馬吓得她嚎哭不止。
“這孩子到底怎麽了?爲娘的瞧她一眼,難不成還吓着了?”呂遠容十分不悅的斥道:“當真是個克星!”
穆大娘暗自歎息,卻又不敢開口辯駁。
奶娃兒興許最是懂得感恩,誰對她好,她心裏明白着呢?親娘的不聞不問,湊近一些她自然害怕。
“夫人,大小姐不足周歲,還不會認人。”穆大娘趕緊笑着解釋道。
“哼!”呂遠容冷哼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
可就在這時,香玲兒打從前面路過,見到呂遠容坐在庭院前,畢恭畢敬的走了上來福身行禮。
“咯咯……”見到香玲兒,襁褓中的慕疏影朝着她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丫。奶娃兒當真認人得緊,吃過幾次香玲兒的奶水,就将她當着了親娘,見到她,慕疏影樂活極了。
“影兒當真可愛,這麽小就懂得膩人了!”香玲兒沒留意到呂遠容暗沉的面色,隻顧逗着面前的小小的慕疏影。
“喲?妹妹不愧爲青樓裏的頭牌歌姬,讨人歡心的功夫就是一流!就連這奶娃娃都哄都眉開眼笑的。”呂遠容一臉鄙夷的諷刺道。
這話說得香玲兒面色刷白,一想到自己的出身,不由得羞愧的走了。
而餘下一肚子火的呂遠容隻有朝着無辜的慕疏影發洩:“扯後腿的丫頭片子,還養不熟了!”
穆大娘暗暗叫苦,香玲兒偷偷喂奶的經曆,她哪敢據實告知夫人?
幼小、無辜的慕疏影又被娘親扣了一條養不熟的罪。
血脈親情就這樣,一旦疏離了,或許就是至死方休。呂遠容止于慕疏影,将委屈化爲了恨,最終恨成爲了全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