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脖子上的濕粘讓懷裏的人不适的動了動,腦袋不自覺的的朝着旁邊躲閃,拉開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着肩頭蹭了蹭被親的地方。
這無意識的動作相當程度的取悅了簡勳,低聲的發出悶笑,貼着嘴邊細嫩的鮮肉一口口親吻舔吮,隻一會兒工夫就把自己給弄的心潮翻湧,不自覺的起了反應,呼吸中帶着輕喘。
這是個相當美好的早晨,沒有雨夜過後的煩燥心緒不甯,也沒有劇痛過後的虛弱疲憊,整個人就像浸入了最溫暖的泉水中,消除了所有的痛和不适,甚至比平時還要好。
這是他過去這些年所體會不到的感覺,溫暖舒适甯靜,就好像是身體裏缺失的那一塊兒終于找齊補上了,整個人變得完整了一樣。
昨天的情形他有些記憶,即使是不完全,靠着以往數次經驗拼湊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時間地點不同,那樣剝骨抽筋似的疼痛卻都是一樣的。
開始他的确跟以往一樣痛的死去活來,短暫的清醒過程中都是她在身邊,吃飯喂水退燒,這些他都能想起些片段,後來痛的太過厲害,以緻于沒有多少印象,隻是記得夢裏眼見那個背影要離開,巨大的恐慌緊緊扼住他,不能讓她走掉是唯一僅存的念頭。
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會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她越走越遠,直到再也不見,然後心痛的無以複加。而這次卻不同,他竟然伸出手就勾住了這遙不可及的夢境,遲疑着把她轉過來,赫然是紀岩的臉。
那一刹那,他能感覺到那種狂喜,惶然不安的心也似落了地,緊緊擁着她,再也不怕她不見,疼痛逐漸在遠離,慢慢的他沉浸在一片溫暖之中,直到醒過來時都帶着這種感覺。
不知道爲什麽,簡勳有種感覺,就是因爲昨天晚上抱着紀岩入睡,那樣的催心的夢境才會變了樣子,是她帶來了這種溫暖,疼痛感也是因爲她而遠離。
當初他媽找來的那個大師說過,這是上輩子他欠下的債,隻有找到了那個人,還了這筆債,他的病才能好。他一度不相信這種說法,可是現在他有些信了,任何藥物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隻是單純的摟着一個人就能安然入睡,除了宿命的安排還能是什麽?
她天生就屬于他,這樣的念頭讓他不自覺湧上一陣喜悅。
“醒了嗎,那就松開手。”懷裏人帶着初醒沙啞的聲音讓他從獨自的喜悅裏回過神兒來。
“你醒了。”低頭拿臉眷意滿滿的蹭了蹭她的脖子,溫熱的呼吸也随之噴在上頭。
紀岩癢癢的縮了縮肩膀,伸手去掙扣在腰上的大手,身體也跟着扭動着想要起身離開,可是稍動彈了些就又被他按回了原處。
“先别動——”
他那暗啞的聲音刮着她耳膜都跟着細癢,背後緊貼着的健壯的身體,赤果着的胸膛和單薄褲料下緊繃的肌肉清晰的感覺得到每絲抖動,包括下面某處的變化。
挪動的身體立馬僵住了,哪還敢再動彈刺激,老老實實的等待着他平靜下去。
身後的呼吸不時的噴在耳邊,竄起的燥熱感讓紀岩有些心煩意知亂的同時也很惱羞成怒,一旦後面緊貼着的緊繃感消失,立馬推開腰上放松開了的手臂起身站起來。
“好了嗎,好了就起來吧。”大早上的還有餘力犯沖動,那想必身體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犯不着再賴在床上不起來。
“怎麽生氣了?”沒有忽略掉她語氣裏的冷淡,簡勳翻身坐起來,動了動身上的筋骨,道:“昨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照顧我一晚上肯定很累。來,我給你按按摩松快一下——”
“别跟我嘻皮笑臉的,有那時間好好解釋解釋,究竟怎麽回事?”她可不想再來一次,擔驚受怕的光是責任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這要是他有個好歹,他家裏那些人還不得把她給吃了?
簡勳撓撓頭,道:“早就想跟你說來着,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其實這就是老毛病犯了,每到下雨打雷就會心疼,平時都沒什麽症狀,就這時候特别難受,熬過勁也就好了。”
“這叫什麽毛病,沒找醫生看看嗎?”紀岩也就是順着話題這麽一問,也估計到了答案。
“看了,中醫西醫的都看了,到底也沒找出什麽原因。”簡勳說的無所謂,頓了頓,道:“有個大師說我這是前世的因果,無藥可醫,隻能憑運氣碰,要是能找對宿命裏的那個人,自而然也就好了。要是找不到,這輩子就隻能這麽受着了。”
沒想到這是這種回答,紀岩怔愕着看着他,腦海裏不斷閃過各種的念頭,臉上表情也随着一變再變。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以前我也是這麽想,可是這麽長時間也找到原因,也隻有這種說法能夠解釋了。”說完這句他停了兩秒鍾,直直的朝着她看去:“紀岩,我覺的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命定之人了。”
打從兩人确定了戀愛關系以來,沒再聽他叫她全名,不是小岩就是石頭,再不就是麻人的喊聲寶貝心肝兒,可以說這麽正式的還真是頭一回。紀岩不自覺的追問了句:“他是誰?”想到昨天晚上他嘴裏一個勁兒的喊着别走,應該說的就是這個人了吧?
“這人你也認識。”簡勳沒有直接給予答複,勾着嘴角輕笑。
紀岩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特别招人煩,沒好臉色的瞪着他不吭聲,等着他自己老實交代。
“是不是特别好奇,想要知道他是誰啊?”她越是這樣簡勳越是心癢癢,就是不痛快的說出來,拿着話來吊着她。
瞅他那賤樣——
紀岩無語鄙視直翻白眼兒:“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跟我也沒多大關系。不是好了嗎,那就回自己家去,等會兒我還得上課,以後不用你接送了,把自己這毛病捯饬好了就行。”爲他耽誤了半天的課,勞心勞力的照顧了大半個晚上,覺都沒睡多少,大早上起來還得聽他談宿命的問題,也真是夠了。
這兩句話說的是一點兒都沒客氣,可聽在簡勳耳朵裏卻覺着那麽動聽悅耳,這是什麽,這是妥妥吃醋的節奏啊!賴皮賴臉,費心八力的追求了這麽久,總算是看見回頭‘情’了。
“哎喲,我的石頭兒知道吃起醋了。”簡勳笑的見牙不見眼,伸出手指頭挑逗的直勾紀岩尖下巴。
“滾蛋——”一巴掌打掉攀上來的手,被當成了别人的替身摟了半晚上,就算是他處于病痛中,這也讓人很是不舒服,沒立馬翻臉就算不錯了,紀岩覺着自己已經相當有涵養了,要是他還這麽賤下去,包不準就得賞他幾記老拳吃吃。
眼見她真的要翻臉,簡勳也是見好就收,打後頭一把摟住她,咬着她耳朵吃吃的笑着道:“哪有人跟自己還吃醋的,我這輩子要是真有宿命人,那也隻能是你紀岩,紀石頭,再不可能是别人了。”
紀岩:“……”如果可能,她真想現在回頭給他一巴掌,什麽玩意兒,逗弄她很好玩是不是?
“好了,别生氣,想知道什麽我都跟你坦白好不好?”簡勳自己也知道心虛,先把人哄好了,跟着兩人坐下來開始說及這場怪病。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就犯病了,當時家裏人看我疼的死去活來的吓的要命,找了多少醫生照了多少片子也沒瞧出毛病來。”簡勳慢慢的詳述道:“發生了幾次後,倒也總結出了些經驗,隻要是打雷下雨天就會發作,幾乎沒有什麽例外。”
紀岩靜靜的聽着,想到了他先前提到的說法,遲疑着問出口:“那你說的宿命是怎麽回事?”相對而言,她對這個比較好奇。自身的經曆讓她明白,這世上很多事情用科學解釋不了,她也許并不是特例。
簡勳道:“那是因爲自從我患病後就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裏有個身影,我看不到她的臉,隻要看着她走遠就會痛徹心肺,就像是一顆心被挖了個洞血流不止一樣。那種痛就好像我曾經經曆過一樣,極其的真實,哪怕是醒來時也不能消失。”那樣的疼法回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微頓的喘口氣又道:“後來家裏人看我疼的實在厲害也想不出辦法來,就換了個途徑找了位業界比較有名氣的大師,他說這是前世因果,前世我欠了情債,這世要是還不了,心痛的毛病就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閉眼的那天。”
宿命論的說法自來就存在,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
紀岩兩世爲人,自然比别人相信的要深一些。簡勳的這一番話,讓她心裏泛起了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