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們幾家這個年紀的同輩,就屬青青姐運氣最好,成了太極門的記名弟子,每年有一季可入山煉氣修行,我聽老師說,太極門與道家名門武當有一些淵源,可算是江湖名流,當初可羨慕死了我們,哪像我,還有廖凡,還有徐子山,都隻能跟着求爺爺告奶奶,家裏花了大價錢才請來的武學師父學一些拳腳,嘿,而且這老師脾氣還挺大,輕易還不能得罪,唉,想當年我當公子哥的時候,葉少的名頭在整個南chang可響着呢,如今…唉.老師就是天!”
一個年紀二十三四,西裝革履,一表人才,眉眼有些跳脫的公子哥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道。
“你可得了,你有種跟你老師說,你不是葉少嗎?”
“你家請來的師父可是有真本事的形意拳高手,還在這裏賣慘,小心我削你。”
其餘幾個同行的男女好笑道。
從他們的話裏,可以基本聽出,他們這些家族已開始接觸修行界,并開始參與,隻能算是初入修行界,參與的層次不高,雖有所見聞,但還在底層折騰。
“好了,你們幾個也别打趣我,你們也都有高人相助,幾位師父都是武學大家,比我要好些,我也隻不過是一個記名弟子,太極門也不是什麽名宿,那些有仙人存在的真正名門大派才讓人值得神往仰慕。”
被幾位青年公子名媛們稱呼爲青青姐的女子這時出聲,無奈笑道。
她說話的時候,眉眼微動,忍不住望向幾丈外,晦暗看不清人影的地方。
那裏兩人背影盤坐,于晦暗光影之中。
“青姐,你就謙虛,走吧,我們找你一同去拜見許仙長,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許仙長平日裏是不露面的,在修行界都是個大人物,得了道的,我們正好借着這機會去讨個巧,順便看能不能打聽修行界最近有意思的消息,我們現在處境太低,可接觸不到更深的東西。”
“走走走,幾位師父已經得了消息,都在往這邊趕,還讓我們挽留住。”
幾位青年男女拉着這位“青青姐”,叽叽喳喳言語,還是挺興奮的。
而這女子無奈也隻能跟着去了。
不過總是走幾步回頭看那片晦暗處,心裏總覺得好奇,幾次欲言又止。
那些斷斷續續聽到的話語,讓她心裏驚奇在意。
不過,還是沒張口,跟着幾位青年名媛,貴公子走了。
這片偌大天台的邊緣晦暗處,恢複了安靜。
而晦暗之中,兩道背影還是坐然在那裏。
“嘿,想不到随便挑個地方,也能碰上圈裏人,不過,那幾個小年輕身上可沒什麽内氣,連感氣都做不到,門都沒進,也算不上。”
晦暗中,孫狂笑了笑,随意評價了兩句,有些意外。
“方才聽他們的言語,應該初涉修行不久,加上他們年紀不小,筋骨已定,且浸染紅塵歲久,滿是濁氣,除非資質上佳,感氣已不容易。”
江小白眉眼微思,淡淡說道。
“嗤,現在這世道,阿貓阿狗都開始修行了,可是亂的很。”
孫狂這漢子嗤笑了一聲,大灌了口酒,用手抹了一下,啧啧了一句。
“難道這路就你走得,他們走不得?”
江小白側頭,好笑一句。
“得了,我就這樣吐槽兩句,你總跟我較真幹啥。”
孫狂一張大臉滿是無辜的表情,又想到了過往海島的日子。
“不過你也說對了一點。”
江小白這時眉眼一閃,道。
“什麽?”孫狂側耳聽。
“現在接觸修行的人越來越多,在如今修行體制尚未健全的人間,自然會滋生出無數亂流。你我也知道,修行力量到了強大處,便會不受人間禮法管制,容易滋生萬般欲望,犯下過錯,世間法難以發覺,懲處。”
“也是,像我們武道中人,修煉出了内氣,飛檐走壁便不在話下,更何況修行到飛天遁地,人間哪裏管得了我們,随便殺一個人都沒人知道。”
這糙漢子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所以啊,亂是必然,得建立修行法度才能加以管制。”
江小白若有所思。
“我可讀書少,反正想不出來有什麽辦法,這天下之大,懂修行之法的人如今不知多少,哪管得過來。”
孫狂這漢子又拿出了他的口頭禅來說話,胡亂摻了一口酒入口,随意道。
“難道前輩你想管這事,你這心可真大。”
不過,他接着瞪大了眼睛,又詫然加了一句,覺得不現實。
“隻是恰好說到這論題上,與你說說,我自然知這事不是一人之力能擔,也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江小白搖了搖頭,否認了。
“這不就對了,你都管不上,想那麽多幹啥,喝酒喝酒,俺老孫最喜歡寫文章的李白,人生得意須盡歡,瞧這話說的,多合适,多爽快。”
孫狂嚷嚷,他那性子才不想讨論這麽傷腦筋的問題。
“對了,方才聽那幾人說,有城隍廟的什麽仙長在?”江小白像是想到了什麽,眸子閃爍了下,問了聲。
“切,還仙長,不過掌一方城市鬼事的小角色,你問這作甚。”他也知道城隍廟是主掌陰司之職的。
“來之前碰上了點事,需要問他些話。”
江小白想到了地鐵上的所見,覺得這問題與當地城隍管制脫不了幹系。
既然遇見了,這事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成,我找找。”
孫狂二話不說就閉了眼,眉間神念瞬間蔓延而出。
頃刻之間,便覆蓋這片區域。
找到了方才幾名青年男女。
此時,在一個房間高堂裏。
一衆人等濟濟一堂,多衣着貴氣。
爲首是一身穿黑色道衣,頭紮道髻,發色灰白的道人,仙風道骨之色少,卻反有種威嚴高位之姿,眸含煞氣,令人不敢直視。
這人赫然是先天之境的修行者。
其餘之下,有幾人年紀不小,中年之上,陽穴高低不同,内氣不等,屬武道中人,修爲最高者也不過接近于先天。
再之下,便是方才幾位年輕人,大都是被家族出了大力氣,跟着前面幾位修行學習,初涉修行界的入門弟子這種了。
“許仙長,在下形意一脈方見,素來瞻仰仙長高名,手掌一城陰司,難得一見風采,今日一見,有幸,方某先敬一杯。”
有一位中年武師,起身,擡手躬身一拜手,甚是恭敬,然後舉杯痛快一飲。
“在下操越,江湖無名号的一個粗人,借這個機會敬許仙長一杯,許仙長在凡塵中已是神仙人物,操某見了仙顔也甚是激動,哈哈,見笑。”
“在下…….”
桌上的幾位師父級人物都一頓謹言恭語上來,很是恭敬,還有些敬畏。
顯然,這位許道士的能量令他們敬畏。
他們也第一次見到坐鎮本城城隍廟的這位道士,隻是從偶爾從一些傳言知道這人坐鎮城隍,至于城隍廟主管一座偌大城市的陰司之職,這事在修行界已經不是什麽新聞了。
能坐鎮一城城隍顯然是非常人,更何況是一州省會的城市。
這種人先不說修爲,光背後若隐若現的龐然大物,也不是他們這種身處修行界底層的人物所能結交的。
想不到,今日這機緣巧合倒見上了這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