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黑的夜,最冷的天,總有燈火搖燭。
腳下馭風,江小白趕着回去的路,心裏研究着事。
崂山方士說,他坐鎮城隍廟,借鬼道之術,斬殺超度陰魂,是爲了平邪祟之亂,正世道之綱。
這是上面與崂山道門達成的合作,沒有全面展開,正在試點。
半年前,第一次天地大變,靈氣爆發,靈氣蔓延至人道昌盛的城市,靈氣現,陰魂成,鬼物滋長橫生,引發四方騷亂。
那時,上面爲了鎮壓,動用力量,就如《修行世界》這款修行界最大交流平台裏的“人鬼審判專區”,可以說是盡心盡力了。
但修行界剛蘇,人手不夠,九州大地一時湧現陰魂不知浩渺,顯然力不從心。
不知怎麽,就成了如今眼前看到的,以鬼道之術,行使地府陰曹之職,抓取世間顯現的陰魂。
光一個崂山,想平世間鬼物之事,顯然不可能,江小白不知上面有沒有與其他道統家門合作,但他知道,要說勢力和資源,沒人能比。
當然,這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他隻是有些感慨,這人間的夜晚,燈火通明的城市,在燈火照不亮的地方,有陰魂,有鬼卒,有另一番世界。
他們或許在你身邊、或是大街上的某個角落,或是漫無目的地遊蕩,或是在盯着你看,跟你說着話,你卻聽不到。
或許陰森,但這個世界在某個角度來說,豐富了起來,充滿了一種“有趣”的層次感。
當然,這種“有趣”一切都建立在“秩序”的基礎上。
傳聞,地府收鬼下地獄,不準鬼怪擾亂人間,如今,人間,有力量在行使着類似的法則。
不管如何,這是世道的發展。
有某種必然!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着,江小白俯瞰着這座夜幕下,被黑暗吞噬,有燈火點綴的南方城市,眸子有些深遠。
幾分鍾後,江小白到了休息的旅店。
他眸子一掃,眉毛一動,身形一個模糊。
………..
“小丫頭,你不怕你哥哥把你丢下?”
旅店前台,幾個打扮妖娆的小姐姐,逗弄着一個精靈的小丫頭。
小丫頭是江小鹿,地方生,修煉後睡了又醒了,出來找哥哥江小白。
“我哥哥出去練功了,等會會回來的。”
江小鹿以往時常睡覺醒來,都會碰到哥哥不在,已經習慣了,隻是人生地不熟,小丫頭還小,心也不會大到哪裏去,有些怯生生地答道。
此時,她被之前那個女人抱着,對她很溫柔,小丫頭的認生才好些。
還有大黃在旁邊守着。
“喲,還練功,小丫頭你哥哥難道還是個武功高手不成。”
姑娘們接完客,逗着這個長得唇紅齒白,生相漂亮的小蘿莉,覺得有趣。
她們以爲這小蘿莉的哥哥外出了,至于什麽事,沒人關心。
“哥哥很厲害的,會飛,哥哥說小鹿努力練功,以後也會飛。”
江小鹿很認真地說着自己哥哥的厲害,還不忘提了自己一句。
“哈哈,小蘿莉真可愛。”
“來,讓姐姐捏捏臉蛋。”
幾個小姐姐嬌笑着,自然不會去考慮一個小孩說的話,隻是覺得這小蘿莉十分可愛,都争相摸頭,捏臉。
“你們幾個别鬧了。小鹿,姐姐帶你回去睡覺,我剛才看見你哥哥出去了,他說馬上就回來。”
抱着小鹿的女人,對手下的幾個姑娘說了一句,随後低頭溫柔地笑了笑。
至于說她看見小丫頭的哥哥江小白出去了,當然是騙這小丫頭的。
“好。”
小鹿被幾個小姐姐摸頭捏臉,弄的小眉頭直皺,因爲那幾位姐姐身上的香味太濃了些,而抱着她的這位姐姐身上沒有。
她脆生生地點了點頭
然後女人抱着她上了樓,大黃也跟了上去。
…………
“喲,小哥,你回來了,剛才你家小妹妹醒了找你呢,蘭姐帶她上樓睡覺去了。”
“難怪不去酒店來這種小旅館,原來還帶了狗,幸虧我們蘭姐人好。”
“小哥,要不要照顧下我們幾位姐妹的生意,舒服一下,呵呵。”
“…….”
夜深,從店外,走進了一人,是江小白。
幾個坐在沙發上的姑娘們,見了,或是調笑,或是皺眉。
這些在紅塵中翻滾的年輕女人,如白骨妖精,縱使皮肉年輕,但身上的脂粉味,濃了些。
江小白不改顔色,點了點頭,徑直上了樓。
“裝的倒是挺像,說不定剛就在隔壁的女人身上快活。”
“……..”
江小白上了樓,身後姑娘們口裏的粗言俗語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裏。
不過并未有什麽影響。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門關着,裏面有人,是剛才在巷尾熱情招客的女人。
她身上有内氣波動。
門沒鎖,江小白把門扭開。
“噓!”
房間裏,隻有昏黃的床尾燈亮着,女人坐在床沿,口中輕哼着不知道的曲子,在照顧小鹿睡覺,臉色平靜中有種說不出的色彩,不同于她站在巷尾,或在床上伺候客人時的妩媚嬌豔。
江小白開門進來,女人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輕聲。
江小白就這麽站着,眸子裏在晦暗中看不通透。
過了一會,女人站了起來。
“小姑娘睡了。”
她也沒多說什麽,就往門外走。
“謝了。”
江小白送她到門外,點了點頭,黑亮的眸子打量着這個女人,然後輕聲道:
“事先沒告訴帶了狗,抱歉。”
“沒事!”
女人輕描淡寫地一笑,轉身就走了。
不過她走了幾步,轉頭面有奇怪之色。
“你妹妹說你練功,練的什麽?”
江小白眸子微閃,像是沒聽到什麽,關上了門。
女人像是自嘲笑了笑,修行界的人,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走了。
門後,江小白對女人剛才的話,想了一會,就沒管了。
對方身懷内氣,對修行界接觸深不深,有什麽身份,有什麽故事…..
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唯一需要關心的是,自己好像倏忽了,這次是肉身離開,沒照顧到小鹿。
以後可不能這樣粗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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