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何意?”呂遠容被她笃定的模樣給唬住了,不覺怔了一下才問道。
“承蒙娘親安排,如今女兒可是頂着康王府小王妃的身份前來。”官字兩個口,尋常竹門人家哪敢去招惹?慕大小姐第一次覺得嫁給昭浩康也不算是多吃虧的事兒。
“恐怕六王爺這一遭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賢王爺代替昭浩康出使闊真族的事情,京師百姓也都是人人皆知的,呂遠容自然也不例外。以呂遠容的閱曆,這大不敬的話本是不該輕易脫口而出的,但奈何被咱們慕大小姐氣得夠嗆,氣血上湧,一時間也顧不得那麽多禁忌,幸災樂禍的調子脫口而出。
誰知道咱們慕大小姐的修爲當真是高,這話落入她耳中,半點也不見生氣,反倒是勾起唇瓣,揚起一抹嬌豔欲滴的笑容,湊到呂遠容跟前,一字一頓的說道:“管不得泥菩薩還是土菩薩,單憑王爺這個身份就足夠……”
“足夠什麽?”慕大小姐聲音越說越是低沉,最後幾個字幾乎被吞了不見,呂遠容反射性的問道。
“足夠……玩死你!”把玩着垂落的鬓發,慕大小姐那神情淡然極了。
“你反了你!”呂遠容這輩子聽過最恥辱的話恐怕就算這句了。
“娘親該加一句,是早反了!”慕大小姐笑得花枝亂顫。
明知慕疏影存心挑釁,呂遠容倒也聰明的沒有硬碰硬,她用手托了托發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後才飚了一句語重心長的話:“論情分,我可是你親娘,哪有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外人的道理?這可是遭天譴的事情。”
“娘親現在來套近乎,會不會晚點了?”慕大小姐面露譏诮,擺明不吃這一套。
“龍兒是慕家的嫡子,慕家的家業原本就該是他所有,我是不會讓步的。”呂遠容眼看着軟硬不吃的慕大小姐,幹脆利落的攤開底牌。
“你可别忘了,一盞茶可是康王府占有七成的産業,還輪不到你說了算!”慕大小姐笑吟吟的點破,凝視着呂遠容時而慘白、時而氣結的面孔,她收斂起笑容,冷冷的丢了一句話:“至于穆大娘跟穆管家二人,你若不安排人接回,那我替你安排,本是舉手之勞的事兒,就怕到時候讓娘親你臉面上挂不住。”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敬酒不吃,那就輪到你吃罰酒!
瞧着慕疏影那桀骜強勢的面孔,呂遠容敗下陣來,嘴唇發白,顫聲呢喃道:“早知道你生來就是克星。”
不過這話沒落入慕大小姐耳中,丢了那句毫無商量餘地的話之後,她提了裙擺就跨出門檻,留下呂遠容兀自發愣。
重掌慕府大權的呂遠容,原本氣勢更勝從前,哪知道被慕大小姐一攪局,鬧得她心慌意亂。
有道是越爬得高、越跌得慘。呂遠容左右一權衡,知道慕疏影早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人兒,隻怕她當真是說得出、做得到,若是自己要對着幹,下場一定不會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