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路上還叫輛大卡車給追了尾,車屁股撞個稀巴爛,還沒完全好的臉上再添新傷,胳膊也給弄骨折了,等到去了醫院剛挂上吊瓶,突然進來幾個人兒就把他包給搶走了。
這還不算完,臨出院的時候剛走門口,一盆臭哄哄的墨汁兒從頭澆到腳,大冷的天兒受了這激淩直接就感冒了。
王利子發燒三十九度七,腦袋放着冰塊給劉二的打電話,讓他趕緊把整事兒的人給滅了,多出點兒錢沒關系,隻要能把這口惡氣給出了。自打開礦後還真沒這麽背過,就好像所有倒黴事兒一齊都找齊了似的。
當然,他還不至于愚蠢到這些都隻是巧合。
沒過上一天劉二的就給他回話了,告訴說這回的事情他按排不了,對方來頭挺大,發了狠話了多少錢都不好用,就是想讓他王利子好看。
大過年的這麽找茬兒,這仇怨結的可不算輕。劉二的問王利子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讓他好好想想,别再提什麽滅不滅的了,能把對方給安撫明白那就算不錯了。
劉二的能耐王利子清楚的很,他要說辦不了的事那就是特别棘手,知道自己得罪了人挺大來頭,他這心裏頭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哪天睡睡覺就過去了。
爲了能每天早上安安穩穩的見太陽,王利子把最近一段時間得罪的人從頭到尾都給捋順了一便,最後得出結論症結就出在老紀家,那個半道冒出來的小子當時他沒瞧上眼,還尋思着找人教訓他一頓,過後想想可能就是他壞的事兒。
可問題是跟那小子又不認識,就是想搭線兒也搭不上啊,左右一想幹脆來個迂回戰術,他不是跟紀家人認識嗎,那就找她們就結了。
于是,紀家就收到了一堆的禮品,額外紀紅也得了她要的那五十萬塊錢,外加賠禮道歉信一封。
王利子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結果,還好,他的路線是走對了,頻發的倒黴事件總算是停了。打那以後他老實安份了挺長時間,紀紅那裏是也再沒敢去龇牙。
這些都隻是後來發生的事,當天中午吳七依言來找紀岩,要問她考慮的怎麽樣了?
依着吳七的意思是他開車兩人找個環境好點兒的地方坐着談,紀岩直接拒絕了,左右不過三兩句話的事兒,用不着那麽費勁,就完就得了呗。
就這麽着,兩個人就站在紀家園子邊兒上就着冷風談開了。好在是身上衣服穿得都挺厚實,倒是不怕凍着。
吳七問紀岩:“都過了一天了,有沒有想好?”
紀岩點點頭,答的很是痛快:“想好了,你說的那個不行!”在她看來吳七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狐狸,看着挺斯文,其實最是狡詐。
姜家堡子臨近村子裏有個姓楊的姑娘,找了個對象長得俊帥,把這楊姑娘迷的不行不行的了,那真是什麽好東西都僅了他來,錢更是沒少往上搭。
可誰都沒尋思到,就這個俊對象愣是把她騙到外地給賣了,直到楊家人費了老鼻子勁把她找回來,她還不相信這是真的呢。
要不說這男的長得太俊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兒,不有那麽句話叫色令智昏嗎?楊姑娘就是誤在個色字上頭了,可真是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呢。
紀岩壓根兒就沒以爲吳七是真的要跟她交往,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影響着,讓她對此人事先就打起了警惕之心。
姜美嫁的事情擱那兒擺着呢,她不能不防着點兒,誰知道他是不是拿處朋友的借口以便拉近兩人的關系,到時候能更方便的把她賣個好價錢?
哪怕知道這樣直不籠統的回答可能得罪他,那她也答的幹不溜脆,爲的就是讓他好死了這份兒心。這是堡子裏,住的都是街房四臨的不看僧面還看佛面,怎麽也不至于鬧得太狠太厲害。
吳七倒沒說是挺生氣,依舊帶着笑面兒道:“爲什麽不行?我除了比你大上幾歲外,其他方面自認爲還是很不錯的。小岩,你倒是說說到底哪裏沒看上我?”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應該是最符合她這個年紀女孩的說法。青春叛逆、特立獨行,敢說敢爲。
“那小岩喜歡的是什麽類型?”吳七态度自始如一的良好,就好像兩人談論的不是交往的話題,而隻是兄長在跟妹妹談心一樣自然、親切,讓人很難生出厭惡感來。
她喜歡什麽類型?紀岩想了下:“老實沉穩,有擔當,有責任感。”這倒是她的心裏話,上輩子本來要照着這個标準找,結果找着那麽個相貌好的,到頭來被人耍個徹頭徹尾。
“……哦還有,不要太好看了,長相平凡普通就好。”吃過一回虧,這次直接把長相例在第一位,但凡是有姿色的就直接啪斯掉。
吳七倒沒想到她的理由會是這個,挑了挑眉一臉興趣十足道:“爲什麽要長相一般的?男朋友長得帥難道不好嗎?”小丫頭還真是跟别人不一樣,别的女孩子都要找長的帥的,她倒是反其道而行,真看不出來她還有這思想呢?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活了二十八年這是頭一遭覺着這長相有些礙事。
紀岩瞅他一眼,倒也實話實說:“長得太帥了也不是不好,隻是我個人認爲自己太笨了,萬一哪天不小心被個長得帥的迷暈昏了,再把我賣了都不知道。七哥,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故意拿話掂量他,意思就是說你打那點盤算我都知道了,别想再把我當傻子蒙了。想用美人計,趁早換别人去吧。
她這不屑又警告意味十足的小眼神,吳七是看明白了,隻是無法理解,道:“小岩,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沒有愛慕也就算了,連起碼的羞赧都不見半點,十八歲的姑娘在知道有人喜歡她,就算再沉穩的性子也該有那麽點兒得意吧,哪怕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