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伸手探了探丁三娘的鼻息,确定她呼吸均勻順暢後,才從藥箱中掏出一把小銀刀,放在火苗子上燒得通紅,對慕疏影說道:“小王妃,有勞你替我撕開丁姑娘的衣裳。”
慕疏影聞言,用剪子剪開丁三娘胸前早被鮮血浸透的衣裳,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忍不住别開頭。
“咦?”柳陽瞧着丁三娘的已經發黑的傷口,神色有些古怪。
“怎麽了?柳舅父,可是三娘的傷很嚴重?”慕大小姐問道,一顆心噗通噗通都快跳了出來。
“沒事!”柳陽嘴裏平靜的應了一句,手上一用勁兒,刀尖沒入皮肉中,卻見到床榻上的丁三娘安然入睡,半分痛苦也沒有。
滋滋作響的皮肉聲,眨眼之間,半截留在身體裏的箭頭就被連根拔除,柳陽攤放在手心裏,仔細瞧了半天,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道:“好在這箭沒有毒。”
“那三娘是不是沒有大礙了?”慕大小姐追問了一句。
“丁姑娘是習武之人,身子骨較旁人要硬朗,箭頭已經去除,清了淤血,預防感染就沒有大礙了。卧床休息半月,外加仔細調理,應當就可以痊愈。”柳陽取過一個小巧的白瓷瓶子,将細細的粉末灑在她傷口周圍,狀似無心的說了一句:“隻是這箭傷深可見骨,日後怕會留下疤痕。”
“僅僅隻是這樣?”慕大小姐一顆心落回肚皮,昔日的精明又回到骨子裏,她可沒忘記剛才柳陽初見到傷口時候的古怪表情。
“沒錯,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丁姑娘的傷一時半會是急不來的。”柳陽應道,沉吟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不過也有奇怪的地方,丁姑娘的傷勢,看來先前被人草草的處理過。”
“有人處理過?”若真是有人曾出手相救過丁三娘,那送信的就不是敵人而是朋友了,可是誰會相助呢?
“按照我的推斷,丁姑娘這中箭受傷,箭支被人齊齊斬斷,卻不敢連根拔除,應是怕流血不止。”柳陽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這傷口也有人隔着衣裳施了點藥,作鎮痛之用。隻是爲何不肯及時援手救治,這一層我又想不明白了。”
“無妨,待到三娘醒來,這一切自有分曉。”既然有了眉目的事兒,慕大小姐也不急于一時了,對着柳陽扯住一抹微笑,道:“三娘的傷勢就有勞柳舅父操勞了。”
“小王妃說客套話了。”柳陽背着藥箱,就垮了出門。
凝視着床榻上的人兒,慕大小姐當真感到揪心,她攥着粉拳,自言自語道:“三娘,你且放心,誰傷你這一箭,本小姐勢必十倍、百倍的讨回來,哪怕十年、二十年這筆債也絕不會算。”
睡夢中的丁三娘似乎聽見自家大小姐的誓言,勾起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自家大小姐霸道愛記仇的性子,可真是一點也沒改,如是想着,動彈了下身子,覺得全身乏力,又夢了周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