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說明了他對這件事相當的重視和認真,特意的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是對自己的負責,同時也是對親人的尊重。不想因爲此事而跟他這個大哥心生間隙,卻也不放棄自己的意願。
知道這個弟弟是什麽脾氣,簡勁情知再說下去隻能是僵局,簡家人也都有個毛病,認準了的事都相當的執着,這點可能屬于遺傳:“算了,不說了。反正我是保留觀點,你自己看着來吧。”
“嗯,我知道。”
可不知道嗎,說了你也不聽,該怎麽來還怎麽來,簡勁也覺着再多就是啰嗦了,微頓了下,透過中間門玻璃,望了眼小飯館那邊紀岩走動的身形,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忍住,抹身大步走了出去。
趙深的真實身份紀岩是事後才真正知曉的,彼時軍方聯合當地警力一起把以‘毒蠍’爲首的這股勢力,以雷霆之勢出擊,連根一起拔起。光是主要成員就抓了幾十個,這些人被捉住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根本不知道上面的老大已經出了事,後台已經倒塌。
可以說這次的行動之所以非常之順利,完全是應了兵貴神速這點,出奇不意,不給對方以可乘之機,最短的時間内取得了最好的效果。
考慮到事件的特殊性質和對于紀岩同學的保護,有關方面在向四中校領導下達文件時,特别強調了事件的保密性,真正的做好收尾工作。
知道此事内情的人并不多,大多數人隻知道學校的這位剛執教都沒過一月的趙老師,因爲其個人原因辭去了四中的工作,轉去了别的省事繼續教學。
趙深來學校的時間太短,他又整天都在打着接近紀岩的主意,不管是學校的老師還是學生,跟他走的近關系特别好的是個都沒有。對于個普通的同事和老師,衆人的關注度并不高,就算對他辭職的事有所疑問,也隻是剛冒出個念頭,轉個頭也就丢到了腦後。
起初的兩天還有人在說,緊跟着說的人也就漸漸少了,唯一還能聽到關于他的事情,也就是提起四中體育老師留住的話題時說上那麽一嘴。
高一年級的體育課似乎有點兒多災多難,前有向俊松,後有趙深,兩個老師加一起也沒教上半年。
别的同學或許都在哀歎高中生活裏爲數不多的減壓時間一少再少,可對于紀岩來說,麻煩解決的同時,也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跟’體育老師’這幾個字犯沖。要不是犯沖,怎麽一而再的在這上頭糟心?
好在已經成爲了過去式,再糟心也到頭兒了,一走一抓,兩個倒是再也煩不着她了。
生活依舊還在繼續,人們不斷的在朝前奔。
簡勳離開公寓那天,剛好是紀岩全市競賽大綜合剛結束,四點多鍾就提前吃上了晚飯。
“不想走怎麽辦?”隻要想到這次回京都,可能得過很長時間才能再回來,簡勳這心哪就亂七八糟的沒地兒放了都。
這些天的相處,高山看的是一清二楚,自家大隊長對紀岩那就是塊兒嚼的軟爛的泡泡糖,粘身上就摳不下來了。生怕再當了真,趕緊提醒道:“不走不行啊,大隊長?”上頭已經三請四催了,再不回去真不行了。
簡勳也清楚這個,隻是不甘心的在作最後的掙紮而已:“小岩,你都不說讓我留下來,是不是不喜歡我?”
紀岩夾了兩片金銀肚花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裏,對這樣的撒嬌口吻已經都有免役力了,再不像剛開始那樣大驚小怪,哪怕聽見比這更肉麻的話也能安之若素,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行了,别鬧了,抓緊時間吃飯,還要開車回去呢,别太晚了。”兩地間車速快也得五六個小時,趁着天色還早半夜前就能達,稍微磨蹭就得淩晨。
原本提前個兩三天就該起程,可都是簡勳一拖再拖,硬是拖不下去了,這才不得不連夜趕回去。
至于什麽原因,紀岩并沒有刨根問底打聽清楚的嗜好,特部的命令多半都涉及機密,即使簡勳不說她也明白,這方面從來不會去多一句嘴。
一頓飯再拖拉也吃不了多久,打着簡勳邊吃邊磨蹭,臨到晚飯上客前終于是撂了筷兒。
高山把車開到了小飯館門口,就等着簡勳依依不舍的跟紀岩話别呢。兩人就站在門前的人行道上,傍晚太陽的餘晖落在身上,淡淡的金黃映着兩人同樣的出色的面龐。
男人高大俊朗,女人纖長絕美,兩人相視而立,形成出美麗的畫面,吸引着行人頻頻回頭張望。
“這次回去可能需要多留一陣子,你不要太想我——”
“嗯,我知道了,不想。”從要走的時候開始就是這幾句話,紀岩真是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不僅敷衍的跟着點頭。
“你不在乎我,巴不得我早點兒走,對不對?”簡勳一臉委屈的指控道:“肯定是我住了這些天,你覺着特别煩,是不是?”
紀岩道:“……是不是都讓你說了,我怎麽回答都是錯了?”
簡勳自己也覺着有些太鬧騰,不無心虛道:“那你至少也應該挽留一下我啊,男朋友都要走了,你也不說點兒好聽的,表示表示?”
“什麽好聽的表示?”紀岩眨眨黑眼的眼,随即恍然道:“哦,對,我知道,這句還沒說呢,一路順風!”往後倒退一步,擡手沖他揮揮。
“我要的不是這個。”簡勳郁悶的就差跺腳了。
“那你要的是哪個?不說清楚了,我怎麽知道?”紀岩看他故意做出那副誇張的表情,就忍住的想笑。
看來她是真沒瞅出來啊,簡勳朝她又近了近,偏着腦袋拿右手食手頭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喏,這裏——”那意思是叫紀岩親他兩口。
這人耍起無賴來也是混不講理的主,紀岩見識了這些天也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偶爾興起的人來瘋,倒也沒覺着太不好意思,對着他臉頰快速的印了記吻。
這對于比較腼腆的小紀姑娘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要知道這可是人來人往的街頭,不比私下裏兩人單獨在一起,能衆目睽睽之下表現出親密來,真的很是難得。
光瞅着簡勳笑的眯成條縫的眼睛,就不難知道他有多美多得意。遂了心意,倒也不再磨叽,又交代了兩句,這才轉身大步的上了車。
車道那邊開過來一輛亮色qq,車子剛一停穩當,鳳萍就打裏沖出來,滿臉喜色的沖着站道邊兒上的紀财揮手:“姐姐,我把人帶來了。”沖着身後跟着一起開過來的那輛車指了指。
紀岩愣了一瞬,随即就想了起來,中午鳳萍過來拿工作餐的時候跟她提了一嘴,說有個客人看好店裏的面粉,想要長期合作,要跟她這個老闆談一談。
有生意做當然是好事,紀岩自然無不可的就應承下來,本來以爲就算是談也得過個兩三天,沒曾想對方倒還挺着急,中午剛提起來下午這就過來了。
後面的車子裏下來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個子男人,穿了身棕色暗格子西服,看着很體面儒雅的樣子,鳳萍笑着給兩個人介紹。
中年男人姓宋,遞上的名片上寫着某食品連鎖集團的外聯經理,跟名頭一樣是個能說會道擅交際的人,剛照面就堆了一臉的笑,沖紀岩道:“小老闆長得真是漂亮,又這麽年青有爲,真是幸會幸會!”
明白人都知道這些是見面的客氣話,紀岩長的好看是不假,可是在對方來說隻見着了小飯館和副食超市,這樣的規模跟所謂的集團來比較,頂多就是小打小鬧而已,可對方卻用了‘年青有爲’這四個字,顯然恭維的成份居多。
女孩子大多在意外表,被人當着面誇獎鮮少有不樂意聽的,更何況後頭還有贊揚的話,這要是換了一般臉皮兒薄點的女孩子,那肯定得笑紅了臉。
紀岩倒是也聽樂意聽,可到底在外頭闖蕩跟人常打交道,這方面要沉穩些,饒是如此臉上也是還着較平時稍深些的笑意,同對方說着同樣的客套話。
哪怕隻是這多出來一毫厘的微笑,在某人眼裏那就放大到了不能忽視的地步。
已經坐上車都打算離開的簡勳,剛搖下窗子想再跟紀岩最後叮囑一遍要想他的話,就看見鳳萍跳下車打招呼的那下。一時出于好奇的沒動聲色,看着後頭那車裏下來的西裝男。
兩方離的近,車窗又是半開着的,他們說的那些話全都飄進了耳朵裏,尤其是那兩句贊美之詞,簡勳聽的那叫個刺耳啊。
駕駛座上的高山覺着自己都聽見後座上傳過來的磨牙聲,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問簡勳:“大隊長,你看走還是不走啊?”就眼前這情形,他是真說不準哪。
“走,怎麽不走。”簡勳後牙槽磨的直‘滋咯’響,看着外頭那西裝男笑成了朵菊花就有把他揪秃的沖動,看來這次回去得抓緊把事情辦一辦,快些回來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