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啦啦”
“吼”
“吼”
大山崩塌,黑雲沖天,遮天蔽日,群魔亂吼,白龍妖山如地獄之景,方圓數百裏,大地搖晃,天地動蕩。
妖山禁區數百裏,人間驚恐,驚哭惶亂。
山民驚恐中望向遙遠方向天地間的巨變,天塌地陷,第一次感受到那種毀天滅地般的窒息惶恐。
山民們顫抖着身子跪地,口中呢喃着仙人、真靈保佑。
而他們口中的“仙人”,同樣如凡人一般顫抖,驚恐。
鎮守妖山四方的修行者,也同樣感受到了那種天塌地陷的窒息。
遙遠,天塌地陷,鋪天蓋地的萬獸奔逃,同以往的獸潮不同,整個妖山的妖獸傾盆而出,将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完了,我們根本就擋不住。”
這片天地動亂,八門修行者感受到了一種喘不過氣的無力感。
“那是什麽?”
突然,有人驚恐地大呼。
遠方,遮天蔽日的黑雲中,一個如山嶽般大小的軀體破山緩緩爬起。
一座矮山埋葬重它的頭顱,一座山埋葬着他的軀體……它就這麽爬了出來,一座座山頭崩碎,給人一張極度誇張的視覺沖擊感。
“這……”
不管是修行者還是世人,都被這個壯觀震撼的畫面震懾,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而天地間,山呼海嘯的怪吼聲劈天蓋地席卷四方,天地失了顔色。
“大劫啊!”
………..
蒼天之上,江小白施展足神通一氣禦風六千裏,趕到白龍妖山附近時,人間已是生靈塗炭。
方圓四五百裏的地域已被妖氣覆蓋,雲黔川三州各有淪陷,大地之上一片混亂。
有妖獸作亂,屠殺平民,有流民倉皇,哭喊無助,有軍隊炮火轟隆,有戰機轟鳴……
沿路上,他更是見到了常人匪夷所思的印記,巨大的腳印,崩碎的大地、山谷、河流……
日月無光,天地混亂,屍橫遍野。
這是江小白第一次見到這畫面。
一種沖擊感沖擊着他的道心,讓他有些恍惚,仿佛此地不是人間。
他帶來的道門三百先天,也是心神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有人失神,有人驚怒,有人慌亂,有人駭然。
随即他們沿路一個個主動請願進入這片混亂的地域,幫忙穩住局勢,連跟着而來的李水月和初音見了這幅人間慘象都下了去。
隻留下江小白一人,心頭百味,禦風直往妖山禁區而去。
那裏已經日月無光,妖雲濃墨如漆,山脈斷裂,河流斷流,至于整座白龍妖山和附近幾座山全部塌陷進了一個方圓百巨大的地窟,深不見底。
四周全無生機,成了個死地。
江小白一進入附近,便感受到一種濃郁的危機感,如芒似刺,不敢更探一步。
在深淵巨窟裏面,他仿佛看見了一副畫面,這裏曾經有無數神魔隕落于此,而這些神魔的氣息正在這片天地間緩緩蘇醒,讓他有種時空錯亂的荒謬感。
他想到了好友空明大師曾劃天而指,給他看的一副畫面。
那漫天佛影,似乎也在慢慢從星空中轉生歸來。
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是天機到了嗎?消失在神話歲月中的曆史要重現?
江小白扪心自問,有些失神恍惚。
當然,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思考這些,失神一陣後,江小白一刻不停地離開了這個天大的葬坑。
不久後,他出現在離妖山最近的三水縣城。
這裏已成了一座死城,殘肢、屋破,生生成了個煉獄場,灰霧蒙蒙的。
駐守的軍人,修行者,還有平民,似被席卷而出的獸潮屠殺殆盡,還有一些零散的野獸在啃食着屍體。
江小白沿路所過,有野獸,半妖洶湧而來,結果離其還有數丈就紛紛化作火團,半晌就化作了灰燼。
他去了縣城的東南角,那裏曾經住着桃花裏的鄉親和陳老爺子一家。
陳老爺子一家不在,沒有發現屍體。
那些曾經的鄉親也沒見着。
最終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突然,其眉間一動,身子在空氣中一個模糊,轉眼消失了蹤影。
數裏外,有一個封閉的礦井。
有一群半妖和一隻成了氣候的熊妖在這個地方徘徊,在數十米的礦井之下有十數道生機。
這裏有數十個幸存者。
這些人有軍人,有婦孺兒童,竟也還有一個先天修行者。
孩子和婦女絲絲的哭聲在礦洞中回蕩,而外面傳來轟隆隆,震耳舉動的擊打聲。
那是催命的聲符,每個擊打落下,躲在礦洞裏的低泣聲就大一下。
躲在礦坑裏幸存的人們充滿絕望,等外面可怕的妖獸進來,他們就沒了活路,他們就是在等死。
“仙人,你救救我們吧,我孩子還小,求求您了,我不想死在這裏。”
一個抱着孩子緊箍在懷裏的少婦對着裏面的唯一的修行者,灰頭土臉地哭着央求。
就是這位仙師在獸潮來臨時掩護他們進的礦洞,他成了這些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其他人也如此。
而那位他們口中的“仙師”是一位中年人,盤坐在中央,渾身有風轉,包裹着這些普通人,保護他們不被外面充斥的妖氣侵襲窒息。
這中年人高鼻圓臉,此時面對這些人的央求哭泣也是眉頭緊鎖,心有戚然。
此人乃駐守妖山的八門修行者,名叫吳岐山,因妖山發生天塌地陷的巨變太猝然,獸潮來的太過洶湧,還來不及撤離這座城的平民,這裏就失守了。
他仗着先天修爲,殺出了一條血路,到了這裏,爲了救一群倉皇無措的礦工,最終被一頭妖熊困在這座礦洞。
想起外面發生的一切,吳岐山宛若做了一場噩夢,忍不住心有悲戚。
那些修行同門和軍人一個個戰死,尚未被送走的平民被屠殺,好好的,轉眼就成了一個煉獄場。
而他,等外面的妖熊破開鐵門,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外面的驚變,已經讓這位先天修行者心神失守,望着這群哭泣求助的平民,也無能爲力。
悲傷,恐懼就在這位“仙師”的不言中渲染開,令人絕望。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捶打聲突然不見了。
緊接着是野獸的慘嚎聲,隻是一瞬間,随後恢複了詭異的安靜。
礦井的幸存者一陣驚疑,眼神驚恐而緊張,身子繃緊。
一陣風吹來,一個人出現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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