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周淑蘭和紀以田一聽向來都老實的老閨女都說不能讓人家騎脖子上拉屎,哪裏還能再忍得下去,就連紀香這脾氣好的也都是一副要上前去拼命的架勢。紀果雖說沒表示什麽,可光看她兩眼直冒火就知道這也是氣大發了就準備動手呢。
紀岩這時候卻走到一家人前頭,揚了下巴沖着衆人道:“這架要打也得打個明白,各位叔叔大爺,嬸子姑姑,你們也看見了,這不是我們家人不講理,人家都找上門兒來了,我們要是再忍着就太窩囊了。可能你們有的人知道,也有的人不知道,我大姐紀香跟吳老九都訂了親,本來今年打算結婚,可前一陣子吳家人過來非得退親,當時我們家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背地裏有人在使壞。老人古語說的好,甯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可就有那人缺了大德的硬是爲了自己閨女能嫁去老吳家,就使了壞水往我大姐紀香頭上潑,她也不尋思尋思,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覺着自己做那事兒挺隐秘,其實早就讓人知道了。我說的對吧,紀淑英三嬸,紀梅大姐?”
“紀小四,你瞎說什麽,誰要嫁給吳老九了?你再瞎掰掰我、我就撕了你的嘴——”紀梅沒料想竟然有人知道她跟吳老九的事,驚訝過後有些氣急敗壞。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不清楚嗎?”紀岩冷冷的瞅着她,眼梢淡掃向她的肚子:“你們倆個背地裏勾勾搭搭不早就好上了嗎,現在在這裏倒是裝得挺像個人樣兒,我大姐好歹也跟你是叔伯姐妹,你有能耐倒是往外頭使去,勾搭上自己姊們的對象算怎麽回事兒?”
這一番話落地,人群裏頓時炸天了鍋,就連周淑蘭和紀香也都蒙了,她們隻知道紀淑英背地裏使壞攪黃了婚事,可沒尋思紀梅也從中插了一腳,還是在婚約在時就跟吳老九勾搭上的,這簡直是可惡透頂。
紀波眼見自己媽和妹妹被說的紅了臉,一副恨不得鑽地底下的表情,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狠狠瞪了兩人一眼,都是她們害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丢臉:“你們倆的破事兒我不管了。”,重重哼了聲,撥開圍着的人群氣哼哼的走了。
紀以勝雖說同樣覺着沒臉子,可到底不能放着自己老婆和女兒被人指指點點不去管,拽着紀淑英,喝斥了聲紀梅回去。多少年了才算是硬氣了這麽一把,還是爲了少丢些臉。
紀老三家這一走,這架也打不起來了,人群嘁嘁喳喳議論着也跟着散了。
周淑蘭抹回屋裏最先開口問的頭句話就是紀岩的那些話都是聽誰說的?
紀岩早就準備好了說詞,隻道有一次碰見了紀梅跟吳老九走在一起,看着賊眉鼠眼的不像好樣兒,今兒那話純粹是詐乎紀梅的,沒想到還真被她給蒙着了,兩人還真就有事兒。
紀香氣得大哭,直罵兩人都是混蛋。
周淑蘭一邊說紀岩人小鬼大是個機靈鬼兒,一邊又直歎氣:“那麻子臉兒憑什麽那麽橫道,還不是仗着紀波和紀海嗎,我要是有個兒子看她還敢這麽欺負嗎?”
“兒子兒子,你成天的不念叨個幾回就不舒坦是不是?”沒兒子也是紀以田心中最大的痛。本來被紀波指了鼻子罵就窩火,再聽周淑蘭這麽一唠叨更是煩燥的慌。
“你們要是那麽稀罕兒子,那要我們幾個幹什麽,還趕不上早點都送了人還能換倆個錢兒花花。”紀果在旁邊看不上的哼了句。
“哎,你這個熊比昂孩子瞎說什麽?”周淑蘭照她肩膀拍了下。兒子是好,可閨女也都是親生的,就算再窮她也沒尋思過要賣了換錢過。
紀香抹了眼淚,道:“媽,你往後再别這樣的話了,我爸也是,就非得想要兒子,姑娘不好嗎?剛才要不是小岩說的那通話,能把他們給弄走嗎?還有這個五月節,她掙了那麽些錢,就是個兒子那也不換哪?我們四個再不濟,可加一塊兒也比個兒子強,怎麽地也能給你們養老,就把心放肚子裏,再别提這茬兒了,省得都跟着鬧心。”
周淑蘭和紀以田兩人都不放聲了。
紀岩低頭坐在旁邊,她很清楚這些話隻能短時間内讓兩人沉默,他們心裏這個念頭并不能完全根除,想要徹底的認同她大姐的觀念,承認女兒、兒子都一樣,覺得生女兒也是種驕傲,隻有她們變得足夠有能力,足夠擔起家中的生活重擔的那一天才行。
在那之前,她還需要走上很長一段距離。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一步一步來那天總會到來。
夏日雷聲轟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轉眼便是一場大雨将至。
華國京都東城的某别墅内
簡勁皺着眉從二樓走下來,他媽嚴華芳在客廳裏站了老半天剛沾着沙發還沒三秒鍾就又站了起來上前急急問道:“小勳怎麽樣了,還疼得厲害嗎?”
“剛吃了王醫生開的藥,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好多了。”簡勁想到弟弟剛才捂着胸口疼的滿頭冒汗的情形,将才舒展些的眉頭皺得死緊。
嚴華芳松口氣的坐了回去,眼淚卻是忍不住往下直掉:“小勳這樣都怨你們,當初他進特種部隊我就不同意,可你和你爸非得說什麽當兵就該當兵王,一家五口人三個當兵的不夠還非得把他也給拽進去。這下好了,幾年兵當下來卻落下這麽個毛病,一到下雨天心口就疼的死去活來的,國内國外也沒找這方面的專家,愣是查不出問題來,我這當媽的眼睜睜看着兒子難受卻半點忙幫不上,我這心裏頭怎麽能好受?”
簡勁歎了口氣道:“媽,你也别太難受了,小勳這病或許真像那位大師說的跟前世有關。”他是軍人,按說不該相信這些玄術之說,可是親弟弟身上異常的情形由不得他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