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岩聽他這麽說竟然有種想大笑的沖動:“你不相信什麽?相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嗎?在落得那種結局後,你以爲我還會和那時候一樣,傻傻的心裏隻裝着你,怕你睡不好,擔心你吃不香,顧慮着你心情好不好?簡勳,你覺着還可能嗎?”
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隻是他不願意去接受,一味的想要逃避,心底裏隐藏着最深的愧疚和恐懼一下子讓她給撒開,血淋淋的傷口刺的他痛苦不已。
“不要說這些,我不想聽。”這時候的他就像是個固執而任性的孩子,不接受的事情就無理取鬧。
紀岩冷了聲音道:“你不想聽這也是事實,我隻不過誠實的說出來而已。”
似乎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壓在上方的身形微顫了顫,耳畔的溫熱呼吸變得急促,猛的發出負傷野獸似的低沉嚎叫:“啊——”
紀岩敏感的覺着不好,趁機想要推開他坐起身,這個逃離似的動作一下子把身上的人給驚醒了,直覺的把她又拉了回去:“不許走。”
一直被他壓制住了,好不容易才稍得了空隙,紀岩自然不能錯過這大好時機,比起武力值硬拼的話她确實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取巧勁兒她也未嘗就輸,更何況她本意并不是論個輸赢,隻是想抽身離開而已。
紀岩擡起腳照着簡勳的膝蓋骨就狠蹬了記,趁他痛麻的短暫瞬間又極快的出手指直插他雙眼,長時間的身體鍛煉可沒有白費,隻這兩下硬是迫得簡勳往後撤了撤身。
紀岩身形也是纖瘦,加上肢體敏銳靈活,哪怕隻空出不到一尺的距離,她也能快速的挪騰開,半秒不停的跳下床,顧不得再去穿鞋子,打算沖到客廳裏再說。
可是簡勳卻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到底的是身經百戰的人,紀岩再靈巧也架不住他的經驗老道,極爲迅速的反應過來,如鹞鷹捕兔般從後面一把将她擒住。
紀岩隻覺着腦袋暈乎了下,還來不及叫出聲,整個人已經被他抛回了床上,緊跟着人就又壓了上來。如果說之前的行爲算是溫吞的話,那這次就激烈的多。
剛才醒過來身上還沒來得及多披件衣服,隻一件肥大的背心兒根本就起不來什麽太大的作用,三兩下就被他給揪扯碎掉了,紀岩是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面,整個人被壓倒性的侵襲着,一如脫了水的鮮魚躺在河岸上無力的擡頭甩尾也無計于事。
使力困住她的簡勳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耳畔邊的呼吸也跟着變得節奏,鼻息間盡是屬于他的氣息,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其中,仿佛周遭的溫度都随之而上升。
臉上的親吻如雨點般落了下來,這些都在提醒着她即将要發生的事情,紀岩被他不住的親吻弄的面紅而赤,慌亂的心跳快要将人逼到窒息,實在忍不住的尖叫了一聲:“簡勳——你住手——住手!”帶着輕顫的尾音召示着此刻她有多麽的慌亂。
不再聽到她冷靜自持的語調,這樣的慌亂聲音在此刻簡勳聽來卻是異常的悅耳:“就知道你不會無動于衷,什麽沒感覺,全都是在撒謊。”兩人在一起時間這麽久了,對彼此還是有着相當程度的了解,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
這種事情要就是就這樣還好些,放溫柔了反倒讓人無法抗拒,尤其他又是刻意爲之,紀岩隻覺着自己熱的都要燒起來了一樣,偏偏一股倔勁兒上來了怎麽都不肯服輸,咬着牙道:“簡勳,你——這麽做——真的沒有——任何意義——”整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顫抖的不像樣,她即使再想理智,而有些事并不是理智的了的。
“我不管——”簡勳跟她同樣的在克制着,低沉的嗓音帶着些沙啞:“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你也離不開我。”
很快,兩人身上最後一點束縛也都解除了,瑩白和麥色相織在了一起,狂野中夾雜着溫柔的纏綿樂曲,在這旭日初升的清晨徐徐演奏……
兩人似乎都把這當成是最後的晚宴,不知疲倦的來來回回,然而,盡情的瘋狂那是需要代價的,這世可沒有免費白吃的午餐。
當所有的這一切都結束了,紀岩躺在床上渾身像是被重型卡車碾壓過了一樣,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這一刻她隻想着找個地洞鑽下去算了,實在是沒臉見人了。嘴上說的那麽硬氣,可臨到關鍵時刻卻成了慫包。
女人在這方面天生就是弱者,枉她自以爲身體素質良好,可到了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明明想要逞強硬撐着,卻哪裏敵得過他的強勢,被硬逼着割地賠款,隻要一想這些畫面,她就忍不住臉上直發燒。
似乎察覺了她已經醒過來,躺在旁邊的男人胳膊一伸,直接摟她進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咬了咬她的耳朵,聲音沙啞的道:“醒了?!”
兩人像是大夏天裏并排放在一起的冰棍兒,整個粘連在了一起兒,橫放在腰上的有力手臂朝裏收了收,兩隻冰棍兒又擠了擠,手上柔滑不溜的觸感像是最上好的綢緞,舒服的讓人喟歎。
如果她的身體現在是水做的,紀岩毫不懷疑他會立馬把她溶進自己軀體的模子裏,這一刻還稍微弱些,纏綿時她深深體會到這點,每每他兇惡都恨不能把她生吞入腹了一樣,這人就是屬狼的餓急眼了就開咬。
毫無間隙的貼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變化,紀岩察覺的瞬間怔了怔,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磨着後牙槽崩出兩個字來:“睛——收——”都睡了兩天了,她身上的半點力氣都沒了,他還能爲麽的精神抖擻,簡直比晴收還晴收。
簡勳非但沒生氣,反倒是讓她給罵樂了:“我可以把這當成是對我的贊揚。”伸手摸了摸她腦袋上翹起的一縷呆毛兒,溫柔的道:“石頭,答應我,以後都别再說那種話了,好不好?”
紀岩直覺想問他是哪種話,随即就反應過來,同一時間還帶着暈紅的臉也冷了下來,仿佛剛才的溫馨都隻是錯覺,這一刻才是現實。
該說的她也都說過了,實在是沒什麽好再說的了,紀岩這時候身上各處都在疼,可她不想再在這裏耗下去,硬是撐着坐起來,四下尋摸了一圈兒想找到自己的衣服。
這回簡勳倒是沒再阻止,他心裏也清楚,就是留人也不可能留一輩子,不能總是限制她的自由,好在她已經不再把那些話挂在嘴邊兒了,至少這也是種進步,他繼續努努力趁勢打鐵讓她打消掉那樣的念頭。
紀岩接過他主動遞過來的衣服,刻意避開視線不去看他光果的身體,睡都已經睡了,又不是以知道他身材好,這麽露着給誰看哪?
她越是不想看,簡勳就越是往她眼前湊,像是非得讓她牢牢記住他這副過人身材一樣,偏偏嘴上還不老實的直道:“紀岩,你要知道,像我這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好床的男人真的已經不多了,别茫目的就做了決定,好不好?”
紀岩斜眼瞅他也沒作回應,隻把衣服穿戴好,低聲道了句:“我走了。”
光聽語氣情緒就不高,簡勳倒也不着急着進逼,紀岩是什麽性格他很清楚,真逼急了目地達不到不說反倒是适得其反了,點點頭道:“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他本來想再挽留她,至少洗洗再回去,可看她沉郁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估計她這會兒正糾結着先前的歡愛呢,至少别人分了手後不會像他們這樣一滾床單就滾了兩天。
有些話不能挑明了講,隻能是放在心裏頭獨自去品,等到咂吧出味兒來這結也就解開了。簡勳心裏頭是這麽想着的,就盼着紀岩能從兩個人的契合上體會到什麽,明明就是有感覺,而且還都很熱烈,怎麽能分開?
那段過去是不堪回首,可是他已經深深悔過了,失去她的痛苦也真切的體會了,正是因爲這樣這手才不能夠分,他清楚的知道真要走到那個地步,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是否還會和上輩子一樣?
兩人既然已經有了新的人生軌迹,萬萬是不能再走那條老路,因爲那樣的錯誤兩個人都曾死過一回,再重來過隻能是過的越發的好,生死别離隻那一次也就夠了。
紀岩并沒有拒絕簡勳的相送,隻是到了住處卻沒讓他上樓,車子停在了樓下,甚至沒有任何道别的話直接就進去了。
簡勳坐在車裏看着她住處的窗戶呆了良久,注視的眼神也從些微迷茫再到清醒,既而是下定決心似的堅定,這才收回視線開車離去。
簡勳并不知道,在他呆看着上面的時候,紀岩也同樣心情複雜的躲在窗後,眼見他駕車離去也是久久站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