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岩,你跑這裏坐着幹什麽,怎麽不過去吃點東西喝喝歌啊?”馮波邊嚼着水果,手裏轉着根兒牙簽就往這邊來。可能是說完這句猛的想到什麽,緊跟着就接了句:“哦,對了,歌你就别唱了,開嗓 就能吓跑一屋子人,還是跳跳舞吧。”
紀岩正愁沒人給解答疑惑呢,這就有人自己找上門來了,刻意忽略掉他後頭那句話,沖着她招了招手:“馮波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啥事兒啊班長?”馮波本着一日班長終身班長的信條,乖乖的坐了過來。
紀岩也沒心思跟他磨叽,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丁宇晨爲什麽要把咱們班同學都叫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怕他再不老實交代,又緊跟着叮了句:“你可别告訴我他是爲了聯絡感情,說出來我也不相信。”丁宇晨是啥樣人兒,别人不知道,他們這些走的近的同學還不知道嗎,說好聽的叫高冷,難聽的那就是裝x,他能主動邀請這麽多人來,不是天上下紅毛雨了,那就是受刺激了,而且還是不輕那種。
馮波未開口先挑了個大拇指:“班長,你牛!”禁禁鼻子的道了聲。
這個表情就是她猜對了的意思?!紀岩道:“到底怎麽回事兒,你趕緊說清楚了。”就覺着這事兒反常,還真叫她給猜着了。
知道她不好糊弄,不給點兒說法不行,馮波瞅瞅周圍,眼見大家都在忙活着吃忙活着玩兒,誰也沒注意到他們這邊兒,壓低了聲音道:“今天這事兒吧,其實挺不好說的——就這麽簡單跟你說吧,丁宇晨放假的那兩天叫人給笑話着了,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想找找面子,做給一些人看的。”
他要是不說還好點兒,這一說紀岩就更不放心了,問題是這說的還這麽模糊,就是猜也沒個大緻方向猜啊,眼見馮波擡屁股就要溜,一把按住了他:“說清楚了你再走。”
這事兒還真是不能解釋的太清楚,馮波想錯開身就閃人,也不理會她伸過來的細胳膊,一個女生能有多大力氣,就着股沖勁兒就離開了。他是這麽想的,可沒想到卻硬是沒站起來,腰上橫着的手臂直接限制住了他的動作。
馮波:“……”
紀岩直接忽略掉他臉上略顯尴尬的表情,再次道:“你老實把話說清楚了,不然你是别想走了。”上來就是硬茬兒,她也看了,這小子不給點兒厲害瞧瞧那是不會老實的,手上加大了力度,把他挺直的腰闆又按倒回了座位上。
這時候要是有人看見兩人這姿勢,那絕對會是一陣陣yy,霸王什麽的弓什麽的實在是太像了。隻不過這性别調換了個個而已。
此時此刻,紀岩那就是一身總攻範兒,冷着臉相當強勢,瞪着被她按住動彈不了的馮波,大有不稱她心願不罷休的駕勢。
“班長,我這回算是知道了你爲什麽能當咱們班老大了。”馮波苦着臉道,怎麽都沒想到自己能讓個女生給按倒了,竟然還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一隻小細胳膊都沒抗過,這打擊的可真不是一星半點兒。
“别說廢話,趕緊交代。”紀岩真的冷下臉來也是氣場十足,坐在身邊的人最能感受到這種變化。
馮波隻覺着身上冷的往外竄雞皮疙瘩,長袖的外套也遮擋不住這股突來的寒意,眼見紀岩是真打算扣着他不放,被迫無奈的歎口氣道:“紀岩,我算是服了你了。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厲害?”末尾那句是嘟囔的說出嘴。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光聽劉軍說丁宇晨除了我們這些同學還叫了職高的一些人過來,就是在這些人面前丁宇晨丢的臉,具體是怎麽個情況那就隻有他一人知道了,說是今天這場聚會也是多半沖着他們才辦的。”
這些話是有說等于沒說一樣,到底怎麽回事也沒問明白,紀岩也知道馮波這小子估計也就知道這些,再多了真就是不知道了,松開了攔着他的胳膊,正猶豫着要不要把丁宇晨叫過來問清楚,也就是這時候,外頭又進來了五六個人,有兩個身上還穿着職高的校服。
雖說都是高中生,年紀也都差不太多,可是這氣質就明顯有些不同。四中的校風紀律嚴明,哪怕是成績最差的學生也規矩規矩,沒有哪個敢頂着校規來,除非是自己不想好,成心想要被開除,不然都比較安分。
職高的學生就不一樣了,沒有了升學的強大壓力,有的隻是混個畢業證就下來的心理,讓他們在這方面缺少了約束力,再加上本來就是叛逆期的年紀,刻意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染發打耳洞,叼着煙卷兒動辄髒話連篇,一言不合就動拳頭,等等這些那都算是常态。
家長嘴裏這些都是壞學生,不予往來交往的對象。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幾個男生就是這一類别的人。
“丁宇晨,這就是你們家,也沒什麽特别的嗎,我還以爲得多高級呢?”幾個人左扭右晃的走進來,生怕人不知道他們有多壞一樣,嘴歪眼斜的打量着屋裏的擺設,把已經在這裏的這一大幫子人根本就沒給放在眼裏似的。
對于這樣的中二青年,紀岩隻有一個想法——欠揍,逮着機會揪過來棒揍一頓,打卑服就老實了。瞅瞅一個個那熊樣兒,斜眉吊眼的故意擺張腦血栓後遺症的臉,又是聳拉膀子又是晃悠腿的連路都不會走了,不就是欠揍嗎?
她是以一個年長者的眼光來看待幾個人,屋子裏其他人的看法就各有不同了,畏懼、羨慕、輕視、好奇這些個視線混雜在一起朝着他們投了過去。
像是在示威,幾個人裏除了最前頭那個跟丁宇晨打着招呼交談之外,剩下那些不同程度的朝着四周這些人掃過來,拿瞪視的眼神直警告他們都小心了,别惹着他們,不然的話準有好果子吃。
可能察覺到兩方人氣場上的不對付,丁宇晨沖着四中的這些同學擺擺手,讓大家繼續玩兒,他則帶着這幾個職高的學生上了二樓去。
“不說就咱們原來二十二班的同學聚會嗎,不光帶了高年級的,這會兒又來了外校的人,丁宇晨想幹嗎呢?”彭萱這一開說,其他人也跟着一陣嘁嘁喳喳,或多或少的表示了下不滿。
劉軍道:“你們管那麽多幹嘛,該怎麽玩兒還怎麽玩呗,一點兒都不耽誤,沒看他們都給叫樓上去了嗎?”
他這一說大家倒跟着注意了,高三那幾個人随後也讓丁宇晨給叫到樓上去了。這會兒樓下可也就隻剩下原來班的十幾号人了。本來還挺熱鬧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冷清了,大家都停了各自的動作,隻聽見音響裏還放着歌。
“他們在樓上幹嘛,要不咱們也上去看看吧?”佟玲外号佟大膽兒,還真是沒錯起了,膽子大好奇心也特别重。
“有什麽可看的,還不都是一樣唱哥跳舞,樓上吃的還沒咱們樓下多呢,都别站着了,繼續玩兒吧?”劉軍把靜下來的這些人又都趕着動起來。
這時候樓上也響起了音樂,隻不過不同于樓下的舒緩,一水的搖滾dj曲,那些人可能也都跟着直跳,樓闆都能聽見‘呼通’聲。
“哎呀,他們跳得可真歡,樓闆都要給震塌了。”
這當然隻是誇張的說法,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卻能說明樓上歡跳的程度。
似乎不想被他們給比下去,樓下這些人也恢複了先前的動作,又開始了新一輪兒的唱跳吃。
一直坐着沒動地方的紀岩也被佟玲她們給拉的站起來,知道她唱歌跑調,誰也沒往這上頭鼓動,隻叫她跟着一起蹦蹦跳跳,正規舞步什麽的這些人也不在乎,大多都在瞎亂扭擺。
瞅着大家都在一起熱鬧,劉軍戳了下馮波,兩人趁人不注意順着樓梯跑上了樓。
紀岩眼睛那多尖哪,加上本來就挺關注這事兒,眼見兩人跑上去,豎起耳朵仔細分辨着樓上的動靜。
音樂是越來越響,先頭還有人在嘻嘻哈哈瘋鬧,叫嚷着吹口哨,到了後頭這些聲音漸漸都沒了,光是震耳的音樂不住的從樓上傳了下來。
節奏韻律鼓點,每一下都好像是在配合着某樣事物,讓人聽着不自覺的想要跟着打拍節。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劉軍和馮波下樓下,紀岩這心裏頭直畫魂兒,趁人不備,逮了個機會幾步就竄了上去。
樓上的情形有些讓紀岩怔愕住了,跟樓下一樣寬敞的百來坪米地方,事先就已經規劃擺放好了,約計四五十坪米的空場隻圍了一圈兒矮背沙發,正前方擺放了一組音響,大尺寸電視裏面正播放着盜版的ktv影碟,跟曲目不配套的畫面,盡是穿着比基地的美女們騷首弄姿,來來回回的變換着場景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