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岩,你不許拿錢。”洪欣然走着八字步靠過來,拍着紀岩道:“是朋友的就得兩肋插刀,不就是一頓飯嗎,要是你能高興别再蔫頭耷拉腦袋的讓我們瞅着難受,就是十頓百頓飯我們也請了。”
這話是大着舌頭說的含含糊糊,可聽在紀岩耳朵裏卻覺着相當的悅耳暖心,直感到這次跟她們一起出來的決定是正确的,比起她獨自一人窩着要好上數倍。
“走,我們出去唱歌。”
飯店旁邊就是唱吧,過來之前張宇就提到過,本來以爲紀岩要是喝大發了興許就用不上了,現在這種情況倒是都不耽誤。
兩家店是一個老闆,有很多客人都像她們四個人一樣吃過飯了就會去唱會兒歌,也是爲了方便大廳裏就有直接穿行的門,服務員帶着她們到了隔壁,找了個适當的房間坐下來。
四個人在一起吃過飯卻從來沒一起唱過歌,彼此是怎麽個情況也都不了解,這下子全都亮了底了。
洪欣然和張宇都喝多了,一個把着一個麥開始情歌對唱,喝大發了倒是有這點好處,平時放不開這時候都放開了,那真是有多大嗓門兒亮多大嗓門兒,一首甜蜜蜜也能唱成青藏高原。
不過好在是兩個人的嗓子都不錯,哪怕是過于洪亮了聽起來還是比較像那麽回事兒。
等到這兩人大唱了一通,身上的酒意也跟着散去了一些,可能也是覺着有些累了,這才想起來不能光自己唱,把手裏的麥遞給了陳雲和紀岩。
紀岩讓陳雲先唱,她倒也沒推辭,點好了歌這一開唱就把三個人給震住了。
一首歌罷,三人全都鼓起了掌,洪欣然醒了陣酒這舌頭總算是能捋直溜了:“哎呀陳雲,真是沒看出來啊,還有這本事呢?”
陳雲抿嘴笑:“我唱的好不好聽?”
“好聽,實在是太好聽了!”張宇道:“以前都沒發現你還有這好嗓子呢,以後再是搞什麽歌唱比賽節目的一定得給你報個名,唱的這麽好不報都可惜了。”
陳雲被誇獎的直樂:“好了,我唱完了該紀岩你的了,想唱什麽歌我幫你點?”
“對,紀岩該你唱了,我們可都唱過了。”
紀岩有些不太好意思,特别害羞的道:“你們真的想聽我唱嗎?”
“當然了,别掖着藏着了,有好嗓子就趕緊亮出來吧。”
“那行,我就豁出去了給你們唱上一首。”
“别說一首了,就是一宿都行。”陳雲沒有多想的打趣道。
紀岩像是不确定似的又問了遍:“那我可真的唱了啊?”
“趕緊唱吧,别磨叽了,我們都跟這等着呢?”
直到這時候誰也沒多去想,還以爲紀岩這是腼腆放不開,還直給她鼓勵打氣兒。
紀岩清清了嗓子,拿起麥克風,電視機裏已經開始播出點唱的歌曲,就着出現的字幕張嘴開唱:
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
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
想要說些什麽
又不知從何說起
隻有把它放在心底
……
張雨生的經典曲目大海,kyv點唱頻率也頗高,從難易程度上來說沒有兩下子的人是怎麽都唱不好的歌。
紀岩這一開唱另外三人就全都愣了,這回的震住跟先前的震住可完全是不一樣,陳雲那是金嗓子,而現在這個是——
該用什麽詞兒來形容真是找不出來,呆傻的直把一首歌聽完,停頓了足有十秒鍾,三個人相互對看了眼,緊跟着誰都沒忍住,‘撲哧’聲後,跟着開始哄笑了起來。
紀岩這方面也完全不缺少經驗,這時候也有點兒繃不住的跟着笑道:“是不是特别動聽,把你們都給震住了吧?這回看你們還哪個敢再叫我唱一宿?”
“不敢了,我再不敢說了——”陳雲笑的直捂肚子,沖她一個勁兒的直擺手。
洪欣然笑的直‘哎喲’:“紀岩,你這歌唱的實在是太太帶勁了,真是沒想到啊!”
張宇笑完了跟那兒直緩氣兒:“我這回才知道什麽叫‘人家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紀岩,這句話妥妥的在說你呀。”
“這回知道怕了吧,看你們再敢不敢拉我來唱歌了,一首歌就叫你們全趴下。”紀岩嘿嘿直樂。
“可真是沒想到啊,你一人兒就把我們仨都幹趴下了,佩服佩服!”陳雲打趣的直抱拳。
紀岩拿了下巴不屑似的直挑她們:“你們三個算什麽,高中的時候一班五十幾号人我都給唱趴下過,光輝曆史咱有,隻是不稀得跟你們說而已。”
三人一怔,緊跟着又是一陣大笑。
張宇哈哈樂着指着她道:“難怪你敢開嗓,這是臉皮練厚實了,一個班的人都聽見你唱了,紀岩,我真是老服你了!”
“現在我知道了,難怪說人無完人,以前就覺着紀岩人什麽都好,整個一完美無缺,這回可算是見着你的老底兒了,就這歌别說一個班了,拉出來一個連都得叫你給唱趴蛋了!”
“是吧,聽過的就沒有不服的。”紀岩也跟着她們三個一樣的樂。
四個人正這裏有說有笑的拿這個開涮,突然包房的門從外頭叫人推開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進來:“剛才是哪個人在扯着破鑼嗓子唱歌,來來,讓我瞅瞅——”
這一下,把坐在沙發上的四個人都給驚住了,看包房的服務員緊跟着追進來,張宇沖着他道:“服務員,怎麽回事兒,這人是誰啊?”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隔壁房間的客人,走錯門兒了!”服務員一個勁兒的給道歉,攔住了男人請他退出房間。
男人一看就是喝多了酒,走路都搖搖晃晃,本來是想進來逞逞威風,在看到裏頭坐着的是四個女孩兒,立馬就有了别樣的心思:“喲,原來是幾個小妹妹,長的可都挺靓啊!”
“先生,還是請你出去!”
男人長的也是又高又肥,服務員那小身闆兒根本就攔不住,讓他一胳膊就給撥愣甩到牆壁上去了,阻止性的喊聲那更是不理了,徑直就到了幾個跟前。
四個人是挨排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掃過去一眼就落在了紀岩身上,包房裏的燈光不算太亮,越發顯得她皮膚瑩潤柔嫩,再加上她那副長相,勾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小妹妹,你長的可真是漂亮啊,剛才那歌是誰唱的啊,不會是你吧?”男人這純粹就是沒話找話,先前還把四個都給注意上了,瞅完紀岩後那眼睛就再不轉眼珠兒了,往前這一湊過來做勢就要把旁邊的洪欣然給推開自己好坐下來。
“你幹什麽?”洪欣然不肯起身,被他推的直惱火,想要反抗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正尋思着該怎麽辦呢,紀岩适時的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閃開。
“紀岩,你——”這一下不光是洪欣然沒看明白,張宇和陳雲也都挺納悶兒。
紀岩也沒理會她們,隻沖着男人要笑不笑的點了下頭:“對啊,是我唱的怎麽了,你覺着難聽嗎?”
男人怔愣了下,剛才也就是随便說句搭讪的話,真沒尋思一說就中,這麽漂亮的臉蛋兒他是怎麽都沒辦法跟那鬼哭狼嚎似的聲音聯系在一塊兒。
可既然都已經把話都說到這兒了,怎麽着也得接着聊下去,男人也不嫌着尴尬,涎着臉笑道:“也不是難聽,就是挺特别的沒有你人長的靓。”
這往回挽面子蹩腳的說詞,紀岩也不嫌乎,沖着男人加深了臉上的笑:“你覺着我長的漂亮啊?”
男人叫這個笑臉兒給弄的心花怒放,趕緊點頭道:“是啊是啊,小妹妹你長的真是好,哥哥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靓的,我們交個朋友怎麽樣?”
“交個朋友?”紀岩冷哼了一聲:“說我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啊?趕緊的,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這種陌生人跑過來搭讪的事情紀岩也不是頭回遇見了,男人那一副色眯眯相遮都遮不住,看着就覺着惡心。
好好的唱着歌,突然就闖進個人來,這事兒本身就挺讓人覺膈應,這人又不懷好意,擱誰都不能給他好臉色,也就是四個人都是女孩子,這要是換成男的恐怕一言不和早就打起來了。
也正是因爲幾個人都是女孩子,所以男人才會這麽無所顧忌,覺着就是怎麽樣她們也沒有反抗能力。
那男服務員眼見不好,明擺着這房裏的客人要吃虧,他自己又阻攔不了,被男人甩到牆上站起身就直接沖出去找人了。
這工夫包間裏就剩下紀岩她們幾個和男人在,紀岩剛撂下那兩句話,男人知道這是沒戲了立馬就翻了臉:“小妹妹嘴挺厲害啊,都說越是漂亮玫瑰越多刺,我倒要瞅瞅你這刺能不能紮着我?”伸手就要過去摸紀岩。
陳雲離着兩人最近,早就做好了準備,男人剛一動彈她就把桌子上的麥克風抓手裏了,分分鍾就要朝他腦袋上削。張宇和洪欣然也在那四下裏尋摸着有什麽趁手的東西,可以往他身上砸。
可還不等三個人有所動作,紀岩已經先一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