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的家丁們從四面八方湧來,而呂遠容也混在人群之中,面色煞白,幾乎三魂七魄都丢了。
府中池塘并不深,又積累了不少淤泥,七八個家丁左右打撈,很快就将跌落池塘的慕疏龍給打撈上岸。
“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吓死娘親了!”呂遠容一個箭步沖上去,用被褥将慕疏龍上下包裹起來。
“是她推我下去的!”渾身如落湯雞的慕疏龍,上下發抖,可盡管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指着慕疏影怒吼道。
“死丫頭,你這是找死嗎?”呂遠容不由分說沖向她,眼看着一個耳光就要落在慕疏影臉上。
“你這是幹什麽?”呂遠容的手掌距離慕疏影臉頰不過寸許的距離,被人牢牢握住,頭頂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
“老爺?”呂遠容扭頭一瞧,見來人正是慕槐禮,立刻竹筒倒豆子般說道:“老爺,這死丫頭翻天了,竟然想殺死龍兒!”
“老爺,夫人。不是大小姐!”一旁的穆大娘立刻挺身而出,說道:“老奴親眼見到二公子用頭去撞大小姐,大小姐側身躲過,哪知道二公子收不住腳,一下子就跌下去了。”
“聽見了?就連穆大娘都明白事理!”慕槐禮将呂遠容的手臂狠狠甩開。
“穆大娘,我知道你疼惜這丫頭,但是事實你是否親眼看見?”杏眼一瞪,呂遠容竟然當着慕槐禮的面要挾穆大娘推翻說辭。
“夫人……”穆大娘左右爲難的瞧了瞧,最後定了決心,堅定的說道:“老奴親眼所見,不敢隐瞞!”
“哼!”呂遠容朝着穆大娘翻了一個白眼,又低下頭,哄着慕疏龍:“龍兒乖,爲何要撞她?”
“哇哇——”慕疏龍雙腳亂踢,嚷道:“她踩死了我的‘征西将軍’!”
“什麽‘征西将軍’?”慕槐禮不明白所指何物。
“回禀爹爹,是一隻蟋蟀!”慕疏影這才接過話頭,說道:“女兒一時間沒留意,踩死了地上的一隻蟋蟀。”
還未容慕槐禮答話,一旁的呂遠容立刻出聲斥道:“你不好好的呆在房裏,出來幹什麽?踩死了龍兒的‘征西将軍’,你到還有理了?”
面對着呂遠容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慕疏影暗中感到好笑,今天就要她試試口不擇言是什麽後果。
慕疏影故作驚慌的說道:“我以爲疏龍年紀輕不懂事,沒想到娘親都跟着一起糊塗,這‘征西将軍’的頭銜能夠安在一隻蟋蟀身上嗎?如果傳揚出去,被官府知道了,給我們冠上一個污蔑朝廷官員的罪名,恐怕殺頭、抄家都擔當不起。”
此話一出,呂遠容面色一陣鐵青,而一旁的慕槐禮早氣得到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地步。
“娘親,我要她賠,我要她賠!孩兒花了二十兩銀子才買到,明兒個還約了李家大公子鬥蟋蟀。我不管,娘親,我不管!”自小被寵大的慕疏龍才不管眼前是什麽情勢,依舊不依不饒的撒潑道。
聞言,慕疏影竭力隐忍住嘴角的笑意,虧得這個被寵大的公子哥撒潑,才讓好戲在後頭。
“好了,好了!娘親再買給你!”呂遠容不忍拂了慕疏龍的意思,輕聲耳語道。
“混賬!”一旁的慕槐禮按捺不住怒火,他吼道:“二十兩銀子去買一隻蟋蟀,這就是你所謂的持家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