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勳開着車,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紀岩一遍又一遍瞅着他後腦欲言又止。
‘吱嘎’車子拐過一個彎後停靠在了路邊。
簡勳終于忍不住出聲了:“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跟我說?”車後鏡看她張嘴閉上,張嘴閉上,反反複複也真是夠了。
紀岩道:“……謝謝!”不管之前種種,單就這件事上這聲謝她是應該說的。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是。”想道聲謝,可對着個後腦勺怎麽也說不出口。
“用不着。”簡勳粗聲惡氣,一聽就是相當不滿。可是坐在駕駛座上又實在找不着東西發洩,正好眼前放了個面紙盒,直接抓起來用力丢到車窗玻璃上。
‘咣’的聲,震的紀岩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頓了頓,默默掏出手機來。
“你要幹嘛?”簡勳沒回頭,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注視着。
“報警——”紀岩跑出來,但沒忘記吳七還在那幫人手裏頭,簡勳救她出來,并不代表着能被說服去救吳七。還是報警這方法最妥當,有困難的時候找警察,這是打小就被教育的内容,老實孩子都會這麽做。
簡勳當然明白她報警爲了什麽,知道不能阻止她,還是忍不住噴上兩句:“那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你管他死不死的呢?”最好這次就那些個對手把他給滅了,瞅見他就不煩别人。
兩人向來不對付,紀岩也沒那個心情去當和事佬,繼續把電話打完,直到報了位置後才收線。想了想,又給林芹和郭鵬他們去了電話,大緻說明了下狀況,能不能想到辦法就看他們的了。
目前來說,這是她僅能做到的,畢竟她隻是個安份守法的好姑娘,對于黑道這些事并不了解,獨自一人去解救這種事她還做不來,沒有那個實力也就别逞能做超人了。
“你還有完沒完?”簡勳特别不耐煩道。在紀岩打第一個電話時就很是不滿了,接二連三下來更是加重了這種情緒。“你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嗎?他死不了就是了,你着什麽急?”
紀岩想反駁他兩句,可想想還是算了,怎麽說人家也是救命恩人,剛把自己救出來,說兩句難聽的話也不是沖着她,老實的就聽着得了。
簡勳可能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碎嘴子,沒再繼續說下去,又想到了什麽略微不自然的道:“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跟着你們,隻是順道路過,看見了當然得救。我可不像有些人,那血都是冷的怎麽捂都捂不熱。”
他意有所指,紀岩隻當聽不明白,可多少内心也有所觸動,低頭默不作聲。
簡勳從鏡子裏盯了她良久,不知道心裏都想着什麽,臉色一直都很郁沉,最終什麽都沒再說,打了方向盤,重新把車子又開動起來。
紀岩被送回了小飯館,簡勳連車都沒下,直接就走了。
鳳萍一早就接到了孫剛的電話,知道了被劫的事,正急的在店裏團團轉,看見紀岩回來第一時間撲過去:“姐姐,你沒事吧?”上下來回的直打量。
紀岩這時候看起來很是狼狽,身上的純白小禮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泥灰不用多說了,還有星星點點的血漬在上頭,那是吳七胳膊肩頭被劃開條口子,兩人站的近,不可避免蹭到的。
鳳萍找了半天沒發現有傷口,放心的舒了口氣:“還好,沒受傷。”
“孫剛他們那邊有沒有消息?”紀岩開了籠頭洗了把臉,這一晚上可真是夠受的了,連驚帶吓的膽子小承受力差點兒的恐怕這時候站都站不住了吧?
“嗯,說是林姐叫了不少人過去要人了,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跟孫剛說了,要是再有消息他會打電話過來,你就别擔心了。也受了不小的驚吓,好好休息。”
話是這麽說的,可紀岩哪能真去休息,兩人坐着硬是等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分别接了林芹和孫剛的電話,确認人真的被救出來這才放下心。
随後吳七親自給紀岩來的電話報了平安,直道她報信及時,林芹他們來的比較快,除了混戰時身上受的刀棍傷并不算嚴重外,沒再有實質性的傷害,要她放心。
安下心來的同時,紀岩也意識到了自保能力的重要性。今天這種狀況,如果她能有簡勳一半兒的身手,也就不需要等到他來救。或許還有可能連帶着把吳七他們也一并跑掉。
也是簡勳的好身手給深深刺激到了,當天晚上紀岩整個就都在空間裏沒出來,七八個小時換成差不多十天的時間,除了吃喝睡大部分都用來練劍了。
新學期開學,意味着緊張忙碌的學習生活又開始了。
紀岩早早就到了學校,寒假裏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拿出來整理了下,順帶着把新課本翻開,提前預習預習。
很快班裏的同學就碌續的來了,兩天前報道的時候大家都聽了分數,紀岩上學期末跟丁宇晨考了個并列第一,這讓很多同學對她有了重新的認識。
不管什麽時候,成績好的學生作業本永遠都是最吃香的,都沒用上十分鍾,紀岩的幾乎習題作業就全都被借了出去。
這倒不是說有人抄襲她的答案,能考進四中來的學生可都不白給,小學中學抄作業的事,這裏幾乎是沒有的,大家借過去也隻是對照下答案。對于特别的難點,沒做上來的的同學就會過來問她:“紀岩,你說這道題怎麽做啊?”
紀岩對于這樣的請教向來都是耐心解答,草紙上詳細的寫出解析步驟遞過去,并不會因爲占用時間這種事而不愉快。也因爲這點,再加上小飯館開着,平時也總常帶水果來,她在班上一向的好人緣。
新學期新氣象,班主任鄭秋燕第一堂課就宣布班幹部重選的事,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下午自習課時來進行投票選舉。
這無疑給了二十二班學生們一個可以議論的話題,幾堂課的課間休息時間,教學裏還是操場上,都在聊着選班幹部的事。
這就好像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當官,也有人不喜歡。學校那就是個縮小版的社會,班幹部在這一區域而言,那是相當于某級别的小領導,對于熱衷于權勢的人來說,無疑是種吸引。而樂于展示自己的人,也是一方很好的舞台。
有别以往,二十二班這次的班幹部選舉采用的投票方式,開始大家先提名,把支持的對象名字寫到黑闆上,然後進行不記名投票,再來就是數票數,票高者當選。
鄭秋燕公布完了方式後,就搬了把椅子坐到講台下面,叫上來坐在最前排的一個女生上前面闆書。
“就先從我這科開始,語文科代表現在可以提名了——”
“汪淼”
“彭萱”
底下碌碌續續開始有人喊名字,說出來一個講台上的女生記下來一個,共有五個候選名額,按照先後順序湊齊了就停止。
接下來就是投票,講台上放了個紙箱,大家把想選的人寫在紙片上投進去,一起公開數票。
按照這樣的方式先後選出了各科的科代表,還有其他班幹部,隻有班長和學習委員這兩大項留在了最後面。
上學期二十二班的班長由丁宇晨擔任,學習委員是汪淼,當時因爲新生入校,大家彼此都不是太熟悉,就由班主任鄭秋燕直接任命,完全就是按照入學成績排名來的。
紀岩考在了第五名,按說可以撈個科代表當當,可是因爲要忙活着小飯館,精力有限,直接跟鄭秋燕表示自己幹不了。
這學期則有了變化,紀岩倒是還不想當,可事先又沒辦法說,她哪知道會不會有人提名,别再讓人說自己臉大,那不是丢人丢大發了嗎?
可以這樣說,班長和學委對于每個班級來說都是頂核心頂重要的兩們位置,一個是能力得強,一個是學習得棒,這是學生普遍的認知。
上學期期末的成績,紀岩算是最大一匹黑馬,二十二班五十幾号學生,大多把丁宇晨認爲是不可超越的學霸,沒曾想竟然會有人跟他來個并列。
同樣是第一名,一個當了班長,一個啥也不是,這多多少少都引起了一些同學爲紀岩報打不平。憑什麽,差哪兒啊,一樣一都學習好,爲嘛你能當班長,另一個就不能幹?
相比起紀岩的親民,丁宇晨的高冷就沒有那麽好的人緣兒了,倒是有人是他的鐵粉,可終歸這些人占了少數。
紀岩想到過自己可能會因爲成績的事會被提名,怎麽說這第一名都不是擺設,完全有資格競争學委的,就是當選了也不算太奇怪。讓她料想不到的是,在選學委之前,班長的提名上她就先跟丁晨宇兩個對恃上了。
也不知道這些同學都是怎麽想的,前面那些位置大家提名的是相當踴躍,五個名額都滿了,還有人開口提名這個,提名那個。可是到了班長這裏,接連兩人提了她和丁宇晨的名字後,再就沒有出聲了。
就邊班主任鄭秋燕都忍不住開始催促道:“還有三個名額,大家再繼續提。”
“老師,提名了也沒用,除了他們倆别人也沒可能啊,就别浪費口水了。”秃子頭上的虱子,不明擺着嗎,誰還自讨沒趣兒啊?
“那好,就他們倆個,現在開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