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良北的事情上紀岩剛開始就曾勸過陳雲,隻是沒有任何感情經曆的姑娘太過相信自己的直覺,再加上花良北的手段高明,愣是沒把她給拽回來。
紀岩換個角度思考,這也未嘗就不是件好事,要是始終都純白的像張紙,以後踏入社會或許會被騙的更重。這次好在她提前就打好了預防針,哪怕再不上心多多少少也會有所警剔,至少傷的不會那麽重。也就全當增加了人生閱曆,多份可以追憶的曾經,誰還沒有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哪,分手後哭過痛過重新再好好生活,失個戀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我也不是就爲了分手才這樣。”陳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是個倔強内斂的姑娘,輕易不會掉眼淚,也就是應了那句話不是有淚不輕彈,隻是未來傷心處。
“不是爲了分手,那你爲什麽哭?”紀岩一時無法理解,這個中原因她想像不到。
陳雲深吸了口氣,把她跟花良北分手的情形給描述了一遍,末了才慘然一笑,道:“我到現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沒喜歡過我,用他的話說至多就是同情,同情我沒這樣的女孩子找不到男朋友,同情我不知道什麽叫男人味兒,省得我當一輩子老c女。”
一個連玩笑話都鮮少開的姑娘,把這種都攤開了說,可想而知除了對談話者的信任之外也是真的傷心失望透了,裏子面子都不顧及了。
“放t的羅圈屁,花小辮個死渣渣,個臭不要臉的就活該叫他花柳毒ai滋小兄弟全爛掉,看他再能得瑟。”紀岩也是氣急眼了,如果真的是正當處朋友,分手不分手誰也說不出别個來,可這種玩弄别人的爛人就該罵死他。
陳雲沒想到紀岩會罵得這麽狠,聽的眼睛都忘記眨了,轉瞬破啼爲笑道:“沒想到紀岩你也會罵人,而且罵的還、還挺花花。”這大一都快上完了,兩人即是舍友又是雇傭關系,待在一起的時間比旁人更多,愣是沒發現除了會賺錢做生意,這嘴皮子也挺厲害。
紀岩哼了一聲:“他這種人罵都是輕的,要是我當時在跟前兒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陳雲慘兮兮的抹了把臉:“我要是像你這麽硬氣就好了,當時光顧着吃驚難受了,怎麽就沒想着煽他兩巴掌呢,就是罵他兩句也能解解氣,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隻知道在這裏跟你哭訴。”
“你能這麽想就好了,爲他那種渣渣傷心真的是不值得。”紀岩道:“花良北也是有病,這種借口都說得出來,你又沒招他惹他,難道就因爲你純良就非得把到你,怎麽都說不通啊?是不是還有别的事在裏面?”這一聽就是一時之氣說出的話,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幹什麽就非得纏上陳雲,同情的說法明顯不成立。
“是,是還有别的原因。”這時候陳雲也沒什麽可隐瞞的了,索性一次性都倒了出來:“跟他一起的那幾個人走的時候直拍他肩膀說什麽賭赢了請客,我想我可能隻是他的一個玩笑,一場賭局,隻是爲了證明他的魅力有多大而已。越是像我這樣的女孩兒,越具有挑戰性,追到手了赢了堵局,随便找個借口再甩掉,無非也就是這樣。”說着說着,眼淚又默默的往下流。
聞言,紀岩渾身一震,賭局,又是賭局。
“這些人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什麽,紀岩你說什麽?”聲音太小,陳雲沒聽清楚的又問了一遍。
那些過往紀岩自然不能說出來,隻是磨磨了牙一臉狠意的道:“我是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像他這種人早晚得被人收拾,你就别難過了,爲這種人不值得,忘掉才是最好的打擊報複。隻當是被狗咬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别再想了。”
“我知道,紀岩,你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爲了他這種人真的不值得。”
這世上有些事就是這樣,往往想的豁達明朗,可事實上卻截然相反,不知道什麽時候别扭就在哪個犄角旮旯等着呢。
都說人走背字兒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這種事就體現在了陳雲身上。在她跟紀岩說能想開不過隔了兩天的時間,突發的事故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陳雲在京都沒什麽親戚,唯一的姐姐性格軟弱經不起事兒,同學之間并沒有走的太近的人,也就是跟紀岩關系不錯,可以坦誠心裏話。
紀岩接到電話趕到醫院時,陳雲躺在急診室外,臉上身上都沾了些血迹特别的狼狽,一隻腳剛被包紮處理完,撞她的那司機還算不錯,自己磕破了腦袋還守在跟前兒一直等着人來。
細問了下原因,陳雲走路時精神溜了号,過路口時光低着頭也沒注意左右看了,好在是司機車速不算快,不然可就不止是擦破點皮一隻腳骨折這麽簡單了。
紀岩可以想像當時的情形,這人都是感情的動物,哪怕陳雲嘴上說的再好,可這麽長時間的感情,又怎麽是說放下就能放得下,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也很正常,要是一下子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反倒是稀奇了。
經曆過這樣的傷心痛苦,紀岩完全能夠體會這種心情,跟她比起來陳雲算是幸運的,傷了腿也能給自己個警示,再爲這件事費神下去,可能會得到更大的傷害。聰明的人就都應該經過這一場車禍而幡然而醒,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事。
然而,這些還不是事實的全部,等到一系列手續都辦理好了後,陳雲從急救室轉到了病房裏,對着紀岩的勸慰沉默了一會兒,跟着從衣服兜裏掏出張醫院的化驗單遞了過去。
紀岩微怔愣的接了過來,緊接着就被上頭印着的幾個字給狗血蒙了,‘孕期五周’還能不能行了啊,這可真是喝口涼水都塞牙,點兒背到家了。
“……你是爲了這個所以才恍了神兒叫車撞的吧?”紀岩有些明白了,想必是拿了化驗單陳雲一時情緒激動的就忘了身邊的環境,什麽車不車的腦子裏根本都裝不進去。
“嗯,就是這樣,我當時光想着怎麽辦了,也沒留意在過道口,就——”陳雲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爲蠢的不行,可當時真的是滿腦子亂,哪理會的那麽多。
腿都已經撞折了,這時候再說什麽都晚了,紀岩也是煩悶的不行,深吸了口氣道:“那你有什麽打算,這孩子是要還是不要?”理智的而言,學生身份又是沒有結婚的大姑娘,當然是盡早處理了爲好。可要從感情上來講,怎麽說那都是身上的一塊肉,真要割舍這心裏也确實是不好受。
陳雲似乎已經下了決心,咬咬牙狠心道:“我已經想好了,不能要。”隻這句話已經費了好大氣力似的重重的吸了口氣,眼眶直發紅。
紀岩點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找個時間跟醫生預約一下,做的時候的告訴我一聲。”這種事别人也幫不上什麽忙,隻是給一些照顧,真正的還得看她自己。
陳雲的傷勢并不算太嚴重,輸點液住上兩天沒事就可以出院了。隻是傷筋動骨不容易那麽好利索,還得需要養一養,這期間倒是不用耽誤學習,行走時有些打麻煩而已。
臨出院之前,陳雲約好了婦科的大夫,從手術台上下來打完針的那一刻,她痛的死去活來,臉色煞白的躺在病床上叫紀岩給花良北打電話約他出來見一面。
既然都已經打算忘記了,又何必再見面?紀岩想開口勸她,可看到陳雲閉上的眼睛裏流出淚水,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也是啊,這種疼這種痛苦憑什麽就該默默的忍受,讓那個渣渣逍遙自在,就算是從此陌路,老死不相往來,在那之前也得叫他知道知道,别的做不到哪怕光隻罵上一通也能解解心中的惡氣。
花良北接到紀岩電話并沒有意識到她在替陳雲出頭,還挺有閑情逸緻的直油腔滑調:“美女,找我什麽事,有什麽可以爲你效勞的?”
聽見這調氣紀岩就覺着厭惡的慌,也沒好聲氣的直接開門見山:“陳雲想要見你。”
花良北立馬冷了聲音:“我跟她沒什麽好說的,見面就免了吧。”
紀岩一聽這話也真是火人了:“花小辮,你覺着自己虧心了是吧?也是,做了那種爛事兒确實也沒臉見面了,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也挺好,至少不用出來丢人現眼了。”
“紀岩,你是簡勳傍尖兒我給面子,别真當我怕了你了,再這麽胡說八道當心我不客氣。”花良北叫紀岩這兩句給罵急了,美女都不知道叫,直接喊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