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家愁兒

高中的學習生活節奏緊張,時間就顯得格外的珍貴,尤其是那些半工半讀的學生,更是如此。

紀岩在入學之前就跟家裏人說好了,爲了節省時間學習,每個月回家一趟。十一國慶節長假後,她額外又請了七天的病假,到了月底滿打滿算也将才半個月,根本不到約定的時間。更何況還沒到月末,将才過了一個星期。

本來是打算下個月中旬再回去,可是跟家裏通完了又一次的日常電話後,她就改了主意,臨時決定回去一趟。

周六早上紀岩坐了六點鍾最早的一班車回了青山鎮,剛下車就看見了過來接她的二姐紀紅。

兩天前紀紅結束了數月的美容學習從外地回來,當天電話裏紀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兩人還通了一會兒電話,聊了聊學習的情形,鎮上的店鋪都已經裝修完畢,随時都可以上産品、設備開始營業。

紀紅也是這樣打算,準備休息個兩天就聯系産家送貨,沒尋思到家裏就出了這點爛眼子事兒。

“媽爸他們倆怎麽樣了,還不說話嗎?”紀岩這次回來就是爲了這事兒,見着紀紅第一句話就忍不住問起來。

“嗯,不說話。”紀紅擡了擡胳膊,把手裏拎着的口袋舉起來:“剛才買的一包藥,倆人身上都帶傷了,這次可真是鬧的挺兇。”兩人邊往家走邊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電話裏你說的含糊我也沒細問,他們倆個怎麽就打起來了,還下這麽重的手,都多大歲數了,不打算過了啊?”

昨天晚上臨睡前紀岩照常往家裏打電話,紀紅跟她說出事兒了,老紀頭兒跟老周太太打起來,都動起手了。

她們姊們之間說話向來都這麽随便,叫紀以田老紀頭兒,周淑蘭老周太太,這種特别的叫法覺着格外親切,都叫習慣了誰也沒試着去改。

紀岩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誰,直覺就問是怎麽回事?

紀紅怕兩人聽見再翻毛嗆,也沒太詳細說,隻說是兩人鬧了點兒别扭。

周淑蘭跟紀以田性格上差别比較大,打從結婚那天開始,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争吵習慣了。紀岩她們姐妹四個小時候就在兩人的吵架聲中長大的,哪能不知道這個。

可是這吵歸吵,說是動手卻是挺少見,紀岩知道紀紅不方便多說,起了大早趕回來,就尋思着回來瞅瞅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她也是跟着擔心,兩人都年紀大了,可跟年青的時候不一樣了,這仗哪能說打就打了,動了手那就傷感情。

紀紅道:“還不是都怨那趙老大媳婦,要不是她嘴賤說爸妻管嚴,老實窩囊怕老婆,在家裏屁都不是,爸也不會借着酒勁兒回家吵。媽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能讓那個勁兒嗎,當時就跟爸對罵上了。兩人誰都不讓嗆,越罵越兇,加上旁邊那趙老大媳婦煽風點火的後來就抓巴起來了。”

“趙老大媳婦,誰呀?”紀紅不經常在家,對堡子裏這些人名不是太熟悉,紀岩讓她說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起才道:“是錢國英,怎麽還跟她扯上關系了?”

“我哪知道怎麽回事兒啊,他們倆都在家嘔氣,誰也不跟我多解釋,這還是聽别人東一嘴西一嘴湊付聽來的。這錢國英也真是夠嘴賤的,閑着沒事兒說這些賤話幹嘛,這不是純粹挑唆人家打仗嗎?”

“你以爲呢,她這就是成心使壞。”紀岩就把前一陣子家裏、店裏發生的那些事就都給紀紅說了一遍。

聽完後紀紅忍不住罵道:“這個死jb,沒找她們算帳就不錯了,反倒來壞咱們家,這要是不治治她還了得了呢?等着,等回去看我不罵上他們家門,煽不死她我。”

“用不着,咱們動手再讓她反咬一口不劃算,不幹那傻事兒。”紀岩早就打算要教訓教訓這錢國英,隻是還沒騰出工夫來,她倒好不放聲還以爲紀家人老實好欺,一個勁兒的找茬兒,這要是再不反應都得讓她爬頭頂上了。

紀紅聽她的口氣問道:“怎麽,你有主意了?”

“嗯,有了。”

“是什麽,快說來聽聽?”

紀岩道:“錢國英有點兒秘密剛好我知道,她跟姜家老小子有一腿,把這件事透給趙老大,都不用我們動手,晴等着看熱鬧就行了。”

“呀,還有這事兒呢?”紀紅一聽就樂了,趙老大她知道,那是個脾氣爆燥的男人,平時就動不動對錢國英打罵,這要是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肯定不能輕易饒了她。

姊們倆聊了一道兒,計劃着怎麽出這口惡氣。

等兩人進了家門,屋裏頭靜悄悄的。

“爸媽出去了嗎?那房門怎麽沒鎖啊?……呀,你們倆在家啊!”

紀紅和紀岩開門進屋,就看見周淑蘭和紀以田兩人一個炕上,一個地下,都坐在那裏當門神,不動不笑闆着張臉,生象誰欠他們幾百吊似的。

“這是幹嘛呢,練習靜坐功呢?”紀岩放下書包,脫了鞋往炕裏一煨。

“老姑娘回來了。”周淑蘭再跟紀以田嘔氣,見了自己閨女也還是緩和了臉色。

剛一進門紀岩就看見了她臉上的傷,嘴角和下巴兩大塊兒淤青,左邊臉頰有些腫,倒不算是太嚴重。相比起來紀以田就有些慘了,整張臉幾乎沒一塊兒好地方,全都是被抓出來的一道道血凜子,整個就一花臉貓,兩邊眼角也腫起老高,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眯成一道縫兒了。

兩人打架一向如此,周淑蘭雖然是個女的,可是占着身高體形的優勢,總是占着上風。紀以田瘦小個子矮,是個男的也淨是吃虧兒。就兩人這臉上傷一看猜都能猜到是個什麽情況,肯定是動手的時候紀以田前竄後跳隻夠着下巴捅了兩拳,周淑蘭居高臨下幾巴掌就把他呼個烏眼兒青,再伸手撓個兩下就全都花了。

“小岩都回來了,你們倆個就别再嘔氣了。加一塊兒都上百數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打了架不說話,幼稚不幼稚?”紀紅打開買回來的那些藥,掏出兩瓶酒精和紅藥水,分别遞給周淑蘭和紀以田:“快都上上吧,那臉紫了好青的瞅着就難受。”

周淑蘭剜了眼紀以田,道:“還不都怨他,喝點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這一輩子就那麽個熊色樣兒,還指望他怎麽地啊,愛說不說,有能耐管的當啞巴,一個字兒都别吭。”

“我爲什麽不吭聲,就你說了算哪?臭老娘們就是揍的輕,好好打你一頓就老實了。”紀以田到什麽時候嘴可不倒。明明讓人揍個鼻青臉腫,嘴上叫喚的可喚。

周淑蘭鄙夷的哼了聲:“别跟那吹牛逼了,誰揍誰還不知道呢?”

“怎麽地,不服啊?”紀以田打椅子上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對啊不服,别以爲你瞪眼扒皮的我就怕了你,不行就再打。”周淑蘭也硬氣上了,尖了嗓子沖他斥道,作勢就要起身下地。

“行了,你們倆。”紀紅揚高了聲音,手上扯了把周淑蘭,道:“這是想幹什麽,都多大歲數了,鬧什麽鬧,不怕叫人笑話啊?”

“誰愛笑話誰笑話去。”周淑蘭賭氣的一屁股又坐回了炕上,眼眶一紅,哭訴道:“我這一輩子就讓他拿這個話兒給損囊多少回了,早就忍無可忍了,再不發洩出來就得憋瘋了。”

紀紅和紀岩都是一怔,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誰也沒出聲就靜等着聽她說。

周淑蘭拿手背抹了把眼淚兒,大聲的朝着地上的人質問道:“紀以田,你給我說句良心話,我周淑蘭嫁到你們老紀家這麽些年當牛做馬累死累活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的罪,你眼睜睜的都看不見啊?可真是沒落下你半個好字兒不說,到頭來還受你這份埋怨。是,我是沒給你生個兒子,可那能怪我嗎?你喝點酒就裝瘋賣傻,把這事兒當曲唱唱聽了,動不動就拿出來說一說,真當我欠你啊?告訴你,今天咱們就把這事兒給掰扯明白,你不是就想要兒子嗎,那行,我成全你,隻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跟你去公社打離婚,有能耐你愛找誰生找誰生,我周淑蘭給你騰地方。”

這一頓吼把打架的原由給吼了出來,紀岩和紀紅兩人這才知道是什麽惹的禍。

紀以田喜歡小子勝過姑娘,就因爲沒有兒了一直耿耿于懷,平時倒都還好些,一喝上了酒嘴上就沒有了把門兒的了,什麽香的臭的全往外倒,不光是堡子裏沒少得罪人,家裏跟周淑蘭也是沒少的鬧别扭幹架。

周淑蘭是老八闆兒陳舊思想,生了四個姑娘她自己心裏頭多多少少愧的慌,覺着有些對不住紀以田。以前他埋怨的那些話也就能裝就裝着了,可凡事都得有個度,一次兩次行,三次四次也忍了,可是回回喝了酒就拿沒生兒子說事兒,積累多了總有裝不住的時候,這次就暴發了出來。

也是紀以田這回鬧的比較兇要,堡子裏有人家過生日辦事情,他過去吃飯喝酒,酒桌上就有人提起說兒子閨女孝順的事兒,正好這家人是兒子替爹張羅着過六十大壽,别人跟着都說吉利話,直道還是生兒子好啊,過個生日給張羅的這麽大排場等雲雲。

紀以田自己沒兒子,聽了就覺着不是個心思,他向來就是喝了酒就嘴瑟瑟的哪裏都有他,小身闆兒不濟還淨能惹事兒,逮個人就找茬兒要打架。

堡子裏的人大都是老親古鄰的都知道他這人什麽毛病,也不跟他一樣的能躲就躲了,可是這人跟人不同,有相讓的那就有不相讓的,錢國英因爲水果店偷錢的事就恨上了紀家人,總是想法設法的背後使壞。

不光是見頭見影的唾罵,可堡子裏宣揚說壞話,還攪黃了紀岩的貸款。這下看紀以田這樣子覺着有空可鑽,湊到跟前兒就一個勁兒的說周淑蘭怎麽怎麽不好,生辰八字裏不帶兒子,能生七仙女兒的命等雲雲。總之就是各種搓火揚沙,挑撥離間,半句好話都沒有。

紀以田也倒聽話,真就順着她的意思來了,打酒席上回了家還沒進屋,站在院子裏就把周淑蘭給罵了。

當時吃席的人還沒完全散盡,聽見動靜不跑過來看,周淑蘭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被罵也是臉上挂不住,就出聲回罵了幾句。紀以田借着酒勁兒,再加上錢國英在旁邊煽風點火,怒火沖頭甩手就搗了周淑蘭兩拳。

這麽多年周淑蘭也是吃苦受累不好過,現在好不容易才算享點兒福,這又讓紀以田給打了,一時對他的不滿和所有心酸苦楚全都翻了上來,毫不客氣的回了手。

兩人當着圍觀的這些人的面兒擰打成了一團,誰都沒讓着誰,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全都挂了彩,頭臉身上全都是傷。

周淑蘭一鼓氣兒的連哭帶罵的把事情經過說完全,紀紅和紀岩兩個人算是徹底弄明白了前因後果,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紀以田被周淑蘭這頓蹦哒也老實兒了,窩在椅子上直悶頭抽煙,其實酒醒過後他自己也覺着這事兒鬧的有點兒過火,可是嘴硬不服軟兒,愣是僵到現在。

一家四口誰都沒再吱聲,就聽周淑蘭不時的抽咽兩聲,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中。

直過了好一會兒,紀岩打破這陣靜默,沉聲道:“媽的見意我同意,不行你們倆個就離了吧,硬是這樣綁在一起也意思,反正我們幾個也都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不用你們再操心,想怎麽做就去怎麽做,我沒意見。”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全都愣住了,怎麽都沒尋思到她會這麽說。自己親爹媽幹仗,當姑娘的不勸勸也就算了,現在反倒是鼓勵兩人離婚,有這麽當女兒的嗎?

“紀岩,你吃錯藥了?”紀紅幹脆伸手去抹她腦袋:“這也沒發燒啊,怎麽淨說胡話呢?”轉頭沖着周淑蘭和紀以田道:“你們倆也是,都過了大半輩子,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現在說這些話有用嗎?”

周淑蘭指着紀以田道:“都是他惹的事兒,要說就說他去,别把我一起帶上。”

紀以田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朝着娘仨挨個瞅了一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可能他也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老婆要跟自己離婚,閨女還舉手贊成。

兩人都是這種态度,誰也沒再往離婚這上頭提,紀岩挨個看了看,道:“你們都這麽大歲數了,什麽都該能想明白了,真就用不着我們這些當小輩兒的來勸說,要想着離那你們就離,要不是想着離,那以後就好好的過,别動不動就打起來,你們都照照鏡子,瞅瞅現在這樣兒,丢不丢人?”

紀紅跟着幫腔道:“小岩說的對,爸媽,你們倆真是不該打這架,叫外觀看了也笑話啊。”

紀岩輕哼了聲:“他們要怕人笑話就打不起來了。都說這家裏不和外人欺,人家就是看準了你們倆之間的矛盾,這才煽風點火鼓動你們打架。看熱鬧的不怕亂子大,人巴不得你們人腦袋打出狗腦袋,最好打死了那才叫好呢。到最後誰會心疼,還不是我們幾個?親者痛仇者快,這麽點兒事你們還想不明白嗎?”

“這事兒主要是怨我爸,喝點酒就犯病,真就那麽稀罕兒子啊?我們幾個就那麽不好嗎,至于你這麽些年一直在心裏頭惦記着,動不動就拿出來說?我媽你也是,知道他這毛病還跟他一樣的幹嘛,要真是生氣等他酒醒了再說呗,非得打個鼻青臉腫,這才叫好?”紀紅道。

兩個姑娘不同程度的出聲教訓,周淑蘭和紀以田都不吭聲了,紀岩一看這樣,就跟紀紅道:“行了,别說了,讓他們自己想一想吧,想明白更好,要是想不明白該怎麽辦怎麽辦。”臉色一直都沉着沒緩和。

這兩年家裏頭這些事紀岩幾乎做了一大半兒的主,自己孩子自己清楚都是個什麽性格,周淑蘭和紀以田聽她剛才這番話,心裏面都清楚這次打架是把這老姑娘給惹鬧了,想想這事兒确實是不應該,真像她們說的都這麽大歲數,土埋半截的人了還鬧個屁鬧,好好過日子得了。

紀岩也看出來兩人有反悔的意思,倒是什麽都沒說,叫着紀紅去了西屋。

周淑蘭和紀以田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表情上看到了軟化的意思,最後不是周淑蘭先出聲,埋怨的嘀咕了句:“還不都是你,沒事兒找事兒幹,這下好了,把老姑娘都給惹急眼了,我看你怎麽收場?”

紀以田道:“我喝酒了你還喝了嗎?就不會謙讓謙讓,非得去較那個真兒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埋怨,卻是在變相的承認各自的錯誤,緩解着僵局。

那屋裏的紀紅聽見兩人不再嘔氣,直抿嘴笑:“還真别說,你吵吵這一頓還真是行,倆人說上話了。剛才我還直擔心,你那麽說他們倆再就勢真把婚給離了,那可就麻煩了。”

紀岩瞪了眼睛道:“離什麽離,這都過了大半輩子了,要是想離還能等到現在?也就是氣頭上說說解氣話,還能當真格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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