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修行界漸漸淡卻這場熱鬧,繼續走在修行文化複興之路上,欣欣向榮。
如今的九州修行界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程度,自去年西方亡靈戰争開始,道家江真人出手在那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後,東西方修行界開始互通往來,東方修行者去西方探尋魔法的奧秘,西方修行者前來九州各宗門拜山領教。
修行界漸有一副全球化的繁華景象!
就這樣,時間一晃半月,來到了四月四。
這天,江南杭城郊外的烏陀山,桃杏滿枝,風和日麗,滿是遊人。
中土禅宗的金剛寺便坐落在這裏。
自半月前,此寺玄空大師拿來魔頭頭顱,金剛寺在江湖上名聲暴漲,引諸多修行人拜山,寺廟門檻都被磨平了一尺。
這日,玄空大師從早課帶寺内弟子坐禅念經開始,便覺得隐約心神不甯,時常走神。
與他坐首位的寺内主持,他的師兄方丈玄妙,氣機敏銳,覺察到了這位因誅魔而近日名聲大噪的師弟氣機有些起伏不定,便默默傳音問詢與他:
“師弟可有什麽心事?”
玄空被方丈師兄這麽一問,心神一緩,傳音回答:“師兄怪罪,在佛祖面前失了禮數,我沒事。”
“念一遍《心經》吧!”
方丈玄妙傳了這一句,便沒說話了,繼續呢喃念誦起經文。
玄空穩了穩神,便念起了《心經》,将腦中的胡思亂想驅走。
早課散去後,玄空直往後山佛塔去。
後山處,草木成蔭,一座座飽受歲月滄桑的灰白色佛塔交相掩映其間。
“監院師叔。”
兩個看塔的二代弟子見到最近名聲鼎鼎的監院師叔來此,忙躬身行禮,眼神裏充滿了崇敬。
“你們先下去。”
玄空此時聲音有些急躁,揮了揮手。
弟子們見習慣了這位監院師叔的威嚴作風,倒也沒放在心上,便依聲退了下去。
玄空徑直走向一座不過一丈的佛塔,眼睛如怒目金剛盯着其中一石龛。
裏面裝着鬼谷魔頭腐朽幹枯王玉京的頭顱,被鎮壓在佛塔裏。
王玉京已死,壓在這裏,象征意義多于實際價值。
“賊子,死前也要妖言惑衆,今日便是戊戍日,老衲便要瞧瞧。”
玄空怒目一喝,如佛門獅子吼,震的周圍空氣震蕩,草木紛飛。
原來,自當日看見那“十二血字”後,玄空和尚心頭暗暗就被紮下了一根刺,起初覺得是這一句荒唐話語,妖言惑衆,卻随着戊戍日臨近,這刺莫名紮在心頭越來越深,攪得他禅心不穩。
他明明不相信,卻總有種莫名的不安。
昔日的無名山血案,席卷大半個九州修行界,損失慘重,這王玉京死的又蹊跷,死前更是說将來天地有大劫,越發想來,這魔頭是個不祥之人。
而今日又是戊戍日,玄空才顯得莫名心神不甯,脾性也有些暴躁。
所以,他今日便在這賊子頭顱前,倒要看看。
說話間,便矮身一坐于佛塔前,閉上了眼!
而這日,遠在數千裏之外的九州妖山禁區深處,那處妖氣狂湧的黑暗深淵中,已經發生了滔天驚變。
黑暗寂靜的死亡深淵在某一個時刻,突然響起了成千上萬的吼聲,像是遠古妖魔從已逝的歲月中蘇醒,聲勢駭人至極。
而在不知有多大的黑暗深淵中,數十道光束從深淵中各個方向閃爍,劃破黑暗,速度極快,似乎在倉皇逃遁。
其中,深淵某個方向,逃遁的幾道光束中傳出一個驚怒的聲音,不是這個世界上的語言,如古怪的呢喃神語。
“莫比烏斯,你幹了什麽?”
“見鬼,死神在上,我隻是施展了亡靈魔法,讓那些死去的神魔軀體爲我所用。”
“你這肮髒的骷髅蠢蛋,這顯然是上古戰場,妖魔墓地,你竟敢動用亡靈禁忌,愚蠢。你的貪婪若是讓那些死去的神魔殘魂蘇醒,勢必會讓外面的世界生靈塗炭。”
一道綠色如翡翠的光束中,傳出一道驚怒的女子聲。
“哼,精靈洛羅娜,跟地獄的神說話,可妖小心點。”
一團疾馳的黑暗火焰中,傳來冰冷刻骨的冷哼聲,随後這個聲音語氣一轉,冷笑一聲:“就算這些上古神魔殘魂蘇醒,那也是好事,讓這片遺失世界生靈塗炭,可是死神地獄最喜歡的事,桀桀。”
冷笑聲中傳來骨頭摩擦的怪異響聲。
而在那翡翠光束中,一個銀色頭發,尖耳朵,身穿白綠條紋相間隙的奇怪長袍,面孔美麗絕倫的女子,聽莫比烏斯如此說,面色一冷,不再說話。
這銀發尖耳的女子與西方神話傳說的精靈如出一轍,是一年前下界,一位隐居在南美亞馬遜森林的精靈——洛麗娜。
至于這位精靈女子怎麽來到了九州妖山禁區,與其他聽到消息,來到深淵探秘的其他神秘下界強者一樣。
他們這批諸天世界的下界先行者被花費大力氣送往下界,自然是探尋這片遺世之地的秘密。
而他們之所以倉皇逃竄,是因爲感受到有大恐怖的氣機在慢慢蘇醒,讓他們這些下界強者,世間供奉的神靈都覺得心驚肉跳。
而就在這一黑一綠兩道疾馳光束朝着記憶中的深淵出口急趕時,遠處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遙遠的黑暗中,有一隻如山嶽般的擎天巨手,從地底中伸出,抓住了一道光團,光團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展開方圓數裏的冰霜領域苦苦掙紮。
不久後,一聲慘叫,戛然而止,冰霜消融。
而各處疾馳的光束中,下界強者們見到此景,瞳孔緊縮,然後一刻不停地繼續劃破黑暗,迅速遠遁。
精靈女子和莫比烏斯也是……
而外面,這四月四的中午,詭異的日食開始了。
太陽被迅速遮擋,隻剩下一圈細小的光暈,九州被籠罩在晦澀的日食中。
戊戍日,白夜行!
而在數千裏外的金剛寺,後山佛塔間,玄空和尚睜開眼,迅速擡起頭,眼中布滿了驚恐之色。
他呆呆望着,然後死死望着王玉京的頭顱,陷入魔怔!
前六字應驗了,那後六字?
(和尚和尚,咋不看天氣預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