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岩聽出這話裏的醋酸味兒,拍掉他的大手,忍着笑意道:“你想到哪去了,我身邊有你這麽個大醋桶泡的骨頭早就都軟了,哪還有力氣再去跑了?”
這特别的說法取悅了某個正冒着酸氣的大醋桶,全都泛起了幸福的大泡泡,簡勳嘿嘿一笑:“嗯,知道這個就好。”低頭在她臉上親了兩口,之前不無忐忑的心這下算是放了下來。
吳七和姜美娥的上門并沒有在紀家掀起太大的風浪,周淑蘭、紀以田老倆口也跟紀岩、簡勳小對象倆一樣,雷聲大雨點小,也就是當天議論了兩句,過後都抛到了腦後去,誰都沒有再提起。
農大的假期放到了正月十六,如果在家過元宵節的話時間會有些太趕,紀岩決定十四這天往學校返,家裏其他人都沒什麽意見,隻周淑蘭格外表示贊成,她的想法是想叫紀岩跟簡勳去簡家過節,這樣不是更能拉近跟未來婆家人的關系嗎,也是爲了日後相處做預熱。
直到現在紀岩也沒跟家裏人說清楚簡家的具體底細,周淑蘭還隻當是是京都住着的普通工人家庭,之前就吵吵着要帶些禮物過去,當時叫紀岩跟紀紅一起給勸住了,這會兒又要開始張羅的這事兒。
簡家人是什麽情況紀岩清楚啊,周淑蘭自認爲挺好的那些東西拿過去人家未必看得上眼,可又不好挑明了說,怕再把她媽給傷着了,隻能說回到京都去現準備。
周淑蘭說這倒也好,大城市裏的東西也确實就是比這裏的好,也沒正反對,隻是當即掏出了錢非得叫紀岩拿着,說是這些禮品她不買可以,錢必須家裏來出,也算是對未來親家的一番心意,向對方說明紀家的重視。
紀岩違命不了,也隻能把錢收了下來,反正家裏這錢都是這腰包出那腰包進,差不多都是自己的錢,誰拿也差不了多少,再推拒也是怕周淑蘭再急眼。
簡勳也是懂事兒人,聽說了這個臨走的時候特意留了張卡給老倆口,說是孝敬二老的一點兒意思。
隻是一張卡裏頭有多少錢也看不出來,老倆口過年收慣了紀岩給的卡,也隻當裏頭的數額差不多,這兩年家裏也是富裕了,這十萬八萬的也沒太當回事兒,直等到紀香拿了卡去銀行這麽一查,當時就被後頭多出的一個零給吓了一跳,再仔細的數了一遍,确認裏頭是二打頭的七位數,回了家就跟倆老的說了,倆個老的也是一驚。
這倒不是說他們沒見着這麽大筆錢,放在以前這些的确是筆巨款,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現在過好了,紀岩的那些生意個個都挺紅火,五位歲的交易幾乎是天天都能在基地碰到,這些錢也不是就那麽震憾。之所以感到吃驚完全是在于這些錢是出自簡勳之手,怎麽說他跟紀岩現在也隻是處朋友,連婚都還沒訂呢,也就是個過年探望的禮數錢,給的這些屬實是太多了。再加上一點,簡家隻是個尋常人家,簡勳倒是做個生意,可是跟人合夥能賺多少錢,可别再這一下把底給掏枯了。
周淑蘭随即就給紀岩去了電話,直把卡裏的錢和自家人擔心的事都說了,還一個勁兒張羅着要把卡還給簡勳。
紀岩雖然事先并不知道卡裏到底有多少錢,可是她清楚簡勳有多壕,既然出手就不能少了,更何況他本着對準丈母娘、老丈人溜虛的念頭,這錢也不能少了。
當周淑蘭說出數目時,她是半點都沒吃驚,還覺着這錢已經挺少了,以簡勳那脾氣沒再多個零恐怕也是擔心再吓着老頭老太太,就算是這樣也還是把家裏人擔心個夠嗆。
紀岩在電話裏也說不了那麽詳細,隻能告訴周淑蘭别管了,有錢就拿來用,簡勳這邊要真周轉不開她來想辦法,讓家裏人都别跟着操心。
周淑蘭聽她這回話又叨叨了幾句,直說叫簡勳以後别這再這麽客氣了,往後結婚要用錢的地方多的是,不能大手大腳之類的話。
紀岩收線的時候正坐着簡勳開的車去往簡家的途中,車上是剛采購的一堆東西,除了給老老爺子的其他一碼是大品牌的高大上,比較特殊一些的是答應了明家的果酒也在其中。 這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簡家老老爺子是個很寬容的老人,平時對家裏這些小輩不太有要求,隻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希望家裏人都聚到一塊兒,特别是農曆新年這天。
今年的大年三十也跟往年一樣,簡家四世同堂湊到一起吃的團圓飯,老老小小幾十口子都在老宅那邊聽的鍾響。
簡家的這些人并不是全都在京都居住,外省市任職工作的也有不少,每年爲了滿足老老爺子的要求這才特意趕了過來,過完了年三十這才各自散去。
老老爺子對除夕這天是硬性要求,其他時候就寬松了許多,正月初七以後小輩們也都碌續開始上班,元宵這天多數都是一天假,外地趕過來也是挺匆忙,也是考慮到這一點,這一天來老宅的人也就變成随意了。
紀岩和簡勳過來的時候比較早,簡奕強和嚴華芳剛到,跟兩人一起過來的還有女兒簡晴,其他人暫時都還沒過來,說是有的還在路上。
簡時祥氣色不錯,看見紀岩挺樂呵:“小丫頭來了,快過來坐——”
“老同志,我也回來了!”簡勳放下東西直‘争寵’,直怪老爺子眼裏沒有他。
簡時祥拿拐杖往他腿上敲了記,嘴上罵道:“臭小子,你回不回來的怎麽着,見天在眼前晃悠誰還稀罕你啊,滾一邊兒上去,我跟小丫頭聊聊天兒。”
“是,遵命!”簡勳立正打了個敬禮,笑着坐到了嚴華芳和簡晴中間,跟自家老媽老姐彙報了下這兩天的行程。
簡奕強本來是坐在了幾人對面簡時祥另一側的下首邊兒,紀岩這一被叫過來,他不得不給讓了位置,往後面挪了個沙發坐。老老爺子就是這家裏的老大,他有不滿也隻能窩肚子裏,可對紀岩這個小輩兒就格外有意見了——也不懂個禮數禮節,明明看見準公公坐這兒了,就算是被叫過來嘴上也得歉讓一下,可她倒好什麽都沒說笑眯眯的就坐下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給讓位騰地兒,真是太沒禮貌。
紀岩的眼睛是幹什麽吃的,隻稍微掃過去就瞅見簡奕強那張臭臉了,猜都能猜着他在想什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意見,那就是對也是錯,既然是這樣那她又何必再去讨好,這種事本來就不是她所擅長,之前努力過也沒什麽成效,那就沒有必要再委屈自己,誰愛不高興誰不高興去,反正她自己沒有不高興那就行了。
也就是這些個想法簡奕強他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一準得給氣個仰倒。
簡時祥問了紀岩這個年過的怎麽樣,家裏人身體都怎麽樣,過的好不好,諸如此類的家常嗑兒,紀岩回答時也會問他最近的身體情況,直言他的精神瞧起來挺不錯。
簡時祥道:“這還得歸功小丫頭你啊,你給的那些洋柿子可真是好東西,吃了這麽長時間我連頭疼感冒都很少得,就覺着身體比前幾年還要好。要不就說還是土生土長的東西好,現在那些個蔬菜水果都打了農藥施了化肥,吃多了人身體能有個好嗎?”
老爺子一直把那些加了泉晶的西紅柿粉當成蔬菜基地培育的珍稀品種,這也是她給出的說詞。農家地裏純天然食物,簡家其他人都不是太在意,可對于比較傳統的老人就覺着格外的好,這也是他始終堅持食用的原因之一。當然,确實有效果也是最重要的因素。
“知道爺爺喜歡吃,我又帶了些過來。”差不多隔上一陣子覺着快吃了了紀岩就會适時的送來了一些,這樣也是爲了保持新鮮度,也是不讓人覺着這些東西簡單易弄,稀少的東西才會顯得格外珍惜。
紀岩從随身的包包裏拿出一個油紙包,一如之前幾次差不多的份量。老爺子接過來打開放到鼻子前半眯着眼深深的嗅了口,直感歎:“這洋柿子味兒可真純,太好聞了!”
“爺爺,最近正抓賭毒黑的典型,你這個動作可挺容易叫人誤會啊!”簡勳一本正經的道。
簡時祥愣了下,随即就反應過來,笑罵道:“你這臭小子,拿你爺爺尋開心哪,我要真沾了毒也非得把你給拽上不可,省得你皮溜兒的不着調,連老同志你都敢消遣。”
幾個人叫這爺孫倆給逗樂了,跟着哈哈一陣的笑。
紀岩笑罷頓了頓,又拉開了随身的包包,打裏頭拿出了個自制的木頭方盒,随手擺到簡時祥跟前的茶幾上:“爺爺,過年也沒給您帶什麽年禮,就把這個送您做保養之用。”
簡時祥吃過那些西紅柿粉,對紀岩送的東西就格外注意,看見這個方木盒也提起了興趣,接過手裏就給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