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眼色給騰地方讓他們兩個盡可以随意說話呢,紀岩是真不知道該感謝他這樣的好意呢還是該解釋一下不要誤會,可問題是人家什麽都沒說,她要是說了不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抹越黑了嗎?
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眼見着門衛大叔走出去,紀岩這才回過頭對着慢條斯理的在那裏喝着茶水的簡勳:“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還得兩天嗎?”
“我這不是怕你太想我嗎,萬一再想壞了我可得心疼了。”簡勳肉麻起來是半點都沒有壓力張口就來。
紀岩都已經習慣成自然了,臉上表情那是分毫不動,道:“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你就已經在路上了,拿話故意騙我的是吧?”虧她還聽了那麽久的解釋,鬧了半天他吧啦吧啦的那些個晚回來的理由估計一半兒都是臨時瞎編的。
“是,我這不是就想給你個意外驚喜嗎?”簡勳放下他那二啷腿,颠兒吧颠兒吧湊到她跟前,賤兮兮的把腦袋歪下來直瞅她臉兒:“怎麽樣,是不是特别的開心、特别激動?我摸摸你心跳,看看加沒加速——”
他的動作也比較快,話尾音都沒落地大手就摸了上來,紀岩上去就是一巴掌:“不許動手動腳,有話趕緊說,我等會兒還得進去上課呢。”外面廣播已經開始響了,操場上學生們都在做着課間體操。
傳達室也就是個臨時崗亭,加蓋的個簡易房,統共加起來也就不到十坪米,封閉性并不算是太好,外面的聲音傳進來幾乎都沒有什麽堵隔。
廣播音樂一響,屋子裏說話的聲音就得跟着加大,不然都聽不清楚。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簡勳借故裝傻,扯着嗓子喊了句,那隻大手還打算往前伸。
紀岩用力瞪了他一眼:“不是沒什麽事兒嗎,那我就走了啊?”真不知道他腦袋裏都想些什麽了,回來就回來吧,發個短信告訴一聲不就好了嗎,反正晚上就能見着面了,非得跑來學校一趟幹嘛,又沒有特别重要的事,就爲了賤兮兮的跟她說兩句話?真是夠能鬧聽的。
“沒事兒,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先别急着走,又還沒開始上課,來,過來讓我親一親,這麽多天都沒見了,也不知道想想我?”說着,也不管紀岩樂不樂意,直接把她扯進懷裏頭,對着滑嫩嫩的臉蛋兒‘吧叽吧叽’就重重的親了兩口。
“好啦好啦,再叫人看見——”紀岩拿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濕迹,這家夥親人都跟小孩子一樣弄的哪都是口水,生怕人不知道他幹什麽了似的。
“看見就看見有什麽關系,我們倆個名正言順的戀愛關系,誰也說不着管不了,想羨慕都沒份兒。”隻要是說到這個他就理直氣狀,瞅他這駕勢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戀愛關系比夫妻關系還要牢靠正式呢。
“你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都不覺着累嗎,趕緊回去睡覺吧,我還得上課呢。”廣播操時間也就那麽十分八分鍾,紀岩也沒空再跟他在這裏膩歪。
知道這不是什麽親近的好時機,即使這樣簡勳也已經相當滿足了,人也見着了,話也說了,臉也親了,總算是稍慰了相思之苦。眼見她站起身也就不再攔着,很是大方的跟着站起身:“等一等,我也走——”緊趕兩步上前扯住紀岩的手,長胳膊一伸就去推傳達室的門。
門衛大叔正好溜達完要進來,門一開就看見兩人手牽着手往外走,露出記‘我就知道你們是這種關系’的眼神,笑笑道:“怎麽聊完了,不再坐會兒啦?”
紀岩條件反射性的抽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紅着臉道:“嗯,不坐了大叔,我們走了。”
簡勳眼疾手快的把剛脫控的小嫩手又給抓了回來,若無其事的跟門衛大叔道了聲謝,頂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神拉着紀岩出了傳達室的小房兒。
這時候課間操已經都做完了,操場上學生成排結隊的碌續往教學樓裏走,兩人這一出來立馬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個接着一個的直回頭往這邊瞅。
紀岩最不想的就是成爲被關注的焦點重心,硬扯了幾下都沒把手扯回來,拿眼直瞪簡勳,壓低了聲音道:“你還想幹嘛,再過會兒我們班主任老師就好看見了,你倒是松手啊——”這裏可是學校院内,不是什麽大道邊兒上,可操場上的千來号人都瞅着呢,這是生怕知名度不夠高咋滴?
“沒事兒,我就是怕你手再冷着,給你暖和暖和就走。”簡勳大白牙迎着陽光直晃眼,紀岩都想拿了鉗子立馬給他掰下來兩顆了。
“我一點兒都不冷,趕緊松—開—手。”後面三個字紀岩幾乎咬牙切齒的打嘴裏蹦出來,班主任鄭秋燕都已經擡腳往這邊來了,要是到了跟前這手還牽在一塊兒,想都知道接下來得怎麽挨她‘炮轟’呢。
可能是覺着她發起火來的樣子格外的動人,簡勳愣是又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紀岩忍不住都要開口罵人了,這才松了手道:“好吧好吧,還是等你放學了我再幫你捂手。”
紀岩:“……”沖到嗓子眼兒的火氣沒爆發出來,硬憋回去的滋味兒可真不太好受,不甘心似的兩根手指頭一捏,照着他手背上的皮肉狠狠的一擰,再叫你沒事兒跑來學校裏瞎鬧。
“啊——”疼痛度倒不就是那麽慘烈,對于身經百戰的簡勳來說九牛一毛都未必能達到,隻是有些措不及防,再加上幾分故意使壞,才叫的份外響亮。
“怎麽回事,紀岩,你們倆個是怎麽回事兒?”鄭秋燕大步流星的已經到了跟前,臉黑的快趕上鍋底灰色了。
“沒什麽老師,他、他就是手崴了一下。”紀岩瞅着簡勳握着手腕臨時編了個借口。
鄭秋燕斜着瞅了兩眼簡勳,大緻上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她一早就聽學生說紀岩處男朋友了,倒是一直沒見着這個人。作爲班主任她之前就已經提出了警告,一來是紀岩确實沒用她操心,學習成績始終都挺不錯。二來也是校外戀情,勾不着人管,這件事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哪知道這兩人還倒變本加利了,外面談不夠還跑學校裏說情話了,這她可就不能允許了。
“你就是紀岩男朋友吧?”鄭秋燕剛才看見兩人手牽手了,就算紀岩再解釋都沒用。
簡勳也倒光棍,問了就說:“對,我就是。”
紀岩都不忍再看了,暗暗咧了咧嘴,悄沒聲息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下一秒鍾,鄭秋燕就開始發飚了,足以相媲美獅吼功的嗓音沖着簡勳就是一頓噴:“你是不是以爲處對象挺了不起啊?學校裏禁止談戀愛,你知不知道?她是學生學生,主要以學習爲主,你不明白嗎?馬上就快要高三了,學習這麽緊張,你跑來學校影響她學習,将來考不上好大學,你能負得起責任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加喝斥,愣是把簡勳給訓蒙了,他那張冷臉壓根兒就沒起作用,鄭秋燕連眼皮兒夾都不夾,管他好惹不好惹,照樣給罵個滿頭包。
自家班主任在對待學習上有多彪悍紀岩那可是深有體會,這兩年不光是班裏學習,就連其他學生家長也沒少有吃癟的,但凡是影響了她班上學生的學習,哪怕是天王老子那都不好使,就是這麽牛x。就知道她這一過來就是準備發飚的,偏偏某人還不知道直往槍口上撞,那不是晴等着挨斥兒嗎?
看着簡勳被訓的黑了臉,紀岩就不種想要笑場的沖動,她可堅決不承認這是興災樂禍。有了班主任老師的這一頓口水噴,好像剛才打他那裏受到的氣悶,這一下子就全都出了。
不過,再怎麽說這也是‘關系戶’,好歹是自己人,挨了頓噴也就可以了。紀岩揚着笑臉擋在簡勳前面跟鄭秋燕解釋:“老師,他過來找我就是送點兒東西,也根本沒什麽——”
“你還想有什麽啊?”鄭秋燕拿眼睛一瞪:“人來了也不行,還得整出點兒事兒啊?你想的可倒挺美,以後這種事堅決不允許發生,有什麽事出去解決,這裏是學習的地方,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場所。我要是提前知道找你的人是他,肯定不能放你出來。”
“哎,你——”簡勳這爆脾氣也忍不住了,剛張嘴就讓紀岩給攔回去了。
“你什麽你?”鄭秋燕可不管那些,沖着就又是一頓噴:“這裏可不是給你吵架的地方,有能耐出去使去,别在這裏耐威風,打擾了學生們學習。你可以不管這些,我們可不能不盡責,紀岩在學校一天那就得按校規來,我可不管你是誰,再來學校影響她學習可别怪我叫人把你轟出去。”對于影響到自己學生學習的人,她從來都是不留情面的,管你是誰照批無誤。
簡勳讓她給訓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這要是換了旁人他早就上腳踹了,哪還能這麽老實的挨批,問題是這女的是紀岩老師,就算有怒了也得硬憋着,除非他不想叫紀岩在這裏繼續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