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慕疏影綻放出一個如花笑靥,吐了吐舌頭,玩心頓起,将面前的兩個白瓷杯都倒得滿滿,然後左右手各自舉杯,再空中碰了一下,才笑吟吟的說道:“王爺,你這新郎官不在,我替你飲了。”
一杯接着一杯,酒不單是好酒,也是王府自釀的高粱酒,酒勁湧上頭,絕對不容小觑。慕疏影本來就不算海量,這一輪空腹豪飲,初時隻覺得肚裏竄上一股暖意,解決了饑餓之感,後來才感到從舌尖到小腹,無不是火辣辣的一片。
“這是怎麽了?”慕疏影含糊不清的嘟嚷了一句,一個重心不穩就跌坐在床邊,她再擡頭瞧着橫梁,頓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仿若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的。
“該死的昭浩康——”慕大小姐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裏,還在不斷的咒罵道:“該死的,你竟然就這麽招待你的新娘子,當真吝啬得緊,吝啬得緊!”
緊跟着徹底沒了聲,慕家大小姐在新婚之夜,爲了填充饑餓,竟然自己将自己灌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塗,不省人事……
康王府大堂——
相對新房内的一片狼藉,王府大堂之上就熱鬧多了。朝中要臣齊聚一堂,都紛紛前來道賀六王爺納妾。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六王爺納妾不過就是一個幌子,實情是爲了沖喜,可畢竟是皇族後人,哪怕有丁點兒出頭的機會,朝臣們也不會放過,傾巢出動,帶着厚禮來飲一杯喜酒。
六王爺仗着體弱多病的幌子,這新郎官做得到十分輕巧,背新娘的活兒由府中嬷嬷代勞不得止,就連敬酒的功夫,也是大臣們自斟自酌。所以堂上看似熱熱鬧鬧的一片,都不過是宮中各人自欺欺人的假象,身爲當事人的六王爺,趁人不備,慵懶的打了一個呵欠。
“六王爺,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快入新房吧!”眼尖的随從小賈子,發現六王爺心不在焉,不禁附耳說道。
“嗯!”昭浩康點點頭,他知道堂上興高采烈的朝中要臣,無非是玩一出掩耳盜鈴的把戲,他又何必淪爲陪襯品呢?
“奴才恭送六王爺!”小賈子露出谄媚的笑容,躬身說道。
“吱呀——”推開房門,昭浩康隻覺得酒氣沖天。他那新娘子毫無儀态、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之上,原本桌案上的合卺酒東倒西歪,錦被下的花生、蓮子、紅棗散落一地,害得他差點兒滑倒。
“慕疏影!”昭浩康被眼前情景氣得七竅生煙,他快步走到她面前,壓低聲音咆哮道。他早就猜到慕疏影不會乖巧的坐在床沿上,等待他來挑起蓋頭,然後夫妻二人同飲合卺酒,可至少也不會醉得一塌糊塗,還熟睡到不知道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