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兩人已經分開,從此以後也不打算再有聯系,可是一碼歸一碼,紀岩并不想頂着這個名頭被誤解。誰也不願意平白無故的名聲受損,能澄清當然是得澄清了好。
可惜的是她想解釋人家卻沒給這個機會,也就是怔愣遲疑的這麽會兒工夫,簡勳像是已經失去了耐心,或者是不想聽到令他難以忍受的回答,搶先一步道:“我就是再幼稚也比某些人愛慕虛榮好。”
紀岩當時就冷了臉,先前的想法全都抛到了腦後,賭氣道:“是啊,我是愛慕虛榮了,權勢可是好東西,人人想要,我當然也不例外。難道你今天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你——”簡勳一時語塞,他本來也隻是有些埋怨她,喬納斯那小子的表白爲什麽不明明白的拒絕?心裏頭一直氣着嫉妒着,嘴上自然也就沒好聲氣兒,話一沖出口他就有點兒後悔了,可是說都說了又收不回去了。
“你什麽你?我就是愛慕虛榮了,怎麽着吧,有能耐你也混個皇室王子當當,那樣興許我就能變得忘性大一些,記不起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或者還會竭盡所能攀附着你條大腿呢?”
“紀岩——”簡勳皺眉微怒,有些反感她這麽說自己,就好像這樣連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一起貶低了。
紀岩輕聲冷笑:“怎麽不想聽了是嗎?這不就是你想讓我承認的嗎,我實話實說你又不願意接受,還真是難侍候。”
“紀岩,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簡勳怕她再不停的說下去,急急的打斷道:“你很清楚我這麽做的目地無非就是想讓你别跟那黃毛兒小子攪到一起去,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甚至是更多。”
其實這時候的簡勳有些昏頭不知所措,急于想讓紀岩改變心意,一時也忽略了這樣的做法隻能使人越發的誤會,非但起不到應有的作用,反倒是适得其反。
任何被誤解的人通常都不會是太好受,紀岩别看是嘴上應答的挺順溜,可心裏頭也是憋了一肚子氣,兩人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認識好幾年了,她是個什麽樣人他愣是沒看出來,愛慕虛榮這樣的大帽子也給她扣上了,在他眼裏她就那麽的不堪嗎?
也是賭了氣的原因,紀岩不想跟他作任何解釋,隻冷聲扔出了句:“你怎麽能跟喬納斯比,他是王子你是平民,身份上就差了一大截兒,更别說其他的了。簡勳既然你問到了這兒了,那我也就實話承認了吧,沒錯,我就是看上喬納斯了,他比你有身份有地位,而且比你帥比你年青,哪一樣都比你好,他當我男朋友你這前任也該感到榮幸了。”你不是問了嗎,這回答案肯定是滿意了,氣不死你丫的。
本來還隻是小生悶氣,這回算是徹底氣到肝兒疼,簡勳嫉妒的恨不能立馬把那小子逮到面前,連踢帶打的把他給踹趴下,讓紀岩好好瞅瞅他到底好在哪兒?
紀岩也不管他氣沒氣成蛤蟆,徑直叫來服務生結帳,順便指着一桌子菜叫打包。每道菜幾乎也就動了三兩口,不打包帶走純粹是浪費,也就是土壕大款和腦袋有包的人才會摞下這一大桌子就拍拍屁股走人,她哪一樣都不是,小老百姓一個勤儉節約是美德,再生氣也不能把這傳統給丢了。
簡勳看着她神情自若極爲有序的指揮着服務生每樣菜式都怎麽樣打包才能盡可能的多保留下來原滋原味,本來翻騰嫉妒的情緒一下子就凍住了,心裏頭是拔涼兒拔涼兒的啊,這時候她還能考慮到這些細節,可見是多麽冷靜,她越是冷靜越說明不在意。
意識到這一點,他陡然覺着有些慌了神兒,她這回怕是當了真,真的打算跟他一刀了斷,甚至、甚至連下一任都已經找好了。
簡勳真的不想承認剛才紀岩那番話對他打擊挺大,前面的兩項他倒是勉強可以接受,那小子的确頂了個好名頭,占了皇室出身的便宜,可是除了這兩樣,他哪點比他強?什麽叫比他長的帥,比他年青?難道他已經很老了嗎?
他光顧着這裏自哀自憐,一大桌子菜什麽時候打包好都沒有注意,等他意識到時眼前已經全都剩下些空盤子了。
服務生拿了紀岩的卡走回來,一同遞過去的還有張流水收費單和一張這裏的貴賓級别會員卡,可想而知這一頓飯花了多少的紅票子才換到了這樣的資格。
紀岩掃了一眼回執單上頭那一連串的零,哪怕心裏頭肉疼的要死,可是面上卻沒帶分毫,很是高冷的随手把卡單放到包包裏,沖着站起身正欲言又止的簡勳道:“不管怎麽樣這飯我是請了,吃沒吃好就是你的問題了,反正這個人情也算我還上了。”沒吃好也怨不得旁人,誰叫你把工夫都用在擠兌别人身上了呢。“最後我還是得說聲謝謝,沒有你這幫忙事情也解決不了這麽快,所以說這權勢真是好東西啊!”
花心思安排了這頓飯,吃倒是吃了,可是預期的結果沒有達到,反而是把人給提前吃走了,簡勳眼見紀岩冷着臉背起了包包,讓服務生幫着把那大包小包的往樓下拎,俨然已經把他當成了盤底兒上的殘渣湯汁兒給扔下來不要了,哪還能再有心思氣不氣,妒不妒的了,幾步追上去就人去抓人,可還沒等到他伸出手,紀岩冷不丁就站住了,正好停在了臨桌兩個兩外跟前。
先前那一大桌子菜足以将散座這裏的人都給震了,兩個老外沒能成功訂到菜單雖然有些微詞,可到底是因爲這裏的規定而不了了之,緊跟着就被紀岩和簡勳的那番對話給吸引去了注意力。
兩人先前對紀岩就有些誤會,再加上她又有意氣簡勳說的那些話,直接讓兩人多了幾分肯定,認爲她就是那種拜金女郎,而簡勳隻是炫富也沒能把人追到手的凱子。
也是不同國家不同文化差異所至,在追求女孩子這方面顯然兩老外要比華國人開放的多,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對年青男女已經不存在任何關系了,對于漂亮姑娘完全可以盡數表達自己有這方面的意思。
紀岩本來都已經把這兩個家夥忘了,誰知道路過旁邊時其中一個竟然試圖伸手過來拽她,那眼睛沖她直飄,就差一點兒就飄出眼眶去了。另外一個也沖她笑的不懷好意,那眼神兒上下打量的相當露骨讓人生厭。
本來就一肚子悶氣,正愁沒地方發呢。他們要是沒這舉動興許也就走過去了,這一動手可把她給惹毛了新仇加了舊恨了,立腳站定,把包包往身上一甩,沖着兩人就張嘴開罵:“思想肮髒舉止龌龊行爲無恥卑鄙下流妄自尊大,渾蛋可惡臭不可聞的兩頭色豬,瞅你們倆那倒黴樣兒,怎麽不喝水嗆死,吃飯噎死,上廁所一頭栽糞炕裏淹死。”
這一連串的臭罵用的都是剛才兩人私下交談的小語種,紀岩嘴皮子也是溜,語速也特别快,兩老外聽的一愣愣的,怎麽都沒想到之前那番調笑的話讓人家聽個十全十,而且還這麽勇猛的罵了回來。
也是做賊心虛,兩人聽完罵後愣是誰都沒接言,彼此對視了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些微尴尬的表情,本來是背後議論卻叫人聽了去,這種事兒放到哪裏都是挺丢面兒。
周圍這些人聽不懂紀岩在罵些什麽,可是看她一臉氣憤,再加上兩老外心虛的表情,估莫着肯定是這兩男的惹着這女孩兒了,不然不會一聲不吭。
紀岩用小語種罵完了覺着别人都沒聽見有些不甘心,随即又用華國話罵道:“兩個醜不要臉的,瞅你們長那髒樣兒,看見就惡心的慌,也好意思出來顯擺得瑟,要點兒臉就趕緊找塊兒豆腐一頭撞死得了,跑這裏丢人現眼的裝大爺,真以爲誰都是傻子會上你們的當,别給你們國家的人丢人了,趕緊滾回去吧。”
這番話跟先前罵的那些還有些區别,前一個比較容易懂,無非就是罵兩人色思想龌龊,後一個就有些莫棱兩可了,容易讓人誤解爲兩人是對騙子,專門出來行騙讓人上當的那種。
‘老城一号‘是京都有名的高檔消費場氣,出入的也盡是些有身份的人,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總會有那麽少數投機取巧者,想着一夜暴富,一夜成名什麽的,專門裝置了一身行頭來這裏尋機遇,也就是俗稱的吊凱子吊富婆。
通常這種人都隻是表面光鮮内裏羞澀,身上穿着都挺高檔,實際包裏頭沒幾張鈔票,如果鈔票多多也範不上跑這裏來吊人了。即便是暫時手上還有那點兒票子,可這行當除非運氣好剛出來就撞上大運,不然就得靠時間磨工夫,機遇也是得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