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魂纏身的他,精神備受折磨,但他心中是不知悔改的。
他心裏咒罵着夏雨,死了都不安生,還臭罵那道士裝神弄鬼。
都是下九流的騙子,他就不該抱有希望。
而孫武則不同,他盡管也有些惱火孫道長的态度,但他對孫元明說的話起了些驚疑。
他現在回想起來,有幾個疑點。
孫道長怎麽知道雲州大學自殺案出現了鬼纏人?
他怎麽知道吳國富的身份的?
料事如神?
還有對方說不敢幫這個忙,也不想幫這個忙,并話裏話外說,這個自殺案與吳國富有關聯,還說惹了不該惹的人。
這當時對話的一連串話語與态度來說,對方好像對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
這就很奇怪了。
這個孫道士真有這麽神?
但對方的态度,還有不該惹的人是什麽意思,張武心裏想了半天,疑神疑鬼了起來。
“夠了,誰要你做這種事了,這回我仁至義盡了,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
張武不耐煩地斥了一句。
他順便也準備撂挑子了,來之前有這種想法,現在更如此了。
那孫道長的話讓人琢磨起來,總讓人有些心神不甯。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是廳裏打來的電話。
“喂,李廳,我是張武。”
他換了一副和顔悅色的嘴臉。
“張武,你馬上來廳裏,找你有事。”
裏面傳來些許冷淡的聲音。
“李廳,什麽事還勞您親自通知。”
“你來就成了。”
“嘟嘟嘟”
電話挂斷。
張武面露疑惑地放下耳邊的手機,聽李廳的語氣怎麽與以往不對。
他疑神疑鬼起來。
又想到了孫道長剛才的話。
自己好像最近沒犯什麽人,也沒犯什麽大錯誤啊。
難道跟表弟吳國富有牽扯?
他突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
“還罵什麽罵,上車!”
張武惱火地對着吳國富斥了起來。
半個多小時後,張武将吳國富丢在半道上,讓他自己打車走,他得去廳裏。
吳國富下了車,一臉怨氣地低聲咒罵。
諸事不順,将他表面的衣冠扯了個稀爛,就像個罵街的潑婦。
這時,他電話也來了。
“吳老師,你馬上回學校一趟。”
是校方周校長的電話。
“什麽事啊,周校長。”
“我也不知道,教育局打的電話,應該如之前一樣調查上次的事,不過你也别擔心,例行一趟,沒什麽大問題。”
“好,我馬上…來。”
吳國富這時有些恍惚,心裏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麽偏偏見了剛才山上的道士,還偏偏這時候來了電話。
…………………
師父江小白跟初音說,這事她不用插手。
正如他所說,在修行圈發帖後,事情意料外地順利。
特事局很快接手調查,還有不少修行人要來協助。
有了這個層面,她也算心裏落下了一塊石頭,盡了自己修道之人的古道熱腸。
其它的事她不用管,也插不上手,等消息就行了。
中午午餐過後,初音和幾個室友準備出去買些水果。
她特意繞遠了路,經過文學院的研究生樓,想看看那位學長的鬼魂還在不在。
顯然,大白天的,那棵樹下什麽都沒有。
道經中記載鬼怪是懼陽的,她也知道,不過鬼魂這種東西她第一次見,她也就瞧一瞧。
沒見到,初音若有所思地在室友的催促下往學校外走去。
出校門的路上,她見到了一個和尚,還有一個道士。
一個黃衣,一個黑衣。
一頭頂戒疤,一背後背着一把用黃布包裹的劍形物,露出了劍手柄,似是木質。
用紅色麻繩系着。
一僧一道,與這現代青春校園的氣氛顯得十分顯眼,招惹不少學生的側目閑聊。
“幾位施主,請問貴校的文學院研究生樓怎麽走?”
那個三十多歲,頭蹭光發亮的黃衣和尚,迎面與初音寝室四個人走來,雙手合掌,問道。
“往前走一百米左右,右拐就是了。”
那個寝室裏多話的胖妹紙笑着說道。
和尚點了點頭,告謝一聲,就準備和那背着木劍的中年道士走。
“大師,你們是去那裏超度亡魂的麽?”
胖妹紙眼睛裏忍不住閃爍着好奇的光,小心翼翼地問。
文學院研究生樓前些天的自殺事件還讓人記着,這和尚和道士說要去那,胖妹紙自然好奇地問。
覺得挺新鮮的。
“哦,你們是怎麽知道那裏有鬼的?”
大和尚認真地問她們。
除了初音之外,幾個妹紙吓的眼皮子一跳。
“大師,難道真有鬼?”
胖妹紙吓得大臉變了些許顔色。
她也不過是好玩地問問,結果大和尚來了這麽一句,說的跟真的有似得,女娃子還是有些怕的。
“對了,你們學校可有叫初音的老師或者是學生,應該是位姑娘。”
這大和尚沒接胖妹的話,突意有所起地問了這麽一句。
初音幾個室友眼神一瞪,頭不自覺地側向旁邊的初音。
“不好意思,大師,我們都沒聽說過。”
初音說了一句,拉着幾個室友趕緊走了。
她眉眼有點局促與尴尬。
她好像錯估了師父的名頭!
這一僧一道顯然是收到消息趕來的修行者,來的出奇地快,竟還撞上對方打聽起了自己。
這是她一開始沒有想到的,差點就露陷了。
她這時想到一和尚一道士在學校裏跟她打交道,把她夾中間的畫面,怎麽感覺到一種濃濃的神棍風。
雖然他們都不是神棍,是真正的修行者。
不過作爲還沒和外界修行者打過什麽交道的初音來說,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路上,其他三個室友神色怪異地看着初音。
“初音,你不會是女鬼吧?”
說着,三個妹紙齊齊離初音妹紙遠一點。
“你們三個要死啊。”
初音無語地看着寝室這三個活寶。
“你解釋一下,怎麽一個大和尚會打聽你。”
三個妹紙笑了笑,但神色裏滿是驚疑。
“這…同名的多了去了。”
“不對啊,我看剛才人家問這個名字,你趕緊說沒聽說過,明顯心虛啊。”
胖妹奇怪。
“哎,那大和尚還盯着我們在看呢。”
有一個室友轉頭望,見十幾米外,那大和尚還盯着他們,并未離去。
“趕緊走吧,你們難道還想出家當尼姑。”
初音岔了下話題,催促幾個活寶趕緊走。
而另一邊,大和尚站在原地,盯着四人的背影,打量了一會。
等幾個女生走遠了,他笑了起來。
“智生和尚,你笑什麽?”
那個中年道士不解。
“看來我等今日緣福不淺,若是所料不錯,貧僧找到了那位自稱江前輩門生的發帖人。”
“何解?”
中年道士若有所思地盯着初音幾人離去的背影看了看。
“那位穿着花裙子的姑娘,剛才我意有所起想打聽一下那位江前輩門生,結果這姑娘回答的時候明顯情緒有異常,而且,我剛才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這位姑娘就叫初音。”
大和尚雙眼微眯,露出頗爲有趣的神色。
修行在身,耳力自然異于常人。。
“這就有意思了,你說這位姑娘有沒有可能冒充江前輩的門生,還是如何。貧道來時就有疑問,若她是江前輩的門生,找那位前輩事情不就很輕易解決了?還勞煩着找人幫忙,而且她……,你說這姑娘是不是心虛,要是冒充江前輩的門人可不是件小事。”
背着木劍的中年道士不無疑問,眉眼轉而疑惑。
“事情還得找她當面問問,不然鬧了個烏龍可就不好了,也許是哪家修行人的小姑娘不懂事弄的。”
“跟着?’”
“善。”
一僧一道跟着去了。
………………..
“我還是搞不懂那個大和尚怎麽會打聽初音這個名字,越想越奇怪,初音你是蛇妖麽,法海要來收你。”
胖妹啃着個草莓冰激淩,嘴裏吧唧笑道。
“不說你們沒發現嗎,初音從去年寒假回學校就跟以前大不一樣了,身體好了,人是越來越漂亮,平時幾乎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外出,說是鍛煉,還有時候不知跟誰聊天聊得笑嘻嘻的,像吃了蜜一樣,還不說是誰。”
“對啊,文學院女神,我們好像忽視了這一點。”
“好多小帥哥追呢,不過怎麽看她都好像心裏有人了。”
“我說你們三個,說夠了吧。”
初音環抱雙臂,一隻手拿着冰激淩,嘴唇輕咬,很淑女範。
“惹不起惹不起,我們的女神大人。”
三個室友齊齊打趣,一陣嬉笑。
四個女孩子在大學外的街上嬉笑,成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而一身碎花白裙,笑容恬淡靜雅,身材高挑的初音,則是最吸引人的一顆。
這時,對面迎面來了幾個男男女女,男俊女美,從一輛跑車上下來,身上都有貴氣,引起許多學生側目。
“初音,你也在啊。”
一個帶着銀絲圓框,笑容溫和帥氣的男生給初音打了招呼。
這個男生是省城朱家的小兒子朱越,與初音在一次上流社會的聚會上認識,還都在雲州大學讀書。
他身後的幾位,都是省城商政兩界的子弟,論背景一個都不比初音差。
“朱越哎,學校有名的貴公子,不得了,又被迷了一臉。”
胖妹在旁邊小聲嘀咕。
“瞧你那花癡樣。”另個室友一臉鄙視。
“三位美女好。”
朱越這時對她們三個也打了個招呼。确實,這個男生笑的眼光又溫和,很容易奪得人的好感。
然後剛才鄙視胖妹的室友也眼睛都亮了。
“初音,這周末圈子裏有個舞會,我想邀請你和你的三個美女室友來玩,可以嗎?”
這時,朱越看着初音,笑着說道,眼神裏有着期待。
三個室友眼睛亮了,有些意動。
“抱歉,我周末有事。”
初音安靜地笑了笑,如蘭花般清幽的氣質。
朱越一聽,那陽光的臉上有些微滞,随後馬上消失不見。
“真是可惜了。”
“切,裝什麽清高,邀請是朱越給你面子,還拒絕兩三次,别以爲王家在省城算的上什麽蔥。”
朱越身後,一個精緻妝容,眉毛微翹,穿着熱褲的女生不屑道。
話語裏并無善意,眼神也是。
氣氛有些一凝。
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嘈雜聲。
校街盡頭的北正校門傳來的。
裏面有怒罵聲和哭喊聲。
街上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都往那邊湧。
“初音,我們去看看。”
氣氛正尴尬,初音的一位室友趁着機會拉着幾個,往那邊走。
………………..
而另一邊,十萬大山的梧桐山,這天中午,江小白下山去,走着走着,突然從山道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