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誅妖,一場驚心動魄,局勢轉危爲安,衆人歸來,到了陸地,少年和尚空慧與八門中人告辭。
臨行前,雷真子一張大臉臉色正然,拜手與他說。
空慧和尚是他相邀過來。
少年和尚出走極西之地,立志一人一身,雙腳行遍九州,苦修求道,當時去了神霄派祖地拜山,就被雷真子正好拉來了。
“空慧道友,這次多謝了,日後可來我金佛寺做客,談法論道一場,道友年少得道,日後可行功德,修行無量!”
“多謝,青城劍派歡迎空慧小師父做客。”
其餘幾位八門先天,一一拱手稱謝。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幾人之前對素不相識的空慧和尚沒多少顔色,少有言語,畢竟不相識,而且多少有些年紀上的輕視。
此時幾人和顔悅色,言語中頗爲客氣,眼中多是異色。
顯然,經過方才驚心動魄之後,他們知道,這個少年和尚不簡單呐!
不僅年紀輕輕,實力不弱于他們,甚至還更強些,而且更重要的是,背景不簡單。
那位深不可測的古船白衣,竟被他稱呼爲“師叔”!
當時信息量太大,讓他們大爲傻眼,現在回想起來,依舊心中波瀾,很不平靜。
他們腦子裏依舊記得數個小時前的那副震撼畫面。
先天鬼将幽馬踏,船上白衣背身坐,擡手黑白千星墜,吹灰之間降二妖。
這等缥缈人物,世間難尋,竟與少年和尚相識,難怪那一聲“故人之物”。
要不是如此,對方出手解局,估計他們這次任務要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現在想來,心有餘悸,有些後怕。
如此,八門中人自然對空慧和尚多了幾分謝意。
“小前輩多謝了,你真厲害!”
就在在幾位八門先天與少年和尚告行之時,乖乖呆在後面,面色複雜的八門年輕弟子中,突然冒出來一聲俏皮言語。
是那位活潑的姑娘林青詩,彎着眼,笑眯眯地說道。
她那如沾水黑曜石的雙瞳,望着空慧和尚的左手腕頗有興趣。因爲在空慧小僧的手腕上面纏繞着一條大拇指粗細的青蛇,半遮掩在寬大的黃紗袍中。
“真神奇,那麽大一條蛇變得這麽小了。”
她微咂舌,細聲道。
其他年輕弟子其實也一直盯着空慧和尚手腕上的青蛇看,跟林青詩一樣覺得神奇。
“詩兒,不得放肆。”
林青詩的父親,青城劍派的式微掌門轉頭輕斥一聲,随後對空慧小僧輕笑道:
“空慧小師父好福緣,收伏強大青蛇伴身,可護道加身。”
“是啊是啊。”
“讓人羨慕的緊啊。”
幾位先天确實羨慕的緊,很是眼紅,妖獸難得一見,加上他們領教過的強大實力,一般先天難以招架,需集合數位先天之力才能堪堪擊殺,更何況降伏,難度太大。
他們都猜測,這青蛇估計是九州第一條被降服的妖獸。
對方有青蛇伴身,若真正收服後,一人一蛇打一個道統都有餘力,怎麽會不眼紅,不羨慕。
“諸位前輩捧贊,此妖被小僧那位師叔以三粒師父贈與的佛珠鎮壓,成全了小僧一場功德造化。”
空慧和尚眼中有神光,摸了摸手腕上如碧綠翡翠的青蛇,略帶青澀的臉上微微一笑,心情似乎格外好。
在他手腕上盤起的青蛇變得很溫馴,蛇頭微吐着粉紅色的信子,那雙蛇瞳裏似乎不見了之前的智慧,跟普通蛇差不多混沌。
被江小白用三顆原屬于空明老僧的佛珠鎮壓七寸後,此蛇妖道行智慧似乎也被壓制,身軀智慧都被打回原形,跟之前兇威赫赫的妖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恕吾冒昧,敢問空慧小道友叔,那位前輩名号?吾等念其大恩,想敬懷一二。”
終于有人忍不住問了,是其中一位先天。
這是八門衆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不管是那位前輩擡手降二妖,深不可測的手段,還是那一句“吾未死,終将歸”的奇怪臨言,有太多神秘缥缈之色。
好奇的要死。
這話問完,八門衆人都眼巴巴地盯着空慧和尚,特别是那些年輕弟子,好奇的緊。
說實話,見識剛才高人擡手間降二強大妖獸的神通後,他們這些弟子看的是熱血澎湃,向往崇拜的緊。
“他與家師亦師亦友,家師世間唯一敬重的人!”
空慧小僧說的很莊重,随後低頭合掌,道了聲辭,輕輕轉身走了。
八門衆人看着他離開,在慢慢回味其中的話。
“雷兄,空慧小師父師從何家?”
有人突然想到還不知道少年和尚空慧師從何方,轉眼問雷真子,人是他請來的。
雷真子眼神惑然,想了想,有些遲疑道:“空慧小道友當初拜我山門,說他師父法号…空明。”
“空明?聽着有些耳熟。”
“難道是他!”
鬥陣二門其中的那位金佛寺的老僧像是想起來了什麽,驚聲道。
“三戒和尚,你知道此人是誰?”
雷真子粗厚的眉毛一挑,與老僧倒是不客氣。
其他幾位先天也疑惑地看着金佛寺老僧,他們有的聽着耳熟,有的确實感到陌生。
“此人是佛門高僧,數年前第一批進階先天的幾人之一,而且…”
金佛寺三戒和尚說着頓了一頓,繼續道:“而且此僧數年前與梧桐山那人在白龍妖山異變時,爲數百修士護道,并參與策劃了那次樵夫山斬魔行動,當時聲望與梧桐山那人無多少差别。隻是後來至今,此僧在九州修行界再無消息,加上近年來修行界變化迅速,這位高僧應該就沒有多少人記得了。空慧小師父來自極西之地,那這位前輩高僧消失的這兩年,應該去了那方。”
三戒和尚緩緩道來,說出了“空明”的來曆,因爲同是佛門中人,所以記憶了解的清楚一些。
“是他!”
修行曆三年,修行界并沒多少大事件,一說如此,幾人或多或少想起了一些。
“如果是這位前輩高僧,能教導出空慧小師父這麽年輕的先天境倒是不奇怪了。那小師父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連這位前輩高僧都要敬重的人..”
雷真子一行人陷入了思考。
“那白衣人看着不是僧人。”
“這位前輩高僧傳聞就跟梧桐山那位…”
有人不自禁地想到了九州修行界的那位禁忌,眼神詭異地互望了眼。
“不可能,那位前輩明明在龍虎山魂飛魄散,肉身都化作飛灰了。”
幾人否定掉荒唐的想法,這個禁忌幾乎九州修行界都聽聞過。
但不知怎麽,腦海中卻不約而同地響起那句浩蕩天地的話語。
“吾未死,終将歸”
,幾位先天互相望着,發現對方的眼睛裏,荒唐橫生。
氣氛突然靜默下來。
而這時,八門弟子奇怪地看着幾位臉色突然詭異的幾位八門前輩,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不過沒過多久,他們收到了八門斥候傳來的消息。
吳越之地劍池,昨夜發生了屠殺血案!
于是,這行人匆匆離開。
而在這時,日已東升,紅日轉金陽,蒼茫東海泛波粼,某片深海海域。
一艘斑駁古船行駛在漆黑的海面之下,四周沒有一絲光亮,如吞噬光芒的深淵。
此時的深度,顯然外面的光已經進不來了。
江小白和孫狂坐于古船上,有護體罡氣在,倒是坐的安穩自在。
“他娘的,這是要把我二人拉到哪裏去,你們這些鬼玩意吭聲啊。”
孫狂對着前方喊道,聲音穿過水發出一種悶聲,像是嘴被布捂住發出的聲一樣。
前方的鬼将高冷得很,自然不會吭聲,隻是赫赫地高坐大馬,悶頭趕路。
前路一片漆黑,在深邃黑暗的深海中,沒有絲毫光亮,沒有任何聲音,就像無邊死域一樣,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就如深海恐懼症!
孫狂就這樣覺得,有些急躁,覺得将要去的地方實在不是什麽好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我倒是好奇要帶我等去的地方是何妙地。”
江小白瞧他如此,寬心道。
“什麽妙地,一個死地方,連個活的都難找。”
孫狂無語。
“應該快到了!”
江小白感應到了遠處有大渦流。
果然幾分鍾後,原本死氣沉沉的深海漸漸有暗流湧動。
随着越往深處,暗流越加強大,如風在天空狂卷,海底沙石,沉物,屍骨在暗流漩渦中瘋轉打着轉兒亂撞。
古船在渦流中左搖右晃,還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去你….嘔…”
古船在強大渦流中實在左右晃蕩的緊,就算坐的穩,但粗漢子孫狂還是被晃的暈頭巴腦,氣得想罵娘卻生生幹嘔了一聲。
這家夥也不像表現的那麽漢子嘛,怕黑還經不起甩。
而這時,随着暗流絞動的壓力越來越大,鬼将們有所動作了,渾身黑氣大漲,如黑焰一竄,抽刀提槍齊聲一喝,往越來越強壓的暗流斬去。
水開破流,古船受到的壓力頓時一松,迅速往似乎無邊深邃中墜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除了漩渦愈加翻滾,水壓絞殺出奇強大,力度能輕易破開一般先天護體罡氣之外,他還驚奇感應到,愈往下,水中靈氣愈濃,比外面海水含量高出許多倍,達到了驚人的濃度。
船在強大暗流中穿梭了十幾分鍾後,無邊黑暗的海底,突兀出現了朦胧的白光。
就像是混沌初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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