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岩一看這程度倒也沒有必要非得守到過年,幹脆也跟了超市那邊一個樣兒提早放假歇業。
小飯館的這些人裏頭,隻服務員小高算是新來的,其他的都是老人兒。而這其中,又以掌勺的郭師傅最爲重,一個飯館生意好壞,廚師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這點都不用誰說,大家都都清楚的事。
郭家老舅身上背着個‘災星’的名頭憋屈了這些年,總算是在小飯館這裏得以洗刷了罵名。眼見着飯館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簡直比自己是老闆還要高興。
當紀岩把這大半年的獎金連帶着分紅遞到他手裏頭時,郭家老舅眼眶都是紅的,這個老實剛強的男人頭一次露出了軟弱的一面。
在金錢上紀岩并沒有虧待任何一個人,跟郭家老舅同樣重要的還有鳳萍這個得力的好幫手,先是在小飯館,後又去了超市,兩面都讓她管得井井有條,替她省下了不少的工夫。
做爲年終獎,除了沉甸甸份量十足的紅包外,紀岩額外送了鳳萍輛三萬塊錢的奇瑞qq,這車時下正當紅,很多女孩子喜歡。
拿到車鑰匙時,鳳萍興奮的抱着紀岩猛親,這車她都想了多長時間了,三萬塊的價錢夠她兩三年的工資了,就是喜歡又哪舍得買。
也就是有一次,大道上跑過去輛寶藍qq,她直嚷嚷着好看,沒想到這一次就讓紀岩給記心上了,年底給了她這麽大份兒的驚喜,真是喜出望外。
相比起來,對于其他人紀岩就沒有這麽的用心了,郭鵬和孫剛跟大小王嬸全都一視同仁,封存了個大紅包就完事兒,并沒有因爲他們是吳七介紹來的而有所不同。
小高雖是後來的,可表現一直不錯,紀岩倒也沒有吝啬他這份兒,雖然比不過别人的豐厚,可也是不差。
小飯館不營業的當天,家在外地的鳳萍和郭家老舅就分别買了車票往家走。郭鵬和孫剛因爲某些事有所耽擱,并沒有跟兩人一起走。
處理好了這兩處的買賣,紀岩跟紀果兩個人逛了一通商場,把家裏人過年穿的新衣服都買齊了。以前家裏條件不好時,每到年關都是個愁兒,别人家那是由老至小都是一身的新,可是他們家哪來的錢添置這些,一人一雙紅襪子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現在條件允許了,再不用那樣苛待自己,首先就是從這吃飯穿衣上提高質量。
紀果來到市内以後,一心紮在建材上,偶爾的休息時間也留在小飯館幫忙,鮮少出去。紀岩忙着學習,忙着買賣兒,也是沒空逛街,這回算是空閑下來,兩人真是好好的逛了一回。
市内各大商場高樓林立,各種檔次的服裝一應俱全,管是平民普通的,高檔奢侈的,低調優良的,衆多的選擇,真是不怕貨多,就怕錢少。
逛了好幾家的商場,兩人最後才到了安都商廈。比起其他商場來,這裏的生意隻是一般,定位中檔的路線顯然走的并不是很順暢,加上經營的商家參差不齊的商品質量,讓很多顧客買過一回後就覺着有上當之感,不想再光顧第二回。時間一長,這聲譽就有些不咋地了,過來的人就更是稀稀拉拉。
因爲是年前的關系,這裏的客流比平時還是要多上一些,兩人的東西其實差不多都買齊全來了,之所以過來,買東西是其次,主要是想看一看鋪位。
紀岩在商廈除了有超市這個商鋪以外,在樓上和地下一屋共計還有十多個鋪位。
新起的商廈初期在客流上大多不是很理想,這點大多數人都知道這點,商廈這邊也替各業主有所考慮,或者說是另外一種吸引人購買的招數。
按照商廈的規定裏有買鋪頭三年返還租金這一項,爲了減少風險,大多鋪主都會簽這項返利合同,極少數會選擇自己經營。
紀岩的情形并不屬于其中的任何一種,她即沒有跟商廈這邊簽租約合同,也沒有自己經營。而是以更爲低廉的價格短期招租。
在知道她有這樣決定的時候,商廈的安經理都愣了,要是她把租金定的高一些倒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利益爲先,想多賺點兒也是正常。可是這比商廈開出價格低了近一半兒是幾個意思?
安經理到底是夠涵養,哪怕吃驚也沒表現出來,尊重作爲業主紀岩的選擇,她沒有主動說原因,他也沒開口去問。
可是别人就未必就這麽好的口德了,在知道紀岩的這些個鋪子租金定位這麽低,一個個背後都說這小姑娘是不是彪透腔了,腦子不好使啊,明擺着錢多還省事兒的不去要,偏生要自找麻煩,這不是二兒嗎?
到底二兒不二兒的隻紀岩心裏頭清楚,有了自己的盤算,别人再說什麽那都沒有,按照預定的打算把這些鋪位全都低價位定了短期約租了出去。
商廈的幾層樓裏經營的類别有所區别,紀岩和紀果姊們倆打從二層開始,挨個鋪位的看,租鋪位的這些人以較低的價錢拿到鋪位,對紀岩這個鋪主印象那都挺不錯,見了面管是有生意沒生意都主動的打聲招呼。紀岩跟對方閑聊上兩句就離開再去下一個,頗有點兒領導下來視察似的感覺。
眼瞅着再有兩個鋪位就都走完了,兩人也到最頂上一層,這裏主營家居床上用品,這兩處的面積也是十幾個鋪位裏頭最大的兩個。
兩個鋪位靠在一起,中間隻隔了一家,姊們倆上了電梯就直接沖着左首邊過來,往前走出不到二十米遠,還沒到地方就聽見一陣的吵鬧聲傳過來。
跟樓下的隔間設置不同,這層樓完全采用着開放式陳列,放眼望出去,半個樓層幾乎都能收入眼底。或溫馨或浪漫,或奢華或低調,各家不同風格的床上用品充斥着眼球。
很多人都有這方面的情結,尤其是女性占了多數,看見花花綠綠的床單被罩,總是會選擇多看上一會兒。
再加上整個樓層裏的售貨員也都是女的,幾乎看不見有男的出現,有那麽三兩個全都聚在了一起,這個時候都站在了一個攤位前。
紀果雖然聽說自家小四兒在這裏有攤位,可并不知道都是哪些,這次是頭回來,隻跟着紀岩的腳步,她走哪她就跟着去哪兒。
眼見紀岩聞着聲音徑自朝着走,紀果遲疑了下,道:“小四兒,别過去了,人多的地方還是不湊熱鬧的好,萬一再打起來動了刀子磕着碰着怎麽辦?”她這話倒不是白平無故的說出來,前些天建材市場裏頭有人打架,把旁邊賣呆兒的人拿灰給揚進了眼睛,聽說角膜都給燒壞了,撈沒撈着賠償是小事兒,這要真是瞎了,那就是一輩子的大事兒,看個熱鬧弄成這樣,屈不屈的慌!
“沒事兒,我過去瞅瞅,那個好像是咱們的鋪子。”整樓層一水兒都賣這個,紀岩也沒細數,又沒看見鋪位号,大約莫覺着位置差不多。
紀果一聽,那沒辦法了,既然是自家的鋪位,有所關聯,那就得過去看看了。
兩人往前繼續走,将将靠近些就聽見人堆兒裏竄出女人尖細嗓音的叫罵:“哪裏來的大尾巴狼,跟這裝什麽燈,嫌這個不好,那個也不行,挑了一大頓連個毛兒都沒買,成心溜我玩兒呢?”
隻這兩句就能猜出個大概來,想必是這買方過于挑剔,賣家白白浪費了工夫又沒出貨,這心裏不大平衡。
周圍聚的人挺多,根本看不見裏頭的情形,可是光聽這聲音紀岩就确認出這就是自家的鋪位。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了這個正在叫罵的人是誰了。
劉美麗是美麗家紡的老闆,也就是租用這間鋪位的承租人,紀岩跟她打了兩次交道,對于她尖細的嗓音和一天到晚挂着的晚娘臉格外的深刻。
這号人在面學上說就是刁鑽又蠻橫,鋪子經營這幾個月,時常聽見她跟顧客吵架的事,不是爲了價錢就是爲了态度,總之就是各種理由。
這回又是什麽,紀岩倒不是很好奇,讓她感興趣的是站在鋪位前那三個男人,典型的南方人長相和無法忽略的饒舌口音,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李美麗的叫罵聲一直都沒有停歇,直到對方聽的頭疼,站在最前面的那男人叫道:“行了,不要再罵了,我們買一條床單好了。”
他身後的男人勸阻道:“不用的吳總,這種貨我們有很多,又便宜又好用,沒必要在這裏買啊。”
另外一個男人也跟着幫腔道:“是啊,就是做個市場信息調查,不用花錢買的。”
這句話裏透出了不少的的訊息,聽在每個人耳朵裏卻是各有不同。
李美麗一聽,火氣更大了:“我說的嗎,原來你們壓根兒就不是來買東西的,合着就是商業間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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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兩千年初qq車剛面市時,也是火了好陣子,那時候能開上的女孩兒都屬于小白領階層,普通工人可是消費不起。
第一次看見這種車型還是個認識的姐姐開的,當時就覺着怎麽那麽的帥,都快趕上電視裏那些個女明星了。
現在想想,如個女明星開着輛qq上道,那畫面也真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