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文明點兒,有你這麽親人的嗎?”紀岩擦着臉上這裏那裏的口水,明明長的臉酷相,看着挺幹淨一人,親起人來也不管鼻子眼睛嘴的,逮哪親哪,動不動就親的滿臉濕,都沒聽說跟男朋友親親還得備着手絹兒的,她可真是創曆史先河了都。
“别人沒有才顯得我特别啊!”簡勳一臉得意的賤笑,道:“就是因爲親的少了你才不習慣,要是多親一親,每天來個十回八回,那你肯定會習慣,不信的話試試就知道了?”
紀岩瞅着他一臉的躍躍愈試,可算了吧,真要那樣的放在那她光擦臉上的口水都得把臉擦吐噜皮了,想想都麻的慌。看在他打聽出來有用消息的份兒上,也就不去計較了,就當是給他的獎勵吧。
得了香吻自己又狠親了回,簡勳算是挺滿意,知道她臉皮薄兒倒也習慣了這種時候的無語,隻嘿嘿笑的像隻剛偷吃了魚腥的老貓,重又回到先前的事情上,說道:“鬧了半天你是打這個主意啊,還以爲想弄什麽苗圃呢?”他可是一點兒都沒小看紀岩,能搞好山林養殖場,又弄個蔬菜基地,再彭搗個苗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這會生錢的小腦袋瓜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生出什麽念頭呢。“不過這成株可比小苗的時候難弄,一般苗圃裏好像也不弄這個品種吧?”
他倒是不算太外行,還知道這些,紀岩點點頭道:“确實是這樣,不過也不要緊,總有辦法能弄到樹就行了。”在那之前她也沒聽說過滿山便嶺挖樹這種事,凡事不都得有個先例嗎,但看誰想的到想不到了。
一般情況下需要樹苗這種事,大都會和哪個苗圃,再不濟就像之前說的那情形,哪個有關系門路的私人種植批量,将這些往一處聯系,大都不會跟現用現去山裏挖想到一起去。三棵五棵的可能行,大批量的還真就沒人嘗試過。相對于前者來說,後面這個完全就是個野路子。可有的時候,正經途徑沒什麽看頭兒,這野路子偏偏更能出彩。
打簡勳這裏知道了消息後,紀岩确定了培育楓樹的念頭,趁着十一放長假,暫時把飯館給停業了,特意的趕回了家裏。
這次回來的目地十分的明确,到家的第二天,拿了工具就直奔了大青山而去。
這一天紀岩可山的轉悠,見着葉紅品質好的楓樹就會停下來,繞着周圍把那些個半米來高的小苗苗挖上一些,大部分都放進空間裏栽上,隻餘少量的放在口袋裏。
她倒也不貪心,每棵樹下最多挖十棵,就是再好的種株她也不多挖,怎麽着也得考慮下延續問題,像是上輩子那些人爲了錢幾乎把樹挖絕根兒的事情,當初她不也是很不恥嗎,輪到了自己當然首先要注意的就是這個了。
不過,她挖的隻是些自然繁植出來的小苗苗,跟那些人挖成株不留餘地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别,即使是這樣,她也還是盡可能的避免。
小苗苗根系不深,挖的時候并不需要怎樣太費力氣,一天的工夫倒也收獲不少。
家裏人知道她上山要挖什麽東西,可沒尋思到是挖樹苗去了,大青山上物産豐富,楓樹在這裏還真就是太普通太普通了,不光是這裏,就是整個青山鎮,随便叫出來個山頭,要說别的珍稀樹種可能是沒有,這楓樹簡直是太尋常不過了,不說是隔個幾米就能瞅見也幾乎差不多。
聽說紀岩放假從京都回來了,紀家兩姐妹趕在上午就都拖家帶口的回了姜家堡子,可進了家門兒卻連她影子都沒瞅着,直到将近傍晚了才見她拎個口袋,扛着個撅頭晃蕩晃蕩不緊不慢的打外頭進了院子。
紀紅的兒子豆豆都已經滿地跑了,聽見他媽說小姨回來了,穿着小拖鞋推開房門就沖了出去:“小姨,小姨——”
紀岩将把手裏的東西放好,小孩兒就跟枚小炮彈似的沖了過來,抱住大腿就開始煽情:“小姨,豆豆可可想你鵝——”‘了’字音發不好,一說就是這嬌軟軟的味兒。
家裏這麽多年都沒個小孩子了,冷不丁有這麽一個那可真是全家都當成寶貝疙瘩慣着,紀岩也不例外,光是聽這細細軟軟的小聲兒心都要化了,抱起這胖小子,用力的在他肉肉的小臉上狠親了記:“豆豆想小姨了,小姨也想你了。”緊跟着又親了兩口,這才抱着他往裏走。
紀紅和紀香這時候都從屋子裏出來,程建國和翟順波也都跟在後面,周淑蘭和紀以田老倆口倒是坐在炕上沒動彈,隻是招呼聲卻已經傳到了院子裏:“老姑娘,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紀岩随口應了聲,跟着兩個姐姐和姐夫先繼都打了招呼,抱着豆豆一起進了屋。
一家人坐起來說着話,從學校裏聊到了新開的飯館,緊跟着又說起今天的大青山這行。
翟順波剛才出去的時候看見了紀岩拎回來的那口袋,大敞着口呢,那二十幾棵小苗苗都露在外頭,一眼就能瞅着。
“小岩,你挖這楓樹苗苗幹什麽用?這玩意兒可山遍野的都是,也不值個錢哪?”
“是不是學校裏要用啊?”程建國倒是想的多一些,紀岩念的是農校,這方面可能會有所涉及。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覺着有道理,自己還真就沒往這上頭想,估摸着多半兒是這樣。
“一個認識的朋友說有用,讓我給帶回去一些。”紀岩并不打算讓家裏人插手這件事,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詞拿出來道:“不過,今天我進山轉悠看了看,大青山裏的楓樹不是特别紅,等着這幾天再到别處看一看。”
一家人也都知道她是什麽脾性,想說的自然就說了,不想說的就是再問也得不着句實話。剛才這兩句明擺着是不想多談,隻提了提是朋友所托,具體要怎麽用也不往下說。
知道她是個什麽樣人,大家也都識趣的不再繼續往下問,隻翟順波接着話把兒說了句:“大青山到底還是小了,你再往大些的山裏看看,我可知道旅遊景區那周圍山上楓樹特别紅,有時間你過去瞅瞅?”
“好的,我知道了。”紀岩答了句,直接轉到另外個話題上去,問了問程建國的店經營的好不好,又逗弄了會兒小豆豆,很是自然的就把楓樹的事兒給翻頁兒了。
一家人聚到了一塊兒,那可真是有的是話可聊,東一頭西一嘴的扯完這個說那個,不知不覺的就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
知道晚上這頓飯全家得一起吃,周淑蘭提前做了不少準備,飯早就焖好了,菜也都洗完在那控水呢,上刀切好往鍋裏倒進去一翻炒,沒多會兒就弄好了十幾個菜。
連老帶小八口人坐到飯桌前,端起酒杯飯碗就準備開動,也就是這麽個當口,紀香突然‘嘔’了一聲,捂着嘴跳下了地,跑到外頭就開始一陣的幹嘔。
“這是怎麽地了,中午吃壞東西了?”周淑蘭直皺眉:“也不能啊,都是現炒的菜,我們不都好好的嗎?”
“沒事兒的媽,小香她可能是受涼了,最近胃腸不太好,昨天也沒怎麽太吃飯。”程建國邊解釋邊去倒了熱水,拿出去給媳婦喝。
紀紅瞅了瞅桌上的這些人,遲疑的道:“我姐她能不能是懷孕了啊?”
“要真是懷上了那可是太好了。”周淑蘭歎了口氣,道:“這都結婚好幾年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都快愁死了。”
也不怪她這口氣,這兩年像這種情形也有過那麽幾次,最近一回是三個月前,紀香也鬧過一陣子惡心,全家人都跟着高興,以爲總算是有了呢,可結果一查是腸胃炎,又空歡喜一場。
接二連三的類似狀況,大家也都是怕了,也都不太往這上頭想了。哪怕是紀紅提了這麽一嘴,誰也沒太多在意。
唯一動念頭的就是紀岩了,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啊,大姐紀香不是不能生,而是生的晚,這孩子早早晚晚的都會來,興許這次就是呢也說不定。
紀香緩和了一會兒就跟着程建國進來了,隻是仍然不太想吃飯,又不想掃了家人的興,便道:“你們吃吧,别管我了,我歇一會兒再說。”推着程建國上了桌,她坐在一旁喝着水。
紀香生育上是個老大難,誰也不想再提這話題讓她難受,有緻一同的都表示沉默,隻當沒剛才這段小插曲,一個個的拿了筷子開始吃飯。
“大姐,你是怎麽個惡心法兒,光聞着油味兒就不行啊,還是單獨哪道菜不吃啊?”紀岩冷不丁這麽一開口,讓桌上的這些人都給弄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