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好在是老翟不是那上班族,不用卡時卡點兒的上班簽到,自己當老闆說了算,去不去酒店都行,有更多時間來陪這對母子。也是多虧了有他在,紀紅這孩子帶的才沒那麽辛苦。
周淑蘭這丈母娘覺着自己姑娘找這兩女婿可是都不錯,對這點她是真挺滿意,這也就越發使得她關心剩下兩個姑娘的婚事。紀果在南方太遠了實在勾不上,眼前這個老姑娘看着挺沒脾氣,實際上主意最正,她要決定的事那真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自己姑娘不知道主動,那就得她這當未來丈母娘的做出些表示了,怎麽着也不能讓人家覺着被冷遇了不是?
這位相中簡勳這準女婿的丈母娘,挖空心思幫着紀岩準備了一些禮物,讓她給郵去遠在京都的未來公婆一家人。
紀岩對着大包小包的禮物真有些哭笑不得,見過着急嫁女兒的,就沒見過這麽急的。這還隻是處着呢,說俗套點兒八子還沒一撇呢,就連未來親家面兒都沒見着,同不同意都是兩碼子事,這就先讨好上了。
“媽,不待這樣兒的,這些東西真不合适,還是别寄了吧?”
“有什麽不合适,我讓你寄你就去寄,哪來那麽多廢話。”周淑蘭是一門心思要成了這樁婚事,壓根兒就不理會她各種推詞。
紀岩也知道她媽要真犟起來那也是誰說什麽都不好使,大過年的也不想因爲這件事弄的臉紅脖子粗:“你要真想寄,那就這兩包山野菜和蘑菇吧,其他的就算了。”
“那可不行,最貴的就是那些了,山上菜和蘑菇值幾個錢哪,你别不知道跟着瞎添亂,叫你都寄就都寄。”
紀岩也是沒招兒了,拿眼神直朝她二姐求救。現在紀紅生了個豆豆,那地位是水漲船高,這家裏誰都多少得給她點面子,要不然想抱豆豆的時候她不許,也是挺煩惱,這點關系還是要打好滴。
紀紅也挺給力,倒是沒先說什麽,彎了腰挨個打開那幾包東西看了看,然後擡起頭直皺皺眉道:“媽,也用不着這麽大下本錢吧?怎麽說小岩他們都還沒有訂下來,送這麽貴重的禮未免有點兒太過了。弄不好會讓人家覺着咱們這是有心顯擺有錢,故意壓他們家一頭,這可真不好。”
周淑蘭這回拿這禮那可真是花了大心思,這兩年幾個姑娘過年過節孝敬的零花錢大半兒都搭在這上頭了,那幾盒可都是好東西,光是外包裝看着就夠高檔了。
這些東西要是普通家庭來說的确是貴重,算得上大禮了,可放在簡家可就不一定了,那樣的人家什麽好東西沒見過,這些要真寄過去還真就未必放在眼裏。
紀岩倒不是擔心紀紅說的這個,要論有錢十個二十個老紀家也不是個兒啊,别的不說,簡勳随随便便就能拿張上千萬的卡讓她随便處理,換成是她反正是打死都做不到。有錢人家的孩子任性,想叫這樣的人家感到被羞辱壓倒的禮物,還真就不是她媽那倆錢兒可以做到的事。
周淑蘭叫紀紅這麽一說也有些猶豫:“可也是哈,小簡說過他們家就普通工人家,這些東西确實是挺老貴,别再讓人家多想了,要不就減去兩樣?”最後這句是看着紀岩說的。
“我的意思是一樣都不要寄。”紀岩說的苦口婆心:“媽,不是你教我們說,女方要端着點兒,男方要上趕着點兒,處對象那都是男追女,女追男名聲也不好聽,這些不都你說的嗎?簡勳跟我這還都沒準兒呢,你這先把東西寄過去,鬧不好他們家就得誤會,上趕着不是買賣。”
“媽,小岩說的是,你這樣做會叫他們以爲我們家多急着結這門婚似的,那就算是結了婚,小岩在婆家也得叫人瞧不起。”紀香對這個可是挺有體會,公婆瞧小給小鞋穿,那日子才叫個不好過,她可不想自己妹妹也吃這個虧。
紀紅也跟着又勸道:“媽,讓小岩自己看着辦吧,咱們就别跟着摻和了。那小簡倒是不錯,可咱們小岩哪也不差啊,幹什麽非得上趕着往前湊,沒了他不也一樣找好的嗎?小岩現在歲數小,有的是時間可以考慮這個,别就盯在一棵樹上,好林子有的是。”
周淑蘭:“……”
紀香:“……”
紀岩:“……”
紀紅兩句話一出,娘仨全都整沒話了。
隔了好一會兒,周淑蘭才跟紀岩道:“别聽你二姐亂說,小簡人不錯,你可不能跟那些小姑娘學着花花心兒,一個對象處完又一個對象,加起來都能編成排了,告訴你那可不行哈?”
“多處幾個長長經驗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紀紅還直嘟囔,堅持自己的觀點。
紀香拿手肘拐了她一下:“你别把小岩往溝裏帶,她還小呢說這些幹什麽?”她臉皮薄兒,光是說着就不自覺紅了臉。
紀紅不以爲意,道:“毛歲都二十了,已經不小了,這些事兒遲早還不是都得懂,說說怕什麽?唉,小岩,我可聽說你跟那小簡住一小區裏,你們倆就沒發生點兒啥事兒?”
“這小紅子,你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周淑蘭拍了紀紅一巴掌,可那眼睛卻直冒光的盯着紀岩轉,就指望着她能說出點兒什麽了。
紀香那臉上的紅還退呢,這下子就更紅了,也是連羞帶好奇的跟着旁邊蹭聽。
“唉,就說說有你們這麽當媽、當姐的嗎?”紀岩可真是哭笑不得,拍拍自己胸脯:“我、就我,還是學生呢,十八周歲都沒滿呢,你們不是盼着我結婚,再不就指望着我跟人家發生點兒什麽,都能不能矜持一點兒,懂得保護一下未成年人幼小純潔的心靈好不好?”
“可拉倒吧,就你那腦袋裏想的比誰都多,還幼小純潔呢?”紀紅撇着嘴道:“就現在這孩子什麽不知道啊,電視裏淨是些愛情片兒,十二三歲的孩子都知道談戀愛處對象,你都滿二十歲的老黃瓜秧子了,就别再裝不懂了。小岩,你老實說,就小簡長的帥成那樣兒,你就沒點兒什麽想法?”
當然了,當然是有點兒想法了,不過——
意識到自己正被拐帶往溝裏進,紀岩趕緊甩甩頭打住不羁奔放的思維,把話題轉回正軌:“媽,這些禮真的就别送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那個情份再送也不晚哪。”她也實在沒法跟家人解釋簡家的情況,那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那行吧,這次就聽你的,再有下一回你可不能攔着啊?”三個姑娘都在勸,周淑蘭也是打消了念頭,想想可也是,自己老姑娘哪方面條件都不差,那簡勳倒是挺好,也還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犯不着上趕着讨好他們家人,這兩家人還都沒見着呢,是有點兒早了。
紀岩一聽可算是松了口氣,不想再在這裏聽她們三個調戲,這男人色時候挺可惡,女人要是色起來也是挺頭疼。尤其還是氣不得惱不得的家裏人,想甩臉子都不行。
這個時候紀岩有些羨慕起紀香這種性格了,說話溫和細氣,動不動就臉紅害羞,這要換成是她,紀紅說那些話時,她直接就可以裝羞帶怯的跑那屋裏躲着去。可偏偏她是個雷打不動,有什麽事也不會顯出來的木闆兒臉,要真是做出這種反應,那指不定得叫她們怎麽誤會呢,還是硬挺着做出該有的表情來得好。
紀岩有時候也是挺納悶兒,是不是這結了婚的女人就都愛八卦,喜歡聊這種話題,就連紀香那麽容易害臊的性子都能忍着不動等着蹭聽,不難知道這應該是種非常有樂趣的事情。
不過,這也不怪她們好奇,他們這樣的正是熱血方剛、特容易沖動的年紀,兩個人又都住在同個小區裏,之前又在同所房子裏窩着,孤男寡女,又都年少易輕狂,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那就能惹來熊熊大火,燒起來也不是多難的事。
這方面紀岩自己都承認挺不好控制,動不動就讓那家夥給迷的七葷八素,要不是一再的提醒自己,指不定這床單滾了多少回了。
很多過來人都說,這男人結婚前結婚後那都是兩個樣兒,這句話也可以延伸出另一層解釋,那就是睡了和沒睡是兩張臉,肉都吃到嘴裏了也就不覺着那麽珍惜了。得不到的永遠才是最好的,這話到哪裏都很适用。
上輩子吃的苦夠了各種苦,這一輩子紀岩不想太委屈自己,對他有欲望并不是件什麽了不得的事,兩個人曾經有過那樣親密的關系,要是一點兒都沒有反應,那才真叫有事呢。
其實,她倒是有些想要知道真的有了關系後他是什麽樣的反應,會不會像别人說的那樣,也會露出另外一面?
當然,這些都得放在一年以後。目前來說,學習放在第一位,考上目标大學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