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爲首的唐裝老者在愣了一下後,雙臂擡起,左手壓右手,運于胸前,行了一個禮,頗有江湖氣。
他眸子裏光芒閃爍,語氣略微有些生硬。
估計有些不習慣喊眼前明明是自己孫子輩年紀的江小白叫做前輩。
不過,據得到的消息,此人修爲不可測,老者盡管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礙于某些東西,拿出了江湖人的禮數。
江小白略微詫異一下,眼神微眯了起來。
“你們是誰?怎會認識我?”
他神色自然,那雙眼睛看似尋常。
唐裝老者身後的特使局分局那位中年人正想開口,解釋來意,不過被唐裝老者舉手一擡,示意噤聲。
“前輩前兩日在龍虎山已名動四方,許多江湖人士都尋找着你,我等不過是慕名而來,瞻仰一下高人風采。”
唐裝老者面色已恢複如常,說話間嘴角浮現一絲笑意,眼睛卻閃爍着莫名之色。
唐裝老者這樣說,不過是不想直接說明來意,順便有試探虛實的意思。
不過他卻沒想到,他們的事陳老已經告訴了江小白。
“有話直說吧,我已經知道你們前幾日就來了。”
江小白眯着的眼聽了老者的話,一下子舒展開了,有淡淡笑意。
沒有揶揄嘲笑的意思,隻是對對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覺得有些好笑。
唐裝老者聽江小白直接戳穿了他的話,臉色一滞,緩了幾下後,才恢複如常。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說了。老朽姓楊,形意門人,這兩位是…….我們前幾日來,本是爲了前些日子雪山獸群傷人事件……..”
唐裝老者一字一句說明了來意。
“昨日,龍虎山傳來消息,前輩聲名名動四方,引起了上面關注………我等前來,隻是來确認一下,與前輩接觸一二。”
這位形意門老者此時說話的語氣頗爲客氣。
“然後呢?”
江小白這時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靈氣複蘇想來這消息前輩也知道,世道将亂,就像今日我等與前輩見面,就是希望日後上面有需要的地方,前輩能幫助一二。”
形意門老者眼神一定,語氣最後委婉了起來,氣勢平白落了幾分。
此時,形意門老者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兩名特事局人員心裏正暗暗吃驚。
楊老在他們的印象中,一直是素有威嚴的形象,少言少語,不怒自威。怎麽他在這年輕人面前,如此客氣,甚至是有些過于客氣了,完全沒有平時的威嚴形象。
盡管他們也知道江小白不凡,是傳言中的高人,但他們的念頭是對方又不是兇神惡煞會吃人,跟平常人看着也差不多,而且他們背後有上面,代表着公職,也沒必要如此沒底氣吧。
而且,他們跟着楊老去見其他修士人士時,對方也從沒這樣,一直保持着威儀。
所以他們才覺得奇怪,驚訝。
“不好意思,幾位還是走吧,我還要去讨些菜苗子,就不耽擱了。”
此時,江小白眉眼一笑,輕搖了搖頭,緻歉了一句,就徑直側身從三人邊穿過,繼續往山下走去。
“呃….江先生,江先生。”
三人中,那位年輕的分局人員率愕然轉身,沖着離開的江小白喊了兩句。
隻不過那一人一狗的身影并未停下。
“楊老,上面讓我們好好接觸這位,不過好像對方并不歡迎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那位中年特事人員望着漸漸遠去的身影,面色有些微沉,張聲喚了形意門老者一聲。
“哼。”
卻見此時的形意門老者臉色奇差,閉口冷哼一聲,轉身看着江小白離去的身影,面有驚色和沉凝。
他也不知道剛才爲啥擺出那麽低的态度,仿佛自然而然,但此時反應過來竟有種荒誕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不爽。
……………..
江小白下了山後,拿着菜籃子,找些相熟的人家讨要一些多餘的菜秧子。
春種沒多久,許多人家還有還沒分苗的菜秧苗,見江小白上門提了這事,都大方地給了。
江小白在桃花裏的爲人名聲都得村民心,爲人謙禮親和,有一手好醫術,還拉扯着一個幾歲的小妹妹。再說菜秧苗也不是什麽值錢貨,不得了的東西,長在地裏多了也要被扔掉,順個人情的事。
“江小哥兒,聽說你前不久出去了,辦啥事去了,把你家寶貝小鹿都扔陳老爺子家裏不管了,呵呵….”
去鄉親家裏的時候,免不了和村民聊天扯些家常,江小白倒是很輕松,簡單編了兩句說得上的話。
大概花了個把小時,江小白帶下上來的空菜籃子裝滿了各種菜秧苗。
辣椒、西紅柿…….
能補上一些缺口了,江小白準備回山。
回去的時候,大黃這家夥不知跑哪裏玩去了,身邊沒了蹤影。
“噓”
他捏着手指吹了一下口哨,想着似乎好久沒吹着玩了。
“汪”
一道黃影從某戶人家的屋角竄了出來。
身後還帶着一大批村裏的土狗。
江小白看着這一副模樣,有些啞然失笑。
怪了,以前的大黃都不跟村裏的狗一起玩,怎麽幾日不見,玩脫了。
“回去了。”
江小白招了招手,大黃對着身後的一群黑狗白狗叫喚了兩聲,就撒開腿子追了上來。
而那些村裏的土狗就在原地望着大黃的離開,叫喚了兩聲,似乎很不舍的樣子。
一刻多鍾後,江小白回了院子。
路上也沒見着了剛才那幾人。
對于這些人突然上門,江小白意外之餘,有幾分感慨。
從某些方面來說,确實印證他之前猜想的一些東西,世道在變,人也在變。
不過他是不歡迎找上門來的,隻是求個清淨自在。
他進了院子,進了堂屋,發現小丫頭依舊在看小人畫,雷打不動,隻是換了個姿勢,爬到床上趴着看去了。
江小白拿着菜籃子徑直去了後院菜園子。
拿着鋤頭,開始忙活自己的事來了。
移苗加除草,大概忙活了快一個小時,死去的菜秧補上了一半,剩下半死不活的,江小白思忖着先放放。
忙活完,洗了下手,江小白便進了房間拿出了筆墨和紙,放在堂屋和桌子上。
然後操起筆,開始在白紙上認真書寫起來。
他是将印刻在神識裏的《太陰煉形》殘卷抄寫出來,盡管在腦中清晰記得,但自己覺得抄寫出來還是有必要的。
手眼心齊動,抄寫的同時,可以在其中加深感悟。
就這樣,江小白一邊抄寫,一邊思考印證其中玄妙,寫寫停停,多是寫上一會兒,然後頓筆不動更長時間,像寫的頗爲艱難似的。
就這樣,江小白心思落在了上面,完全沒意識到時間流逝。
外面因爲是陰雲天氣,沒有日東山,到三竿,落西山的明顯天色變化,反正天色漸着漸着就暗了。
直到小丫頭一聲叫喊,才打破了這個屋子裏的安靜,也把江小白喊回了神。
“哥哥,我餓了。”
江小鹿站在房門前,對着陰暗堂屋裏還舉筆低眉的江小白喚了一聲。
小丫頭看小人畫也是着了迷,一時也忘了,直到小人畫看完,肚子餓的叫喚。
江小白從低眉沉思中回了神,再一看時間,望了望外面天色,發覺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晃六七個小時過了,中飯都沒吃。
“我去做飯。”
江小白将筆墨收了起來,神色卻是在想着什麽的樣子。
“生升死降,死逆生,陰陽轉…….”
去後院的時候,江小白嘴中若有所思地在呢喃一段話。
(章尾插播一段話,因爲書友群一位忠實書友,平時最活躍賣萌的妹紙的退群,引發群友道歉,要求我說一句,暮久妹紙,大美女,大家向你誠摯道歉,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