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館離開以後,他就打了電話進一步核實訊信,簡勳的特性由來已久,二十六七年都沒怎麽跟女孩子接觸,好不容易有個看好的緊張過度,瞅誰都像情敵這也再所難免。也正是因爲這些個消息讓他有了錯誤的判斷。
爲了實施計劃,新一周開始,他仍然跟紀岩接觸,打照面兒的頭句話就問:“你那男朋友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嗎?”
“解釋是解釋了,清不清楚就不知道了。”紀岩聳聳肩,一副蠻不在乎,像是根本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你不問我也不會主動說的模樣。
“哦,這怎麽說呢?”
紀岩甩甩手,道:“他那個人就是小心眼兒,不光對趙老師你,跟别人也是一樣,爲這個我沒少跟他吵架,可也沒用,吵完了他還不是一樣。算了,我也不管他了,愛咋地咋地吧,隻要老師你别在意就好。”
“當然,我當然不會在意。”趙深笑了笑,道:“等哪天找時間我跟他好好談一談,男人嗎,氣量可不能太小了,得大度一些。不然的話,女朋友就太累了。”
“是啊,我也是這麽說。”紀岩歎口氣道:“每次他跟人打架我都頭疼的慌,特别想找個人跟他好好談一談,叫他改掉這個毛病。要是老師能幫這個忙,那真是太感謝了。”
“感謝就不用了,到時候免我一月的飯菜就好。”趙深半真半假的道。
“沒問題。”紀岩當即就拍了胸膊道:“那就打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收老師的飯錢了,就全當是辛苦費了,你看這樣好不好?”
“那好啊,這事兒就交給我了。爲了這一月的飯錢,我也得努力把他說通了是不是?”
兩人聊的挺愉快,初步敲定了這件事。
緊跟着趙深問到了重點:“那他一般都什麽時候在啊,我提前知道也能安排好時間。要不然——單獨約一下?”
紀岩低垂的眼睛裏眸光閃了閃,擡眼微笑的道:“哦,那倒不用,就趕在吃飯的時候就好,這樣也不會多耽誤老師你的時間了。隻不過,他有時候沒個準兒,不一定哪頓飯會過去吃,反正是沒事我就叫他過去。”
趙深似思索了下,道:“那好吧,就這麽說定了,要是他過去就告訴我一聲,我差不多頓頓飯都會在你們那兒解決,總有能碰見的時候。”最後這句說的似乎有些别有用意,可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沒辦法明白。
紀岩壓根兒沒聽出來似的表情變都沒變一下,隻是點頭道:“那老師,就這麽說定了。”
兩人一個是急着找機會接近,一個是準備好了甕等着請君,各懷心思倒也算是一拍即合了。
中午小飯館的人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起見,紀岩把時間定在了晚上這頓飯上。
趙深表現的很自然,每頓飯必到,這次也沒有例外。五六點鍾正式飯口開始上客的時間,他趕在了這會兒過來。
跟中午的工作、學生餐不同,晚上來的客人大多放慢了節奏,點上一桌菜,叫上家人或是三倆個好友,邊吃邊聊,誰也不會去趕時間。
小飯館生意紅火,晚上開始營業不到一個小時,店裏的位置就被人坐滿了。紀岩按照之前的做法,在旁邊的早餐屋裏放了張桌子,擺好了飯菜讓趙深過去。
因爲有了先例,所以也不會顯得太奇怪。趙深倒是巴不得人少好行事呢,臨過去前還問了嘴:“晚上你男朋友會過來嗎?”
“哦,是,他說今天能過來。”紀岩随口回了這句,跟着就忙着擺弄她的那些帳單收據,自然沒看見趙深松了口氣,嘴角泛起陰笑的模樣。
一頓飯不喝酒的情況下,普通人也就是十分二十分鍾的事情,紀岩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放下手裏的單據從吧台裏出來,臨去隔壁前手裏拿了碗剛盛好了兩碗大骨頭湯,拿着托盤裏端着。
趙深剛吃了個七分飽,就看見中間的那道門開了,紀岩拿着東西走了進來。
“老師,今天店裏廚師新調了口味的骨湯,你喝一碗吧?這一碗給簡勳留着,他剛打電話來說馬上就到。”
“哦,是嗎?”趙深眼睛一亮,費了這麽多天的工夫,機會總算是叫他等着。這一刻的愉悅讓他心情大爲放松,好像面前的骨湯都變得特别有吸引力,擡手拿起來一口氣全喝了。
“怎麽樣,味道很好吧?”紀岩道。
“嗯,好喝。”
“看來今天的配方用的不錯,我得跟廚師說一聲,以後就按這個比例來。老師你是不知道,這大骨湯看着容易,其實熬起來特别的複雜,光是底料就得放十多種,更别提主食材、輔料了,加起來真是一大堆啊,我給你挨着都念念——”紀岩扳着手指頭,語速特慢的從底料開始往外倒。
趙深頭兩句還聽的挺明白,在她說要念名稱時腦袋就已經不大清楚了,勉強聽到主食材,第二種都沒堅持聽完就失去了意識,‘砰’的聲,一頭就栽在桌子上了。
紀岩拍了拍手:“得了,齊活兒。”沖着裏頭的包間揚聲道:“好了,出來吧。”
下一秒,包間輕掩的門被推開,簡勳打裏頭走出來。
紀岩指了指被麻翻了的趙深,道:“看看,是不是很簡單,比你動手要省勁不少吧?”
簡勳走到桌子前,确認了下人百分百暈過去後,這才沖着紀岩誇張的抱了抱拳:“厲害,哥哥我佩服了!”這還真就不是奉承,完全發自内心的話。
冷靜機智,明知道對方不是好人,還能這麽鎮定的演戲,特别是後面這段,怎麽想到的拖延借口,還真是絕了,愣是沒讓對方起半點的疑心。一個小姑娘能做到這樣,真是不容易。
“承認厲害就行。”紀岩不無得意的道完,自己也忍不住笑道:“我覺着我特别有幹壞事的潛質,這要是放在古代,我肯定就是個開黑店的,逮着肥羊就來個劫财劫色。”
“劫财就算了,劫色那肯定是不行了。”簡勳往她跟前湊了湊:“你覺着,有我這樣的絕色擺在面前,别人你還看得上眼嗎?”
“自吹自擂,真不嫌臉大。”紀岩抿嘴笑着白他一眼。
“哦,對了,得叫他們進來。”簡勳掏出電話,按了幾個字發出去。
沒用上半分鍾,早餐屋的門就被推開,外面沖進來七八身材健碩,身手敏捷的便衣男子。
高山沖在最前面,一進來就沖着簡勳道:“得手了嗎,大隊長?”
“嗯。”簡勳拿下巴點了下趴在桌子上的人。
說話的工夫,幾個人全都進了屋,簡勁走在了最後,手裏拿了張素描畫,展開後讓人扳着趙深的臉進行确認。
“大哥,是他嗎?”簡勳臉色恢複了沉冷,連聲音也低了兩度。他很清楚,簡勁手中的畫像得之不易,如果真是資料上說的那個人,那麽這次真可以說是摟草打着了兔子——完全的意外之喜。
相對而言,也是極其的危險。
高山得了命令,拿了手铐先把人鎖了起來,緊跟着過來兩人把趙深架住,從頭到腳的開始搜身,整個過程小心而細緻,幾乎就是一根頭發絲都不放過的那種。
這些人都比較的專業,手法還是力道都長掌的恰到好處。哪怕隻是個搜身動作,認真看下來也有不少的學問。
紀岩意識到對方身上可能會有危險武器,等到高山他們搜出來時,還是吃驚了下。
腰上的手心雷、褲腿裏的軍刺、腕上的手表、衣兜裏的丸藥、衣服領的扣子。
“這些——都是武器?”前面兩種紀岩還認識,後面三種她可就完全看不出來了。外表僞裝的實在跟平常的東西沒有任何的差别,反正她是沒瞧破。
簡勳過來一一解釋,他先拿起來了那隻手表道:“這隻手表這裏有個小孔,旁邊的弦扭是開關,隻要往外拔裏面就會射出極小的細針,針尖上有巨毒,見血封喉。”
緊跟着又指了指扣子和丸藥,道:“這兩種都是微型炸彈,破封即用,威力不算太大,炸死三五個人是沒有問題。”
紀岩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爲了殺你,他這東西準備的還真是不少。”
簡勳那是說胖就喘了,一下子倒她肩膀上,道:“小岩,多虧有你,不然的話我可就危險了。”
高山直想捂眼睛,都沒法看了,大隊長無時無刻的不在秀恩愛,還有沒有點兒低限了,想虐死他們這些單身狗啊?
進來的這些人對簡勳的名号也是早有耳聞,眼前這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撒嬌的男人,真的是簡勁大校那狠名冷血名在外的弟弟嗎?真的讓人不能不懷疑啊?
紀岩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尤其還當着簡勁的面,覺着自己臉都快丢盡了,拿手直推肩頭上的大腦袋:“起開——”還以爲他身上的傷好了這撒嬌的毛病也能改了呢,怎麽反倒有越演越厲的趨勢,能分個場合行嗎,沒看你老哥那眼神都快把我給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