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鎮雖然經濟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發達,可到底也隻是個鎮子,k縣的縣城再不濟那也是沒法去比拟的。
姜家堡子有人家養了輛貨車,常年跑青山鎮和縣城這趟線兒。昨天紀岩就打聽好了開車的姜家四舅,今天他被雇去縣裏頭拉磁磚,正好可以搭個順風車。
地裏剩下的香菜不算少,又怕壓不能硬擠特别嬌貴,紀岩拿 了四五個編織袋才勉強裝下,帶着紀果一起坐上了車後鬥。
縣城中心有個農貿市場,占地四千多平米,裏頭含概了各種農副産品,水産品,兼零售、批發于一體,生意相當的紅火。
姜家四舅人不錯,把紀岩、紀果姊們倆一直送進了市場裏頭,這才開車走了。臨走之前還囑咐兩人要是想回去了就到哪裏去找他,雇他車的人挑磚也得個把小時,早了她們可以再坐車跟着回去。
市場面積這麽大,也分固定攤位和流動攤位兩種。前者屬于坐地戶,每年交租金,有現在的架案可擺,都在大廳裏頭,風吹不着雨淋不着。而流動攤位就跟鎮子上趕集差不多少,劃出一定的區域,小販們随來随走,按天收費用。
紀果沒有任何經驗,到了這人多的地方就有些蒙圈了,兩隻眼睛都不大夠使,完全沒有在家時的兇巴勁兒,整個人都顯得呆呵呵的。
紀岩也沒指望她能怎麽地,幫着拿拿東西就已經很好了,第一次出來賣貨難免會覺着不大自在。
她們所在的地兒盡是些周邊上來擺地攤兒的菜農,可以說青山鎮就是縣城的一個縮影,什麽菜多,什麽菜少幾乎都是差不離。
紀岩把帶來的幾個編織袋子一一打開,鋪了兩條在地上,把裏頭的香菜攤開擺好,因爲空間靈泉的關系,香菜的根葉都很壯實,經過這一路的颠跛并沒有多少損傷,清翠鮮嫩的顔色打眼一瞅就知道是上等菜。
“哎呀,是香菜啊——”周圍擺攤兒的一見紛紛露出驚訝又羨慕的表情。
農貿市場這麽大,可以說賣什麽的都有。可是這段時間最缺的就是這香菜,又是這麽多這麽好的,都不用細尋思,拿出來沒多會工夫就好有人來買了。
有那心眼活泛的就開口試探着問:“姑娘,你們這香菜多少錢哪,勻給我一些呗?”
紀果完全沒有主意,拿眼睛直看紀岩。
“老爺子,我這香菜我賣的可貴啊,要是全包六十,單買八十,十斤之内都這個價錢。”
“七十?哎呀我的老天爺,都趕上金子價了。這香菜是挺缺貨,可你要的也太狠了。四十還不行啊,還要七十,真趕上去搶了都。”
紀岩隻報了價錢就沒再吱聲,這個老爺子無非就是想對縫兒掙點差價,旁邊跟他打一樣心思的估計也不在少數,倒不是說她瞧不起誰,要是她手裏少來無去的也就算了,這麽多斤根本不可能是他們吃得下的,這個一斤那個兩斤,加一塊兒也賣不出去多少,卻把市場給攪和混了,也耽誤她賣大頭兒。
試想一下,有人要來買菜,各個攤子上全都擺着,價錢多少先不論,那直接就意味着這菜根本不缺,滿大街都是的東西想要高價怎麽可能?
正是揣着這樣的心思,所以紀岩根本就沒打算要把菜賣給這些人。幹脆一下子喊跑得了,省得一塊錢兩塊錢的磨叽再去鬧心。
當然了,如果真的有人不嫌價高非得要買,那她也不能說不賣就是了。不過,但凡是這樣的人多半也不可能是這些人,八十塊一斤買回去還怎麽往外賣,想要再對縫兒哪還有可能。
果不其然,她這一報完價錢,那些有意思的人全都退縮了,乍舌不已的直說她太敢要了。那老爺子還不住的嘟囔要這麽貴,誰也不能買雲雲。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這種人什麽地方都有,實在犯不上跟他置氣去。
紀果趁着沒人注意扯了下她的胳膊:“哎,小四兒,你要的是不太貴了?”她倒是聽說香菜值錢了,可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真趕上那老頭兒說的比金子貴了都。
别人聽起來是覺得貴,可紀岩心裏有數啊,上一世這個時候香菜真的就賣到六十好幾,比鎮子上貴了能有兩成,就那樣還供不應求呢。
可這話她當然沒辦法跟紀果去說,隻是拿手指頭玩笑似的戳了下她的額頭:“這要是不貴點兒怎麽對得起咱們跑這麽遠的道兒,天氣都這麽熱,瞅瞅你腦門上都是汗。”
“咦,你怎麽沒出汗,不熱啊?”紀果随手抹了把,這時候才注意紀岩臉上沒見半顆汗珠。雖說是頭午,可現在的溫度也有二十六七度,又是卸車又是拎菜的折騰半天就是不熱也熱了。
“倒能不熱啊,這日頭多大呀!我就是汗少,熱也不怎麽出汗。”紀岩倒不是完全在說笑話,卻有一半兒是真的,她打小就比别人抗熱,到了夏天再熱的天也見不着她出多少汗。
還記得那個人幹完了一天工,回到他們的小平房裏,總是會摟着她躺上一會兒,說她身上涼快比吹電風扇還舒服。還說她這種人是冰肌玉骨,書上面都是用來形容美人兒的。
愛戀中的男女自然少不得情話綿綿,不管是真是假,當時她聽了心裏直泛甜絲兒。現在想想卻隻覺的那時候的自己真叫個單純真叫個傻啊!
前世如此,這一世可能是喝了空間靈泉的關系,越發見不着汗了,頭頂日頭再毒,她也沒說熱到不行。好像自身就是台調控機,不說是冬暖夏涼,可也差不離了。
紀岩搖搖頭甩掉曾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注意力重新又回到地攤兒上。
要說縣城就是縣城,比起鎮上居民的消費能力那真是差上一大截兒。盡管紀岩把菜價提高了近一倍,仍然有不少人過來購買。本來隻是爲了讓那些小攤販們知難而退,沒成想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散客以八十塊一斤的價錢買走了好幾十份兒,每份倒也都不多,一斤兩斤的量,最多也不過四斤。可就是這樣也愣是多賣出好幾百塊錢。
如果不是嫌時間太長,中間可能生出事非來,紀岩還真想靠在這裏這麽零散着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