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邊兒修了個雨季防洪舒洩用的簡易水壕洞,上頭打了個兩邊來長的水泥台子,正好可以坐上頭歇會兒。
也是紀岩一時大意了,光瞅着那馬了,也沒往旁邊左右多看看,等到她覺着不對勁兒的時候,田埂下邊的壕溝裏突然竄出來一隻大狠狗,低低的吠了兩聲,沖着她就撲了上來。
也仗是反應迅速,紀岩朝着旁邊一滾,抓起了地上的碎石子朝着狼狗就丢了出去。
可這也隻是暫緩了下了它的腳步,紀岩大駭不已,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隻是機械性質的抓起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右手邊上就是個水泡兒,她也不管不顧的管是爛泥還是臭水的統統往外潑。
那狗也是相當兇,這點根本就不算個什麽,看她站起來追趕路着往前攆。紀岩慌不擇路一頭栽到了斜坡下,地裏不知是誰家種了大頭菜,她兩手抓起來就往外丢。
人在急眼的時候潛力是無限的,一陣緊打緊撲摟,愣是沒讓那狠狗靠到跟前兒。正好地頭有塊兒邊界石,擱在平時紀岩兩手勉強能抱起來吧,可這會兒輕而易舉的就給撈了起來,朝着那狗就砸了過去。
這下是給砸中了,那狗‘嗷’了聲,抹過身一瘸一拐的跑了。
紀岩一屁股坐地上了,心跳的都不成個兒了,好一會兒才算緩過勁兒來。
東邊這片耕地幾乎都連成片了,隻在靠着村委會那邊有幾戶人家,那隻狼狗奔着其中一戶人家去了,估摸就是那家人養的。
狼狗兇悍不比小土狗見了人隻叫兩聲就跑,骨子裏還是有種野性。堡子裏倒是有幾家養大狗的,可也都怕跑出來傷到人,全都拴起來了。
這戶人家也真是夠缺德的,養了頭厲害的狼狗不知道拴起來就算了,聽見外面有動靜怎麽也不說起來看看?剛才鬧的動靜這麽大,紀岩剛才叫了好幾聲,她不相信那家人沒聽見,那狗跑回家了才把燈開了,裏頭的人出來喝斥了聲,連出來問問都沒有。要想訓狗剛才幹什麽去了?
紀岩後怕之餘是越想越來氣,拍拍屁股抓起了塊石頭在手裏,小跑着就到了那家大門口,站在就沖裏頭喊:“你們家還有個喘氣兒的沒有,大狼狗咬人了沒聽見啊?”
這要是懂事兒的肯定出來賠個禮,哪怕是遮掩找個借口說沒聽見紀岩也能好受點兒,可裏面愣是沒動靜,剛開的燈又給關了,明擺着不想搭理她。
紀岩這個火呀,人家在屋裏她也不能沖進去把人薅出來。胸口直堵囔的慌,唾了好幾口才抹身往回走。
等她走到大道上正好看見周淑蘭迎頭過來,手裏牽了馬已經老實下來,可能是剛才蹦達的太厲害,這會兒走道兒都直打晃。
“媽,你怎麽過來了?”
“天黑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在這溜達。你怎麽從地裏穿過來,剛才上哪去了?”
紀岩臉沉了下來,好在是天黑看不見,隻是聲音聽起來沉沉的:“剛才讓條狼狗差點兒給咬了。”
“什麽?”周淑蘭驚叫了聲,把她拽到跟前上下打量着看:“有沒有傷着哪兒?”
“媽,沒事兒,它沒咬着。”紀岩嘴上說的輕松,可是到現在還在後怕呢。剛才那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這要是讓那狗給咬死了,找兇手都找不着。
“怎麽還能蹦出條狼狗來呢?”周淑蘭直後悔沒早點兒過來,她尋思先讓閨女溜會兒,她把家裏碗盆兒收拾利索了再過來接班兒,還不知道得溜到什麽時候呢,一家别都累倒了,輪換着來啊。就沒想到也緊挨着堡子會出這種事?
“誰家養的這是,得找他們家說說去——”
“不用,我剛才過去了。”想到那家人的德行紀岩就氣不大一處來。可不想周淑蘭再問下去,直接拿話轉移了注意力:“媽,你看馬怎麽樣了?”
“嗯?”周淑蘭回過頭,摸了摸馬肚子:“我怎麽覺着小多了?”
正說着呢,‘撲撲’拉長音兒的兩聲屁響。
“嗯,真臭——”紀岩臭的直捂鼻子。
周淑蘭也拿手直煽呼,可是卻挺樂呵:“總算是放屁了,這下可好了。”隻要是放了屁就說明沒事兒了。
又脹又累的大馬也覺着松快了,往回走的蹄子都不那麽重了。
紀以田一聽說馬放屁了,心口懸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把早就弄好的草料放槽子裏,看着馬吃簡直比他自己吃了山珍美味還要香。
紀岩進了家,屋裏燈光亮,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狼狽模樣頓時就暴露了出來。
直到這時候周淑蘭才真正意味到剛才的兇險程度,不禁嘴裏罵了句:“這是哪家瘟大災的幹出這種熊事兒,養活狼狗都不知道拴起來,這怎麽沒把人給傷着了?”
紀果在那屋聽見聲音也過來,看見紀岩這模樣也是吓了一跳:“小四兒,你這怎麽地了?”
“你妹差點兒讓狼狗給咬了。”周淑蘭在這邊解釋,紀岩去西屋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臉上覺着火辣辣的疼,拿來了鏡子一照,右臉頰蹭出好幾條血凜子,瞧着半邊兒臉都有些腫。除了臉上,手掌根兒也破了塊兒皮,可能是躲閃的時候不小心搶地上了,當時也沒注意。
外屋地紀果給競好了溫水讓她洗洗,臉上手上都是泥,指甲也劈壞了三個,碰着裏頭肉了針兒針兒的直疼。這點虧兒吃的還真是夠意外的。
紀果站在門邊兒,聽了周淑蘭簡單學述了下大緻位置,氣憤的道:“我知道那狗,店裏的李姐還說過呢,她們家就在那兒住,平常那狗也不拴着總是出來咬道,就不長時間才把一路過的老太太給咬了。那家人也真夠損的,硬說人老太太要進他們家偷東西,連半毛錢都沒給拿。”
周淑蘭道:“那老太太家裏人能讓那個勁兒嗎?”自己閨女這是沒被咬着她都想找過去了,要真咬着了看她能讓那個勁兒才怪了。
“媽,那家人可能你也知道,八隊有名的潑婦江二雙的,那就是她媽家。”
“江二雙的我知道,死排風那麽個人,咱們這村裏頭誰還沒聽過她啊,原來是她娘家媽家,我說的嗎誰這麽缺德呢?”
紀果又道:“那老太太家也沒個硬實人兒,找過去還讓人給倒打一耙,氣的不行不行的,碰個不講理也是活沒招兒,一個啞巴畜牲,它咬人一口,人還能咬它一口啊?過後也就那麽地了,倒是像李姐她們這些知道内情的不忿斥的出來說說,要不咱們也是不知道。”
紀岩聽到這裏停住了洗臉的動作,盯着蕩着波紋的水盆兒,沉着臉似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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