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錢權勢可真是好東西,如果不是有了這些,她不會安安穩穩的坐在這樣頂級水準的酒店裏,如果不是有了它們,她可能還在爲身上的官司頭疼不已。
同某人的這三者具全比起來,她現在頂多也就是個小有資産,勉強請得起這頓飯而已。紀岩弄不明白簡勳爲什麽非要她請在這裏,難道是想讓她看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就算她現在有倆小錢兒,可在京都這藏龍卧虎的地方還真就算不得什麽,想在這裏生存下去,還得要牢牢的抱住他的大腿?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麽大費周張的可真是完全不必要,她也就是個老實本分的小丫頭,即使活了兩輩子也沒說有多大的野心,她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讓家人和自己能生活的更好些,僅此而已。凡事隻需努力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非得不擇手段,不顧一切的也要攀權附貴,過上頂尖上流社會的生活,這些紀岩從來沒去想過,她就是個村裏走出來的丫頭,再多外表的奢華包裝也未必就比輕松自我更好。
當然,這也并不代表她就是純粹一清高的人,現實社會中太純粹的人幾乎不存在。隻要是人活着那就免不了人際交往,大腿倒是人人想抱,可是有條件抱行,沒條件抱也犯不上拼了命去抱。地球這麽大,也不是離了誰就不轉了。
權勢是好東西,可也并不是人人都想去擁有。如果前提代價是自己無法承受的,那這樣的權勢不要也罷。平安順遂足以慰平生,再多也隻是過眼雲煙,人活着就是一口氣,連自尊骨氣都可以丢掉,那還剩下些什麽?
在紀岩看來,如果簡勳真是抱着此念迫使她低頭,那這個算盤也就是白打了。那一次的羞辱已經給了她血般的教訓,再如何也不會重蹈覆轍,尤其是在他面前。
人要是空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紀岩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念頭。此刻她坐在酒店的二樓堂,應某人的要求她在大廳裏訂了散座,而沒有選擇隐私性更強些的包間,這可跟他平時的風格完全不同,越發讓人去猜測他的動機了。
‘老城一号’是集和了餐飯、住宿、娛樂、購物爲一體的一家五星級涉外酒店,這個時間段正是大多數人的就餐時間。
大廳裏流淌着舒緩的輕音樂,散座上多是三三倆倆用餐的男女,有華國人也有白皮膚黑皮膚的外國人,離紀岩不遠的地方就坐了兩個老外,金發碧眼高鼻梁,長的都很帥。
樓上就是三十層的客房,兩人身上隻簡單的穿了件襯衫t恤,椅子上并沒有見到任何外套的蹤迹,瞅着樣子像是上面的住客,趕在這時候下來吃晚飯。
散座這裏備了自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每位一八八元,菜式品種也相當的豐富,肉菜海鮮酒水飲料也是一應俱全,這裏坐着的人幾乎都選擇了吃自助。
可以想見,這個價位在這裏可以吃的好又吃的飽,如果不是出于應酬需要,單純的就是爲了吃飯,這個還真就是不錯。如果不是某人的特别要求,紀岩也很想吃這個實惠的。
這也是她不能理解的地方之一,他要就是想吃單點菜可以進包房裏安安靜靜的吃,犯不上跑散座這邊來,明明主打的自助餐,非得要自己點,别扭人就是愛幹這别扭事兒,她也真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往常兩人吃飯那向來都是簡勳先到,這次是明顯的要打破這一慣例。兩人約好的是六點鍾,紀岩還提前了一刻鍾,到目前爲止她已經坐了一個小時了,眼瞅着時鍾的指針往七上頭指了,還沒見某人出現。
臨座上的兩個老外不時的投過來好奇的目光,要是正好對上紀岩的視線會回以微笑沖她擺下手打個招呼。偶爾一次半次的倒也沒什麽,都坐在這裏吃飯,難免會視線對到一塊兒去,這倒也沒什麽。可問題是,這樣的打量一而再,再而三,而且兩人的交談聲她又剛好可以聽見,那就另當别論了。
兩人交談時并沒有用通用語種,而是選擇了較爲生僻的某二類語言,也不知道是妄自尊大還是瞧低了周圍的這些人,以爲别人都聽不明白,議論的有些肆無忌憚。
如果紀岩要是聽不懂興許還能好些,可偏偏她聽得懂,這就有些煩人了。也是她自己太勤奮了,覺着掌握一門外語有點兒不大夠用,将來紀氏要是走出國門了,那接觸外國人的機會可就多了,跟他們做生意怎麽着也得聽得懂他們說的話吧,就出于這種遠大高的想法大一下學期就又報了班兒開始學習。
腦子好使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别人一天能記住的東西紀岩十刻鍾就背下來了,學習語言這方面更是如此,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學完了初中級階段的所有課程,精通倒是不必說,日常對話那是完全不成問題。
要不就說事有湊巧呢,這倆老外以爲自己說的語言夠小語種,這麽個就餐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人懂得,好死不死的就這麽着讓紀岩給撞上了。
兩人剛開始隻是在說些公事,沒過一會兒就議論到吃的飯菜口味和住宿上的事情了,紀岩坐在那裏喝着茶,閑着無事順帶着聽了那麽一兩句,覺着沒什麽意思也就轉移了注意力。
直到兩人一再的朝她看過來,跟着議論的内容就變了方向,她成爲了兩人口中的主角。
紀岩長的好,平時走大街上也是招人注意的那種,這點她也已經習慣了,時常能聽見有路人小聲的說上一句:這姑娘長的真漂亮,像某某電影明星一樣。
這人嗎誰還多少沒點兒發虛榮心呢,紀岩也不能免俗,聽到這種話也會是小高興,不過前提是純粹的贊美,其中要是夾雜了别的意思那就是不同了。
紀岩不是那小肚雞腸爲了雞毛蒜皮點兒小事情就翻臉找架打的人,可就算是她心再大,好好個良家小姑娘被兩個陌生男人一頓yy的交談,而且還當着她的面,那真是越聽着越是羞憤。
起先兩老外的話語裏帶上了顔色紀岩還沒太在意,以爲說的是别人呢,樓下一層就是夜場會所,這裏的夜總會是出了名的高層次,裏頭的男女公關都是超一流水準的俊男靓女,這個時間又正好是開始營業時間,散座緊挨着通行道,不時能看見一些打扮入時,化着精心裝容的女孩兒打這裏經過。
兩人要是對這些女孩兒品頭論足紀岩自然沒什麽可說的,倒不是她對這些女孩兒的職業有什麽歧視心裏,幹什麽吆喝什麽,即然她們選擇了這個行當,那就免不了以色示人,這種事情也是家常便飯,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異意。
隻是這樣的行徑對于一般女孩子來說卻是讓人很能接受,紀岩在聽到兩人讨論着對多給些外鈔,看看她能不能讓他們來個‘三個行’之類的話語時,真是有些忍不住了,特别想沖過去把杯裏頭的茶水倒他們腦袋上,順便把那兩張臭嘴給洗一洗,真是髒的臭的什麽都往外冒。
心裏頭一邊把倆死老外冒成臭頭,一邊也在埋怨某人到現在還不過來,讓她一個人等到這時候,被人誤解成從事特殊職業人員,一遍又一遍的被迫的聽着這些帶顔色的對話。
就在紀岩覺着忍不太下去了,那兩老位也是躍躍欲試的想過來搭讪,正值這個當口,遲到了将一個小時的人這才慢悠悠的晃蕩進視野裏。
紀岩擡起手腕看看手表,道:“你來晚了五十二分鍾。”
簡勳徑自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神定氣閑的笑了笑:“請客吃飯,做東的先行客人後到,這是規矩挺正常的。”
“規矩是定在雙方守原則的基礎上,可沒規定客人可以晚到這麽長時間。如果再晚個幾倍時間,那這麽頓我看也就别吃了。”
“你這語氣挺沖啊?”簡勳怔了怔,這該生氣的人還沒發作呢,不該生氣的倒先發威了,真當他什麽都不知道啊?一想到紀岩可能是爲了那小子給他下馬威,一張酷臉就冷了下來。
是啊,我就沖了,咋地?!紀岩倒是想直接來上這麽句,可話到嘴邊兒饒了一圈兒又給咽了回去,怎麽說她是爲那倆老外才生氣沒好聲氣兒的,真要坦白的告訴他,未免有些撒嬌找依靠之嫌,這節骨眼兒上就别再沒事兒找事兒往一塊扯了。
“沒有,就是等的時間有點兒長了。”紀岩緩和了語氣,道:“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開始點菜吧,你想吃什麽?”
桌子上擺着菜單,中餐西餐都有,單看想吃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