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她這麽賣力的份兒上就嘗嘗吧,大家也都餓了,将就着吃點兒吧。”這時候再換一家,那還得繼續挨餓,想想都覺着累得慌。
其他幾個尋思可也是,把人家兩盤水果都給幹掉了,要就這麽走了确實挺不講究,既然人家店還沒有正式營業,就别要求那麽多了。再說,這菜都端上來還能不吃嗎,得,湊付吃頓吧。不過,這菜是看着簡單了些,可樣子倒挺不錯,聞着味道也香。
報着小好奇小嘗試的心思幾個人把飯碗端到手裏頭,開始朝着桌上唯四的盤碗伸筷子。
咦,這土豆絲不錯啊,軟硬适中,鹹淡剛好!
啧,這黃瓜味兒挺正,青脆爽品,滿嘴留香!
呀,這雞塊兒絕了,汁水味香,肉質鮮嫩!
嗯,這雞蛋湯濃稠味美,熱乎暖胃,喝着就是種享受啊!
原本不起眼兒的幾道菜,在極随意的試筷後,轉瞬就便得搶手起來,每個人伸筷的頻率明顯的加快。
三菜一湯,正常規模大小的盤子和湯碗,這個年紀的姑娘小子正是長身體能吃的時候,六個人吃這些東西那根本就不當回事兒,直到每個盤子都見了底兒,女孩子胃口稍小些還好,男孩子也就是剛剛半了飽兒。
看見六個人吃的歡,最高興的人還不是紀岩這個小老闆,彭萱先喜滋滋的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我同學做飯就是好吃,别看都是些簡單菜,味兒是不是絕對正?”
“嗯,确實好吃。”六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個子高的男生笑起來右邊個小酒渦,說道:“往後我們中午飯就這裏吃了,同學,可得給我們算便宜點兒啊?”
“行,沒問題。”紀岩點頭道。
“那今天這些多少錢哪?”
“三十,給你打個九折,給二十七吧。”
還真是不貴!六個人中學時中午飯就都在小飯館裏吃,對于價錢還是心中有數的,以剛才的菜味兒來看,并沒給他們算多。再說了,先前還吃人家那麽多水果呢?
高個子的男生付了錢,幾個人又坐着聊了兩句這才往外走。
彭萱幫着打掃了下衛生,也跟着離開了。
下午的時間,紀岩跑了趟市場,在裏面租了間倉庫,跟着又補充了下店裏用得上的零七八糟的東西,大件兒早先吳七就幫着給置辦齊了,也就是小件的日用品還有個别沒想到的正好這趟就給都買了回來。
三兩個小時也不抗混,等閑下來時天色已經擦了黑。
飯館的招牌之前就已經挂上了,跟之前的水果店和山林雞一樣都用的是‘老紀家’名頭,兩側的燈箱因爲沒有正式營業所以都沒開,隻是偶爾仍然有路過的人會駐足詢問。
紀岩低頭在屋裏擦試着前台裏的保溫蒸櫃,剛抹完上頭的弧形玻璃罩,準備着繼續擦下面的方盤時,外面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對不起,現在還不——咦,七哥——”紀岩話才說到一半兒擡起頭,正好見吳七走進來沖她笑:“怎麽,把我當客人了?”
紀岩稍微有些懊惱道:“是啊,在你之前都已經進來好幾撥人了,我真該在門口立個牌子說明一下,省得還得費省去解釋。”
“打算什麽時候開業?”吳七找了張桌子坐下來,随手把車鑰匙放在上頭。
“還沒決定呢,也就這兩天吧,小飯館也沒那麽多講究,什麽時候收拾好了就什麽時候開業。反正裏裏外外就我一個人兒說了算。”
吳七點點頭,微頓了下道:“小岩,是這樣,我有兩個兄弟在這附近的一家遊樂廳裏上班,他們每天在外面訂的盒飯不衛生味道也不好,都跟我報怨了挺長時間了,我想能不能以後讓他們在你這裏吃飯?”
“行啊,不過我要上學時間上可能有些限制,中午最多開一個半小時,晚上可能會稍長些,現在這個季節大概就到七點鍾,再晚就不行了。”
“沒問題,我跟他們說一下,盡量在這個時間段過來。”
“好。”
紀岩也沒太多想,開飯館的帶兩張嘴出來那還不是簡單輕松點兒事,又沒說白吃白喝也給錢,做買賣的多單生意難道還不好嗎,是不是?
這件事兩個人幾句話就算是這麽說定了,等到了第二天,吳七把他說的這兩人就給帶了過來。
紀岩知道他們一個叫郭鵬個子高些,一個叫孫剛身材瘦了點,兩個人都是二十三四歲,長相都挺一般,不過瞅着愣頭虎眼的都挺精神。
兩人一見面就喊‘二嫂’,把紀岩弄的挺不好意思,直擺手讓他們别這麽叫,她現在跟吳七隻是初步交往階段,這種大跨躍似的稱呼實在不太合适,加上店裏以後會常有學生出入,讓人聽見了解釋起來比較麻煩。
“都是年青人,年紀相差又不大,就叫名字吧,這樣更随意些。”紀岩是覺着以後來店裏吃飯的學生肯定都是直呼其名,兩人直接叫她反倒不會顯得特别。
倒不會顯得特别。
郭鵬和孫剛沒吱聲,拿眼睛直瞅着吳七,想看他是個什麽意思?
吳七點點頭,意思說讓他們都聽紀岩的。
這時候紀岩仍然沒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勁兒,也隻當是他們這些人向來講究規矩,身爲‘哥’字輩兒的那都是積威日久,當小兄弟兒的連過來吃個飯也弄得緊張兮兮。豈不知,兩人在過來之前吳七就給打了預防針,讓他們不能太随意了,過來這裏可不隻是爲了解決兩頓飯那麽簡單。
臨着開學還有一天的時間,紀岩把能想到的東西都給置辦齊了,當天中午就開始了試營業。
‘老紀家小飯館’守着學校附近,周圍不少商戶住宅寫字樓,雖然并沒處于最主幹道,門前來往的車流行人也并不算少。
雖然說是試營業,紀岩本身沒太當回事兒,可吳七還有林芹、黃達包他們還是送來了花籃祝賀。郭鵬和孫剛特意跑過來買了兩串鞭炮,‘噼哩啪啦’的響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先不管能不能來客人,紀岩現做了一桌子飯菜來招待這幾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除了這幾個之前就相識的人以外,吳七并沒有再叫其他人來。
他們的那個财務公司本來就很複雜,即便她現在是吳七的女朋友身份,卻也并不願意過多的攪和進去,他不說她就假裝沒想到的不去過問。
鞭炮這一放,花籃兒這一擺上,外面的人自然知道這是家剛開業的小飯館,有那愛嘗鮮的就會走進店坐下來點兩道菜。
紀岩事先做了準備,像是一些需要炖煮費火候的菜,比如排骨、醬肉這些提前就都弄成了八成熟放在冰櫃裏一部分,空間裏存上一些,等到客人來了再加工下就可以了。所以說出菜的迅速很快,加上來人不多,所以并不是很忙,空閑下來還跟林芹他們幾個聊會兒天。
除了吳七之外,這是她第一回在幾個人面前露手藝,一桌子十二道菜有魚有肉,葷素搭配,倒都不是什麽太名貴,全數是些家常菜,林芹和黃達包他們那也是嘗過山珍海味的人了,可也愣是吃得贊不絕口。
不光是他們這些熟人,來的兩桌客人也沒有說不好的,隻道來這裏純屬碰巧了,還真想不到這樣一家小飯館做出來的菜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紀岩身爲廚師兼老闆,看着客人對自己做出來的菜大快朵頤自然是高興。上輩子也有不少人特意點名讓她掌勺,那時候是給别人打工,做的再好客人再滿意增添的也隻是酒店的名聲。如今這店再小那也是自己當老闆,從心情上來說就不一樣。
“老闆在不在,出來接簽收下花籃——”正尋思着的工夫,就聽外面有人喊了聲。
紀岩趕緊出去,花店的員工正從車上往下搬花籃,紀岩回頭瞅瞅門口,再看看車上一時都愣了:“這些——是都給我家的嗎?”
也不怪她驚訝,停在道邊兒車廂上印着某某花店字樣的中型小貨車,後鬥裏裝的一水兒花籃,瞅了幾個都寫什麽‘财源若海,顧客盈門’,什麽‘開張添吉慶,啓步肇昌隆’,又是什麽‘财源通四海,生意暢三春’等等,盡都是開業祝賀的詞。
這開業的花籃看着也都差不多,也不能說車停在門口車上的就都是你家的不是?紀岩覺着自己别整誤會了,可眼見着工人們忙上忙下的搬運,門口的花籃都擠得沒地方放了,再過去就是别人家的地盤兒了,這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啊?
不過,總算有個工人停下手來回答她:“對,這些都是你們家的。”可能他也覺着挺好奇,一個小飯館怎麽送這麽些個花籃兒。不過,老闆怎麽吩咐他們怎麽辦,别的也不去管那麽多,全部搬完後拿着簽好字招呼其他人上車走了。
紀岩站在問口對着門口一堆的花籃兒直皺眉。
吳七和林芹他們幾個看她在外頭這麽久沒回去也跟着出來瞧瞧是怎麽回事,剛一出來就被這些花藍給吓着了。
“我說老二,你這就有點兒不夠意思了哈,明明說好了不想鋪張每人隻限送兩個花籃兒,你可倒好自己偷偷摸摸送這麽些,這讓小岩怎麽看我們,是不是覺着我們夫妻倆特别摳門兒啊?”黃達包操着手道。
紀岩讓他說的也起了懷疑,看向吳七道:“真是你訂的啊?”要真是的話就有些太敗家了,屁大個小粑粑店整得跟個大酒店開業似的,這也犯不上啊!
吳七搖了搖頭:“不是,我沒訂。”
“咦,這就奇怪了,不是你那會是誰啊?”黃達包沖着紀岩眨了下眼睛,壞壞的道:“小岩,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
紀岩在市裏沒有任何的根基,除了他們也沒有什麽親戚和朋友,這點吳七之前就跟他們說過了。在黃達包看來,能出手這麽大方臭顯擺的多半兒都是爲了泡妞兒,這種事他就沒少幹,屬于經驗老道的那種。老二這小女朋友長得又這麽水嫩好看,說不定就是誰看好了準備拿錢來引她上勾呢?
“别拿你那套說事兒,不知道的滾邊兒去。”林芹拐了他一胳膊肘兒,靠近吳七見他陰沉着張臉若有所思,也神情嚴肅的道:“你覺得會不會是老大?”
“老大?”黃達包也一改先前流裏流氣的橫樣,難得正色了回,想到什麽似的皺了眉頭。
吳七鏡片後眼睛微眯了眯,道:“應該不會是他。”緊跟着輕扯了下嘴角冷
了下嘴角冷笑了聲:“若真是他,那倒也好。”到底爲什麽好,又怎麽個好法,他沒有繼續說。
林芹和黃達包卻似都知道一樣,沉默的沒再發問,隻是臉色俱是一樣的沉重。
紀岩隻聽了兩句就已經猜到這事兒很可能跟那位大哥有關,既然他們沒打算明說,那她向來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嗜好,隻是對着那堆連路都給擋上的花籃直犯愁,心裏頭直吐槽,這當老大的确實夠壕,随随便便出個手就是萬八千的,難怪是開财務公司的錢真是沒地兒花了。
不過要就是爲了單純的給個警告神馬的,送一個兩個的就行了呗,搞這麽大陣仗也犯不上啊?還是說成心要讓吳七這做二弟的知道知道他這當大哥的已經知道了有她這麽号人存在?
這一手是成心打算撒破臉皮了還是怎麽着?
在場的所有人把茅頭全都指向了同一個人,就連紀岩這個非公司員工都這樣子認爲。這倒不是他們的警覺性太高想的太多,完全是本身處在的環境使然。
吳七、林芹、黃大包三個自然不用說了,現在‘公司’處于極其緊張狀态,稍有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們如臨大敵。這種狀況下,莫名收到禮物又怎麽能不憂心忡忡?
紀岩在知道吳七是幹嘛的後也比較有‘公司’家屬的自覺,凡事總會想的要多一些,哪怕他們什麽都不說,那她也得做到心中有數。
正是因爲這些個原因,以至于他們全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忽略了一些事實的真相。
開學的頭一天,紀岩起了個大早,五點鍾洗梳完畢後就開始着手準備今天要用的食材。
基于時間上的考慮,中午的時間段現點餐現炒賣匆忙又不劃算,倒不如采用快餐店的那種形式每天準備幾種菜式,以供顧客選擇。
原本開始的時候紀岩就打算了學生餐,這樣一來倒是剛好合适了,畢竟大部分學生手中的午餐費是有數的,吃個份兒飯遠比點一個兩個菜更合适。
紀岩從空間裏挪出了事先就處理好的雞肉塊兒,又削了幾個大土豆兒,和着一塊放在鍋裏先炖上。跟着又拿出了幾條切成小段兒的鯉魚,靠好了油糖翻炸了兩面兒,這才添上湯蓋了蓋子先用大火燒。
這邊的鋼桶裏頭天晚上就煮上了豬骨頭,撈出一塊兒來筋肉軟爛,骨髓脫離,湯色已經熬出來了,關了小火焖上中午喝起來剛好。
弄好了這些,這才騰出手來又從空間黑土地裏現拔了一些青菜、外加摘了兩盆兒的黃瓜、西紅柿,全都洗好切完放起來備用。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紀岩有條不紊的準備好了所有,又檢查了下爐火,該關的全都關掉,該放的都放進空間,這才背了書包鎖好了門往學校走去。
新學期的開學典禮放在第一天的上午九點鍾,除了個别特殊情況,幾乎是雷打不動,這也算是四中的一項傳統。
作爲高一新生們,對于這所學校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管是校長老師學長們的面孔,還是學校各項設施建築,在他們來說都是綻新的體驗。
d市九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正合宜,全校師生三千多人聚集在了操場上,就着暖陽,吹着微風,聽着台上不同身份者的輪換發言,心情愉悅而輕松。
将近一個半小時的開學典禮讓老生們稍稍覺着有些無聊,卻讓新生們對這所學校有着更深一步的了解。
回到教室裏的學生們沒被絲毫耽擱,餘的時間剛好夠安排一堂課。
高一二十二班的頭節課老師是鄭秋燕,除了班主任以外她還兼任二十二、二十三班的語文課任老師。不同于報道那天的輕松,隻說了幾句話總結了開學典禮後就開始翻開書本正式授課。高中的緊張學習生活算是從這刻起開始邁入了正軌。
一如班主任臉上嚴肅的表情,二十二班的學生們收起了懶散的心情,也各自都有了心理準備,迎接屬于他們的高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