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着的高大身形讓紀岩怔愣了下,自己的地盤裏突然冒出個人來,一般人都會像她這樣反應無能,至于接下的那一秒,多數人都會發出尖叫,這是人在遭遇到突發狀況時最本能的反應。
紀岩也沒有例外,在她還沒有完全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情況下,本能代替了理智指揮着大腦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啊——”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聲音有多麽的刺耳。
這隻是存在正常情況的前提下,而此時對于某人來說,别說隻是聲音了,就是上演個全武行也未必能引起他的注意。此時此刻,他全部的心神都讓眼前的美景給晃暈糊了,一門心思的靠過去,近一點,再近一點——
“簡勳,你、你站住——”紀岩完全被籠罩過來的強勢氣息給壓制住了,渾身每個細胞都感覺到了危機,出于直覺的想要躲避,可是小小的一間浴室,哪裏又能躲得了人?硬撐起來的喝斥也被顫抖的聲調給完全出賣了。
幾十坪的公寓衛浴間的面積想也知道不會太大,從門口走過來也不過就是三兩步的距離,色厲内荏的警告都沒有完全說完,人就已經撲過來了。
“啊—唔—”短促的尖叫瞬間就被火熱的吻給悶回了肚子住。
如果此時還有第三者在場的話,就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淋浴頭下縮着肩膀的纖細身形,被強勢的鎖在了一身迷彩裝高大男人的懷裏,頭頂上不斷落下來的水簾澆濕了兩人,蒸騰的熱汽把這鬥室氤氲的溫度連同身體一起在升高。
落在男人懷裏的嬌軀,像隻被剝了殼的白雞蛋,顫抖中被啃咬了無數口,水簾沖刷在她獨特面龐上,一雙黑亮的眼裏隐有水光,映着白白的一張小臉可憐兮兮。
簡勳死命的移開視線,克制住繼續下去的沖動,把她緊緊摟在懷裏,閉了眼睛做深呼吸,以消減下洶湧而來的各種沖動。
紀岩明白這時候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刺激,一動不敢動的任他摟着,生怕丁點動作就讓他忍不住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簡勳從小到大得到過不少的評語,木頭、不解風情、有病、心如鐵石、冷酷、女性絕緣體,這些都跟他古怪的性格有關。說的人多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直到剛才這一刻,他無比确認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他不但沒毛病,而且相當相當的正常,或者說比大部分人還還要正常。
感覺着身體某部位強硬的變化和體内叫嚣着的渴望,簡勳隻能咬牙往正生壓,這能怪誰,完全是自找罪受。再讓你起壞心,該!
聽見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時他就已經猜到了她在裏頭洗澡,腦袋裏各種想像,壓仰不住沖動的直接就闖了進來——
“你松開我吧,我好冷!”紀岩弱如蚊呓的稍稍動彈了身體,可憐巴巴的仰着頭,瞪着濕漉漉的大眼睛輕聲央求。
細細弱弱的聲音就像是隻小爪子,在他心頭上撓啊撓,癢癢的渾身都覺着麻酥酥的像通了電一樣。簡勳長長的吸了口氣,不敢再遲疑,當即立斷的推離開懷裏的嬌軀,大手一伸撈起旁邊挂着的浴巾,看也不看的兜頭裹上去:“快、快包住就、就不冷了。”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恨不能分成幾段說完。
紀岩悶聲不響的把自己裹了個嚴實,沖出浴室直接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回手‘咣’的聲就甩上了房門。
簡勳知自理虧也不敢去敲門,低頭看看濕透了的衣褲鞋襪,趁着這會工夫盡數換了,然後他就開始發愁了。
他本來打算過來先沖個澡,然後出去買夏天的衣服,沒想到一時沖動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身上衣服全泡湯了,一時又找不着換洗的衣物。
實在沒招兒了,隻能打開軍用背包,裏頭是有兩件軍用背心短褲,都是在宿舍裏穿的,露出的肉比遮住的地方還要多,穿在身上涼快兒倒是挺涼快兒,就是這時候穿着會覺着有些莫名心虛。可也沒辦法,這有穿的總比光着好吧,穿着至少還有可能被諒解,不穿那是一定得挨揍。
簡勳支着大長腿,靠在沙發上忍不住笑,剛剛才啃完了白雞蛋這嘴邊兒還留着香味兒呢,能不愉快嗎?就算想到過會兒可能遭到的報複,也還是壓不下這股歡快勁兒。
紀岩換好了衣服,打房間裏出來那刹那,剛好看見簡勳臉上露出那賊笑,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随手抓起樣東西就丢了過去:“不要臉,臭流氓——”洗澡的時候讓人闖進來,被看光摸光啃光羞臊自不必多說了,光是當時被驚吓的心髒都快跳出來這一點,就狠不能跳上去撕他兩塊兒肉下來。
簡勳早有心理準備,舉着手臂左擋右躲,嘴裏不住求饒:“錯了,我錯了,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一次?”紀岩又羞又怒,撲過來抓起沙發墊用力往他身上抽:“我再讓你躲看,再讓你占便宜,揍死你!”一想到剛才的情形,後牙糟都讓她給咬磨平了。
再人時隔多日再見,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一個羞惱憤怒,一個痛并暗爽着,相差懸殊的體形,卻是截然相反态勢,弱的那個壓着強的那個一頓狂揍。
簡勳被按倒在沙發上,挨着揍還不住的誘哄着:“慢些,别着急,我在這裏不會跑,你慢慢打,别弄疼了手——”
他要是什麽都不說還能好些,這一說紀岩更氣了,明擺着嚣張不把她放在眼裏是吧?真以爲她隻是花拳繡腿打不疼是吧?
紀岩是真被吓着了,也是真的生氣了,下手也确實挺狠,無奈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她覺着使了個大勁兒,人家卻隻當是撓癢癢,真是要嘔死!
“算了,不打了。”打也沒打疼,反倒自己氣個夠嗆,實在是劃不來,紀岩洩氣的收了手。
“手打疼了吧,來,我給你揉揉。”
“滾開——”紀岩一巴掌呼過去,愣是讓他一把給攥在手心
裏:“好了,不氣不氣了。”
“說的倒挺輕巧,換了你洗澡有人沖進去試試?”想也知道,就他這脾氣,這武力值,不把對方擰斷脖子才怪呢。這麽說來,她打的再狠那都是輕的。
“行,沒問題。下次我洗澡的時候換你進來,我保證不動不跑,你想怎麽胡來都行。”
紀岩:“……”
“怎麽樣,我夠意思了吧?”
紀岩磨磨已經平的不能再平的後牙槽,照着他小腿骨又是兩腳踹:“你不能再無恥點兒嗎,還要不要臉了,個臭流氓。”
“對對,我無恥,我不要臉,我臭流氓。”簡勳相當嚴肅的道,紀岩還當他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剛覺着出口氣的時候,他停了那麽兩秒鍾,立馬嘻皮笑臉道:“那不也看跟誰呢嗎?别人就是叫我流氓我還不稀罕呢,是不是?也就是對你,我稍微控制不住那麽一下下嗎?你要覺着虧的慌,大可以流氓回來,來來來,我敞開了懷,你随便的流——”扯着身上背心的兩根帶子,大半胸脯都露出來了。
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紀岩看的有些傻眼。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簡勳穿的過于涼快了,這都穿着什麽呀?“你還能再随便一點嗎?”真當這裏是他自己家了,想怎麽穿都行?
知道她指的是這身穿戴,簡勳‘嘿嘿’傻笑,有點不好意思道:“這不是剛把衣服弄濕了,沒帶換洗的嗎,先湊付穿着,又不是外人。”說完還沖着她直擠眉弄眼兒。
還以爲他這毛病好多了呢,哪知道再見面還這德性,紀岩拿起軟墊兒直接按他臉上,彈身站起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不能殺了他吧?再待下去也是無可奈何,光是看他這身裝束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被占了便宜,還得被迫看他露肉的在眼前晃悠,好像時刻在提醒着剛才的事一樣。
“怎麽,真生氣了?”看見紀岩黑着張臉,大有不再搭理他的架勢,簡勳趕緊跑起來伸手去拉她:“别生氣了,剛才确實是我不對,沒控制住自己,我跟你誠心實意的道歉。”
什麽誠心實意,她怎麽就沒看出來?那嘴邊還帶着賊笑呢,跟隻偷了腥的貓似的嘴上說的倒好,心裏頭指不定怎麽爽翻天了。紀岩白了他一眼,作勢掙開手要往外走。
“你都還沒有問我怎麽回來了,路上順不順利,吃沒吃啊?”簡勳不無委屈的道:“小岩,你都不關心下我?”
紀岩低頭看了看被扯着搖晃的手臂,兩看看他一臉受了委屈那樣兒,突然覺着自己這是找罪受,弄了個幼齡兒童在身邊,沒事兒的時候還得格外哄着他。
是誰說有時候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樣,得要你哄着才行,這話還真是不假,眼前這就是個現成例子,做了錯事還這麽理直氣壯,就是欠收拾。
“行了,我上課來不及得走了。”紀岩扯開他又攀上來的爪子,道:“你休息一下吧,要是餓了的話我叫店裏給你送份飯過來。”
“不嘛,我要吃你親手做的飯飯。”
紀岩都想噴他,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扮萌裝可愛,不知道那畫面很驚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