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就是簡勳心裏頭的那個梗兒,多長時間都揮之不去,紀岩明知道他說的是誰,也不去接話,全當作沒聽見,省得一說以前的事這醋味兒就滿天的飛。眼瞅着人就快到了,這時候也沒工夫跟他扯這些。
簡勳自覺着把吳某人給比了下去,心情挺嗨皮,撸胳膊挽袖子張羅着要幫忙,讓紀岩一杆子給支出去當門童去接客兒了。
約定的時間是六點鍾開飯,學校那邊三點多就應該結束軍訓,剩下的活動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五點之前這些人就都應該到了。
紀岩算計着時間,覺着差不多了,四道肉類大菜碌續的起了鍋,這一下午焖的都已經骨肉分離,香軟入味兒又不至于爛的失去嚼勁兒,口感是正好的時候。
不同于d市的小飯館,這裏的檔次都略有提高,無論是裝修上還是餐具的選用上,都比之前更要細緻些。當然了,價錢上也是好,一個盤子可以買原來店裏的三個。不過,一份價錢一分貨,這錢也不是白花的,明眼人一瞅就知道這盤子碗不是那便宜貨,盛起菜品來也顯的格外養眼,泛着溫潤瓷光的純白盤子裏裝着紅紅綠綠,光是瞅着就直勾人饞蟲,賣相上極好。
這些餐具早幾天就已經運到了店裏,紀岩從裏到外一個個的都清洗幹淨後整齊的碼在餐具櫃裏,中午洗菜的時候又讓洪欣然她們幫着沖洗了一遍,這會兒拿出來直接就可以使用。
陳雲是最先到店的一個,她已經确定爲飯館的服務員了,自然比其他人要多長心,别人都還沉浸在跟教官們分離的傷感裏,她已經收拾好心情跑過來忙活了。
張宇她們幾個沒過多久也碌續的都來了,順便也帶來了教官大隊正在來的路上的消息。
紀岩安排了一番,給每個人都找了活兒幹,自己則進了廚房開火上竈去炒剩下的那四道菜。
很快,過來的捧場的這些人就全都到了,簡勳主要負責接待,十幾張桌子一早就都已經擺放好了,那大桶綠豆湯也都放涼端了出來。
陳雲站在吧台裏一碗一碗的盛好放到托盤裏,外頭那些教官們各自帶來的學生們主動就把端湯送盤的這項活給包攬了過去,根本都不用再去操心。
中号的白瓷碗裏盛着的綠豆湯被端放到每個人的面前,有别于酒水飲料的招待,這樣的方式驚奇又帶着貼心,再加上簡勳在旁邊這樣那樣的介紹喝綠豆湯的好處,衆人哪還有遲疑的紛紛端起來往嘴裏送。
綠豆湯裏沒放任何調味料,完全是原滋原味兒,除了豆子的香氣和清甜再無其他,将入口時還不覺着怎樣,隻過上小會兒,舌根部就開始覺着有回甘,清甜氣充斥着口腔,久久都沒有散去。
“這綠豆湯挺好啊!”有人意識到喝的是好東西,拿了碗要了第二回,沒有這種意識的聽見這話,細細一品也覺着剛才喝的綠豆湯貌似跟之前喝的有些不同,味道更純粹了。
前者動作快,後者則要慢上一些,等到想要再嘗嘗時已經沒份兒了,那桶綠豆湯見了底兒。
這些人裏除了簡勳以外,高山是唯二知道紀岩情況的人,這時候免不了跟身邊的人唠扯:“小嫂子可不是一般人,你們看她長的漂亮可是一點兒都不嬌氣,早幾年前就會賺錢養家了,燒的是一手好菜,這些綠豆湯就能瞧出些端睨來,等過一會兒菜上上來了你們吃了就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了。”
旁邊的人讓他這句小嫂子叫的有些尴尬的直汗:“高山,你這小嫂子叫的可真順口,人家還個小女生,比咱們這些人可都要小好幾歲呢,這麽叫有點兒叫不出口啊?”大隊長的女朋友,自然得個尊稱了,可是這年紀差擺在這兒了,未免覺着不太好意思。
高山道:“你不想這麽叫也行,那就喚名字呗?”
對方有些遲疑的道:“連名帶姓的叫是不是有點兒顯的疏遠啊?要不光叫名,不連姓一起喊?小岩,這好像挺順口也親切。”
高山道:“可别說我沒有提醒你哈,咱們大隊長是個醋壇子,你弄不好可要挨揍的?”也不尋思尋思,這小岩那是你能叫的啊?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該怎麽稱呼啊?”
“還能怎麽稱呼,叫小嫂子呗,你這豬頭,沒看見高山這小子叫的時候咱們大隊長那嘴角都翹起來了嗎,他那是樂意聽呢。”
這一批人聚起來就有這樣的好處,其有一個帶頭另外那些也都會跟風,幾乎是立馬的這‘小嫂子’的呼謂就成了紀岩的代名詞,一幫大兵嘴裏不時會冒出來這三個字。
跟着教官一起過來的幾十名學生,差不多是哪個專業的都有,他們聚到一起,聽見教官們三五不時的議論,‘小嫂子’的名頭叫着叫着大家也都知道他們在說的是誰了。
“不說是這紀岩當了人家的小三兒,怎麽教官他們還這麽坦然的直叫‘小嫂子’啊?”說話的學生也聽過學校裏流出來的不同版本,壓低了聲音跟身邊的同學議論。
“那誰知道啊,興許是那大隊長的意思吧,他們不都是他手下嗎,都得聽他的。”
“讓我說可能不是,有眼睛的都瞅見了,這大隊長對紀岩特别好,開個小飯館還特意的把這些教官都叫過來捧場,要真像人說的紀岩隻是個小三兒,他也用不着下這麽大的力氣,直接甩錢不就行了嗎,何必費這麽大的勁?”
“那也不一定,小三兒不都是特受寵嗎,開店的時候情夫找人過來捧個場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兒,根本就證明不了她沒有第三者插足。”
“你說誰是情夫,什麽第三者?”
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讓說話的三個學生吓了一大跳,最後出聲的那個拍了拍胸口回頭去看,正瞅見簡勳兇巴巴的在瞪她。
難怪總有人說隔牆有耳,隔牆有耳,這背後說人長短可真的是長點兒精神頭,稍不注意就叫人給當場揪住了。
剛才聽見的那兩句話叫簡勳挺生氣,什麽時候竟然傳出這樣的謠言?當即就怒然的沖說話的女生發出質問。
他這一冷聲,周圍本來還在聊天說笑的衆人也都停住朝着這邊兒望過來,高山更是從桌子前起身走過來問周圍的學生:“這怎麽回事兒啊這是?”
有的學生就跟他小聲的解釋了幾句,把大緻情形說的一遍。
簡勳捎帶着的聽進耳裏去,還不忘繼續瞪那女生,後者是怎麽都沒想到就是沒事兒八卦了兩句,就叫人給瞪的渾身發顫,結結巴巴的把學校裏留出來的不同版本的事給簡明扼要的說了。
俗話說這人多的地方就有事非,學校裏年青的女生男生聚在一起,動不動就冒出個流言,時不時的再傳些蜚語,這也挺正常件事,要不然閑的長嘴幹嘛?隻把這當成日常消遣也沒什麽不好,前提是這些流言蜚語同自身無關。
簡勳可以不在乎别人被怎麽謠傳,放到紀岩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怎麽都無法容忍有人說她是小三兒,這樣的稱呼也是對他的一種羞辱。
自己女朋友被人說成了第三者,這無疑也是在暗示他的花心,千盼萬盼着紀岩能對他印象好些,這樣一來她心裏頭能不多想些有的沒的嗎?
簡勳這暴脾氣哪還受得了啊,當時就沖那女聲冷斥道:“這些鬼話你是打哪裏聽來的,說,到底是誰傳的?”任何事都不會無緣無故就生出來,肯定是背後有人在造謠。
那女生之前還覺着簡勳特酷帥,隻在這一秒就轉變觀點了,帥沒了光剩下酷了,被他兇的臉色發白,兩股戰戰的都找不着自己聲音了,還是她旁邊的女生幫着答道:“我們也不知道最開始是誰傳的,反正是知道的人越來越多。”
“你的意思是全學校都傳開了?”簡勳眯了眯眼睛,有點兒氣惱紀岩沒跟他說起這件事,按說受了委屈被冤枉了不是最應該找他這男朋友來訴苦嗎,她倒好一點風都不透,要不是今天剛好聽見,還不知道得被瞞多久呢?
兩女生都沒放聲,意思就是默認了。
簡勳的臉色這時候已經可以說冷的快掉渣兒了,擡頭沖着在坐的這幾十号學生道:“你們呢,是不是也都知道這件事?”目光所到之處,一水兒的放低腦袋。
周圍這些教官全都一臉的嚴肅,别說這些學生了,那就他們碰到了簡勳真正發火的時候那也是個個心驚肉跳的,就不用說出不出手了,光是他這冷冷的眼刀子就夠人受的了,能不受影響的目前爲止還真就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