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中午,紀家就周淑蘭一人在東屋裏睡覺。紀岩看她睡得香就沒叫她,讓吳七扶着她進了西屋裏。
“謝謝七哥,這就行了。”紀岩脫了鞋坐到炕裏,疼痛讓她的唇色發白,流汗略有虛脫,整個人顯得有些沒氣力。
吳七并沒有在意她是不是在下逐客令,坐下來默默的打開藥包,把裏頭那瓶紅花油拿了出來。
紀岩一看不自覺的縮了縮腿:“七哥,過一會兒我自己來就行了,你挺忙的不用管我了。”跟向俊松比起來,她當然是覺得吳七更近乎一些,可那也隻是相對而言。
如果可以,她誰都不想用,可當時的情況顯然不現實。況且她也确實是走不了路,跟隻比陌生人強不了多少的向老師比起來,吳七到底是更熟悉些。
而此時已經回到自家,自然再不需要他在跟前,明知道他對自己掂記上心爲的是什麽,當然是能疏遠還是疏遠的好。
“小岩倒是挺關心我,你放心,最近我沒什麽事可忙。現在要忙的就是你這隻腳,瞅瞅,都腫起來了——”
紀岩的腳上穿着純白色的綿襪,右腳比左腳高出不少,一看就是腫了。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會弄!”腳踝被他抓住,襪子直接剝掉,紀岩掙了兩下根本沒掙動。他看似斯文,手勁兒可是挺大。
“别亂動!”吳七斥了聲,跟着把手搓熱了,倒了紅花油覆在紀岩腳背上:“你以爲我是鬧着玩兒的,告訴你,七哥的手藝可不比那些專業醫生差,不信你就看,推拿完了保準你過會兒就敢走地走路了。”
他說的是真是假紀岩不知道,她隻知道接下來的時候裏,受傷的地方被按的死疼死疼的,比起砸的時候疼了不是一星半點兒,讓她忍不住直想往回抽腳,終于叫出聲:“啊,疼疼疼,輕點兒——”
吳七明顯頓了下,道:“不用力淤青的地方不會散,你忍着點兒。”手上力道又加大了一分。
紀岩渾身都繃得緊緊的雙手拄在炕上,疼的是咬牙切齒,心裏頭直罵娘。
“你要是疼就叫出來,别憋着,我不會笑話你。”吳七低頭認真的搓揉着,聽不出半點調侃的意味。
他說歸他說,紀岩剛才叫那兩聲也覺得丢人,不想讓他小瞧了疼也是硬挺着,可對方像是知道她心理一樣,單挑受傷的腳筋撥弄,每下都疼的直鑽心,有時候忍無可忍了她也會哼哼出聲。
東屋裏的周淑香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醒了,過來瞅見兩人的情形驚了一下:“老閨女,你腳這是怎麽了?”
“她不小心崴了一下,我給她推拿推拿就沒事兒了。”不等紀岩開口,吳七先說道。跟着又大力的揉了兩下,拍拍腳背兒說了聲:“行了,小岩你可以站起來走走看看怎麽樣?”
紀岩忍了一腦門子的汗,總算聽見這聲了,頓時松了口氣,試着站起來走了兩步,傷痛的地方被他揉的都麻木了,隻感覺到火辣辣的熱度還在,倒不像之前那麽尖銳的疼了。
“好多了,謝謝七哥!”不管怎麽說,單論這件事而言還是得跟他道了這聲謝。
“嗯。”吳七面無表情的應了聲,并沒有像以往那樣有禮貌周到,站起身聲音略微有些低沉道:“那行,你再好好休息下,我走了。”
“老七,不再多坐會兒了?”
“不了。”
周淑蘭也算大緻猜到了,估摸着是自己姑娘傷了腳,讓吳老七給送回家,順便還拿藥給推拿了,怎麽也得跟人家說聲謝謝:“那謝謝你了,老七!”
吳七臉上并沒出現慣有的斯文微笑,甚至敷衍下都賴得去做,隻點點頭就匆匆出了房門。
返身回屋的周淑蘭跟紀岩道:“今天的這吳老七是怎麽了,跟他說話也不怎麽放聲,走的着急忙慌的這是有什麽事兒吧?”
“可能是吧。”紀岩也覺得吳七有點兒反常,可也沒太在意,誰還沒有點急事兒啊,他能忍着把她腳按完估計已經是極限了,這才急急走了,連多說兩句話工夫都沒有。這麽說起來,倒是真應該說那聲謝。
母女倆并不知道,被她們認爲有急事要辦的吳七開了車直接奔着街裏最近的一家酒店去了。到了前台房價也沒問,直接先拍了五百塊,拿了鑰匙就上了樓。
吳七進了房間一頭紮進了衛生間,直過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把房間給退了。
前台接待還直納悶兒:“剛才也沒見有女的進去啊?”過來開小時房的大多數都是爲了辦那事兒的,真正爲了休息的人沒幾個。以至于服務員之間都彼此默認,隻要一說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負責打掃清理衛生的客房服務員正好出來聽見了,接過話把道:“房間裏被褥根本就沒動,坐都沒坐一下,就衛生間濕了,可能是洗了個澡。”
“就爲了洗個澡開個房間,有那五十塊錢上浴室洗二三十回澡都夠了,真是有錢沒地兒花燒得慌了。”
“人家有錢你管那些呢,趕緊攏攏帳,待會兒老闆娘好過來了。”
這些話吳七當然是聽不見了,此時他躺在車裏,點着了根煙慢慢吸着,腦子裏想的卻是剛才在酒店房間裏的畫面,想不到他吳志坤竟然也會有躲在衛生間裏動用五指姑娘的時候。
在這方面他向來克制,旁人也知道這點,曾經有人爲了試探他到底毅力強到什麽程度,愣是把個女人剝光了塞到他被窩裏,就是那種情況下他都能冷靜的把人丢出去,沒想到會爲了個丫頭疼的叫了幾聲而失了控。
吳七在幫着紀岩推拿時,看着她那幾根雪白可愛的小腳趾頭時就已經有些心猿意馬,再聽着她忍痛的哼哼,哪裏還能控制得住。要不是因爲怕再待下去會露了陷兒,也不至于急匆匆的就走人了,那時候他是真的繃不住了。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小丫頭兒對他的影響力竟然這麽的大,可能是放在心裏頭的日子久了,一點點積累起來才到了今天的地步。再這樣下去,他怕是越來越難以忍耐了吧?!
距離她十八歲還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了,這些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些天了。隻是這時間過得真是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