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紀岩前前後後也幹了這麽些個買賣了,可那些都算得上是土生土長有所了解,不管是蔬菜基地、養殖場也好,還是小飯館、副食超市也罷,這些日常生活中也較常見常接觸,就是偏離也今不到哪裏去,可是這化妝品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所有的經驗也就僅僅是那三兩個月的打工經曆,并沒有所謂的秘方之類,這種情況下經營也完全就是摸着石頭過河,心裏沒有多少底。
不過,好在是她有着最上等的原材料,這些占了絕對的優勢,把這一缺陷能夠彌補一些。
紀岩打着的是純中藥天然化妝品的主意,蔬菜基地也在相繼兩次擴充規模的時候加種植了中藥材,當初在大青山上挖掘的那些植株經過空間裏的幾次翻種也都有了一定的數量,挪出來進行移栽的十分順利。有了這些做後盾,這方面發展起來倒也是有很好的前景。
現在是正規手續都已經置辦全了,剩下的招工進設備年前的這段時間也實在是太趕,倒不用心急于一時,年後一落一尾張羅起來也不差個十天半月的。
這個年紀岩那肯定是要回家過的,簡勳再不舍那也得忍着,真要是結了婚至少還有個借口,現在這什麽名份都有,要留人也是底氣不足。
兩人自從交往開始,每年過年都是簡勳最煩惱的時候,簡家老爺子不放人,大年三十怎麽地都得全家人一起過,多少年的規矩都是這樣。而紀岩又是個特别顧家孝順的一個人,過年不守在自己爹媽姐姐身邊怎麽都不行。一頭是家人,一頭是心尖兒,沒辦法兩全齊美,每到這時候他這怨念就特别的深。
“石頭,我特别特别想跟你一起守歲,怎麽辦?”
這兩年每到這時候他都得這樣撒嬌賣癡個一倆鍾頭,紀岩也都習慣了,剛開始還覺着挺不好意思挺心疼,現在幾乎都沒啥感覺了,胳膊被他給抱着,肩膀上還貼着他腦袋,整個人都快叫他給搖晃閃架了,對此她也頗覺無奈:“好了好了,松開吧,周圍這麽多人看着呢,不嫌丢人哪?”
兩人坐在票房裏,紀岩已經買好了回d市的車票,再有幾十分鍾就好要檢票了,周圍全都是人,不少人都投來目光,估計都在尋思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似的粘在身上撒嬌,當衆的秀恩愛的是想虐死單身狗嗎?
她要是不說還好些,這一說簡勳立馬把摟着的力道加重,整個人都貼到身上來,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全壓在她半邊肩膀上,就這還不算完,一張臉可勁兒的往她脖子耳邊蹭:“誰愛看誰看,我們正大光明,不怕别人瞅。”義正言詞的說完了這句,緊跟着又開始粘牙了,拖着聲音道:“石頭,要不你今天别走了吧,再留兩天,到時候我開車送你回去,好不好?”能少見面兩天就少見面兩天,他現在覺着是多相處一分一秒都很珍貴。
“不好,開車得十幾個小時,到時候你還得再返回來,實在是沒必要。我買的是軟卧票,睡一晚上就到了,也累不着,費那個事幹嘛?”紀岩伸手推開他腦袋,看了下手表:“快到時間了好該檢票了,你也走吧。”
簡勳眼見挽留不住她,拉着臉不情不願的坐直了身體,洩憤似的朝着對面一直看過來的兩人冷冷的瞪去一眼,那意思是你們瞅什麽瞅,沒看見過談情說愛啊?
就他這副長相瞧着就挺兇,加上剛才兩人的談話對面的人也都聽見了,知道這小對象倆這是要分别心情正不爽呢,這時候誰還會往槍口上撞,被瞪了也是白瞪,錯開視線不想招惹這明顯看着就是刺頭兒的家夥。
也是覺着有些尴尬,對面看熱鬧的這兩人不各自别過頭去,拿着手裏的車票朝着臉上直煽風,其實也沒有多熱,純屬沒事兒找點事情做,下意識的動作。
可他們這一煽乎不要緊,簡勳視線就落在了那兩張車票上頭了,愣怔似的瞪了幾秒,猛然間意識到什麽似的眼睛刷就亮了起來,側過頭沖着紀岩就道:“那好,你等着吧,我走了。”也不等得她做出回應,擡屁股就走。
紀岩:“……”先前還撒嬌耍賴的直拖延時間,這會兒倒是痛快的一秒鍾都不願意多呆,簡直是神轉變啊,讓人都反應不過來。
不過,紀岩倒也沒太在意,也隻當是簡勳沒把她留住在耍小脾氣,過上一會兒也就好了,真就沒往心裏去。
半個小時後,直達d市的火車開始檢票。紀岩拖着行禮箱過了檢票口上了站台,年前返鄉的大軍從幾天前就已經開始了,這會兒正是小高峰,站台上站滿了準備上車的人。
紀岩的票是軟卧,門口站的列車員檢查票是格外的細緻,一張張的兌,一個人一個人的放行,在他身側站了兩位乘客,莫名所以的拿着自己的票直嘀咕:“怎麽回事兒啊,怎麽不讓上車呢?”
碌續登車的乘客也是好奇不已的直瞅着兩人,不知道這是怎麽個情形,列車員也不過多做解釋,隻是讓他們站着先别動,抽了空才給句答複說是那節車廂臨時損壞,需要給他們調換座席。
紀岩排着隊把車票遞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列車員接到手裏特意多瞅了她兩眼,又複察了下車票,愣是比别人多了幾秒鍾才讓她上車。
“唉,她不也是那個包廂的嗎,怎麽能上車?”
身後有人開始喊,紀岩拖着箱子頓了下,在想是不是說她呢?緊跟着列車員的聲音道:“你看錯了!”這才釋然的繼續往前走。
這節車廂裏有十個軟卧包廂,紀岩買到的第五個包廂的一個下鋪,等找到了位置先是把行禮箱子往座位底下放好,跟着觀察了下包廂裏的情形,上下四個人鋪,目前隻來了她一個人,那三位還都沒有現身。
車站是提前大約二十分鍾開始檢票,中間零七八糟的花了七八分鍾,坐下來簡單收拾收拾又是三五分鍾過去了,眼瞅着再有幾分鍾就該開車了,四人的包廂裏除了她之外還是沒見着半個人影,過道裏倒是挺熱鬧,一會兒一撥的人,兩邊的包廂聽着數次開門聲,估計着也都坐滿了。
紀岩還覺着挺納悶兒,這個時間不管是南下北上哪趟列車那都是滿滿的人,空鋪賣不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爲零,要不就是臨時有事誤了點沒來得及趕過來,可是誤點還能三個人一起誤?三張票都一家的?
不知怎麽着紀岩就想到了剛才上車那一幕,心裏突的疊了個兒,難道是出問題的就是這個包廂,剛才那列車員把她票給看錯了,沒及時的攔下來?
這個念頭一湧上來,紀岩幾乎是立馬的從鋪位上站起來,往後倒退了幾步,靠着門口處四下打量着包廂裏,萬一真有個什麽事兒也好一杆子竄出去。
因爲還有其他人沒進來,包廂的門紀岩也沒關上,隻半敞開着,她這往後退,背後離着門也就是一尺過遠的距離,冷不丁身後傳來門被拉開的響動,幾乎是貼着耳朵邊兒,愣是把她給吓了一大跳,直覺的就閃身回頭去瞅——
下一秒,她就撞到了一具溫暖的懷抱裏,男人的氣息瞬間就湧進鼻息。
“知道我要過來,這麽熱情的歡迎的我啊?”
頭頂上的響起熟悉的悶笑聲,讓紀岩繃緊的身體放松了下來,支起準備出擊的手肘收了攻勢,豎起的戒備也在同一時刻全部解除,長舒了口氣道:“簡勳怎麽是你,你怎麽上來了?”
低頭在她白嫩的臉蛋兒上用力親了記,簡勳笑眯了眼道:“見到我是不是覺着特别驚喜啊,沒想到吧?”回手把包廂的門關上,摟着她又親了兩下。
紀岩五根手指頭張開整個巴他臉上去往後推開,道:“好好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車票是她自己買的,确确實實就一張,根本就沒有聯号票,包車廂根本沒可能啊?
“什麽怎麽回事兒,我就是舍不得你自己走,跑到窗口補了張票就上來了呗。”簡勳一屁股坐到對面的鋪上,支着手臂四下直打量,點點頭的評價道:“這車的軟卧車廂還算是不錯。”
“我倒是能信呢。”紀岩斜他一眼:“你老實的說,另外這三人沒來是不是你搞的鬼?”這時候再想上車前被列車員攔着的兩名乘客喊的那嗓子,多半兒說的就是她。
簡勳嘻嘻一笑:“知道你一準兒就能猜着,是啊沒錯,是我安排的,你個女孩子睡軟卧太不讓人放心了,萬一再有人起了歹念怎麽辦?我得堅決防止這種事情發生。”
紀岩無言以對,他說的也不完全錯,這種軟卧包廂設計确實存在着這樣的隐患,尤其是對于獨自一人的年輕女性,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