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一眉老道眼中謹慎道。
“可誰來鎮守是個問題,那地下山洞足有地下數百米深,我等神魂出竅才能進入。江道友和空明大師雖修行道場在這,但也不可能時常去查探那地。這…”
蜀山衛老頭神色踟蹰,腦海中沒有好的點子。
“貧道倒是有個兩全之策。”
沒過一會兒,一眉老道眉宇一亮。
“妖魔已死,樵夫山的鬼魂陰神卻還有餘孽,我龍虎山對鬼怪之術的法門頗有研究,可傳一馭鬼之法,讓這些鬼怪看守這片地方。”
一眉老道說着,将目光看向江小白,眉眼一笑繼續道:“至于這法門傳給誰,我們這些人中自然是江小友最合适。”
“同修道家法,修行道場又在這片地方,自然适合,小友别怪老道給你肩上加擔子。”
說完,哈哈一笑。
“能修習龍虎山法門,江某得了便宜才是!”
江小白嘴角輕笑,搖了搖頭。
其他人或是笑,或是點頭。
這事也就定了下來。
…………..
從清晨東升,到日上三竿,再到晚秋斜陽。
一頓酒話閑談,論道議事,不知不覺,太陽已上西山。
日薄西山,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今日與小友及諸位暢飲大談,十分痛快,可歎天下沒有不散筵席,終将别過,告辭。”
梧桐山山腳下,西山、落木,龍虎山一眉老道對江小白拱手行禮,面色意猶未盡,平生感歎。
與江小白告别後,長袖一甩,青袍山道,徐徐下山,與這秋黃山林相襯,頗有一種道士下山的超然。
“數月前與道友見面,道友已先天成名,衛某後天,那一聲長生路遠,江湖再見猶在耳旁。如今,道友曆劫先天圓滿,衛某也入先天,數月光景,變化太快,這世道流離,來不及感歎,隻道一聲珍重。”
蜀山衛老頭神色微歎,眸子升起一絲蒼茫,鄭重一聲。
“小白哥,有時間去蜀山玩,那裏無聊死了,還有一個纏人精。”
衛靈兒大眼睛一眨,裝模作樣地抱拳一笑,随後橫了身側的劍瘋子一眼。
劍瘋子還是那副德行,衣衫不整,不過比在望月崖初見時要好上不少。
之前的銳氣在衛靈兒面前沒有,眼神一直落在這衛靈兒身上,顯然是癡心一片,反而有點呆傻的樣子。
衛老頭好像對這事不管,還收了對方做弟子,一對冤家糾葛看的人忍俊不禁。
“好!”
江小白笑着望了望兩人,淡淡點頭。
“那說定了!”
衛靈兒大咧一笑,随後和爺爺衛老轉身離開,馬尾跳動着如她性子般跳脫的弧度。
劍瘋子告别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其他人紛紛與江小白行禮告别,轉身在黃昏落葉中漸行漸遠。
蕭瑟晚秋,黃葉飄飛,有孤鳥在天空徜徉長鳴,映襯着橘紅色落霞,孤高脫塵。又側頭遠望玉帶般的翡翠河,共長天一色。
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未見蕭索,更添暖色。
山腳的山道上,枯黃落葉鋪滿道,江小白與空明老僧望着人影漸遠,目送而去。
“小友,老僧也要離開了。”
空明老僧雙手合掌,側身輕歎。
“大師,可留下吃一頓齋飯再走。”
日薄西山,也差不多到了晚飯的點,江小白出聲挽留。
反正,隔得也不遠。
“老僧此去并不打算回五木山。”
空明老僧眉眼無悲無喜。
“大師是要去何處?”
江小白眉尖一挑,神色意外。
“西行!”
老僧望着蒼黃落葉鋪滿的山道,目露悠遠。
“樵夫山九幽妖魔一事,生了預兆,這世道變天,讓老僧深有感觸,多了幾分緊迫感。衛道友臨别所言這世道流離,變幻太快,老僧在這山中清修,已然不夠,需去遊迹尋道。西方,佛門發迹之地,老僧想去尋道,希望再見時,能與小友暢談把道盡。”
空明老僧呼了一聲佛号,垂首行了一禮,便一腳踏下山道,踩着落葉,一步一腳遠去。
“大師,你于小白有授業之恩,望你此去珍重。”
山道上,江小白對着空明大師的枯瘦背影鄭重彎身,行了一禮,眸子間升起蒼茫,憶其往事。
那嘹亮的聲音在落葉山林間回蕩。
猶記得他與老僧初次相遇,靈氣剛蘇,青山兩岸,綠水行舟。
他初立道心,對方已入先天,他問靈氣複蘇,修行何處,來了一場道禅機鋒,其間還有一段琴箫合奏,飛鳥驚空的插曲。
後來,他入先天,兩人際遇相逢更多,他有許多不解之惑都向老僧請教,老僧每次都給他解惑,讓他有撥開雲霧見天日之感,老僧于他,有授業之恩,他心中感恩,此禮當敬。
“阿彌陀佛。”
一聲悠遠的佛号在蒼茫秋色中回應。
枯瘦的身影在落葉黃天中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江小白立在原地,駐足良久,目送遠望。
直到身後“汪汪”的叫聲,大黃從山上跑下來,圍着他褲腳轉動。
“走吧,回去!”
他眉宇化爲溫暖,笑了一句,再望了一眼綿延的山道,轉身往山道上方走去。
“汪汪”
大黃跟着後面在跑,在樹林子,落葉間,鑽來鑽去。
山上,下山,山道兩頭,便是各的道。
江小白的根在這裏,他哪也不去。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紅塵誰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蕩去漂來不自由。
無邊無岸難泊系,常在魚龍險處遊。
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無根樹,花正紅,摘盡紅花一樹空。
空即色,色即空,識破真空在色中。
了了真空色相滅,法相長存不落空。
号圓通,稱大雄,九祖超升上九重。
西山秋林,落葉金黃,梧桐山山道深處,傳來清朗悠然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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