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慕大小姐話音落地,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注視着被押在堂中央的朱鳳身上。
“冤枉啊,夫人!”朱鳳扯開嗓子,朝着呂遠容端坐的上方哭訴道:“前兩日,奴婢跟姐妹們玩紙鹞的時候,不小心落在了假山上。今兒個奴婢取了長竹篙打算将風筝給取下來,誰知道恰逢大小姐跟大少夫人帶着老爺在庭院裏,一塊巨石從假山上滾落,砸在了大少夫人腳上,奴婢因爲當時呆在假山後,就被誤認爲是罪魁禍首。夫人,冤枉啊,冤枉啊,奴婢真的沒做過!”
堂上衆人聽見朱鳳口口聲聲叫冤,心下各自有些犯疑。
有人認爲,朱鳳也是活該倒黴,好巧不巧的偏就出現在這是非地頭,别說大小姐會起疑,就算是換着旁人同樣這麽想。
也有人認爲,朱鳳本來就是個潑辣角色,怎會湊了巧出現在假山後?十之八九都跟她脫不開關系,隻是這膽兒未免也太大了,竟然在府邸謀害大少夫人。
“既然沒親眼瞧見,天大的事怎能随便就給扣上一頂帽子呢?”堂上各人各懷心思,都不敢說出口,倒是呂遠容聽完始末,語氣很鎮定的丢了一個結論:“朱鳳雖說隻是丫鬟,但是打小就被賣到咱們慕府,哪有自家人懷疑自家人的道理?”
慕大小姐心底冷笑了一聲,沒接話。
敢情在呂遠容心中,玲珑是死是活還抵不上一個丫鬟的清白重要?
“今日午後,是誰在府邸放鞭炮?”安靜了一會的内堂,飄來慕大小姐淡淡的調子,也不知道爲何陡然就轉了話鋒。
衆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爲何慕大小姐突然問起此事,也猜不透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愣了一會,衆人怕惹禍上身,紛紛擺手表示跟自己無關,爲了力證清白,七嘴八舌的嚷開了。一說自己午後呆在何處,一說自己午後又做了什麽。
一時間内堂鬧哄哄的,如無數隻蒼蠅在頭頂盤旋。
慕大小姐嘴角噙着冷笑,也不制止,任由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夠了!”呂遠容聽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忍不住起身呵斥道:“鬧夠了就各自做事去,慕府每月發月銀,可不是開善堂的,白白養着一群人。”
霎時間衆人安靜下來,巴不得找個機會溜走。
“慢着!”慕大小姐幹脆利落的制止,朝着呂遠容斜睨了一眼,淡淡的甩了一句話:“娘親心急啥?好戲才剛開始呢!”
“你好端端地扯出放鞭炮的事兒作甚?難不成在府邸放一串子鞭炮也殺人放火了?”呂遠容壓低聲音,沒好氣的接話。
慕大小姐也不惱,唇瓣勾勒出的笑容如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沖着呂遠容一點點的綻放開來:“莫不是娘親一時興起,在府邸放了鞭炮玩?”
“胡說八道,我一下午都在賬房裏算賬,哪有閑心吃飽了撐着來放鞭炮?”呂遠容仍是火氣十足的回答,但是眼神卻十分坦誠。
慕大小姐瞄了一眼她的面色,知道她此言不假,眼底的疑雲頓時釋然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