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對江小白不容商量的拒絕,表現出急色。
“江小哥,實話說了,我二叔要這老龜,是拿來給我妹妹治病的,你就行個方便。”
旁邊,胖子王大治忍不住開了口。
他見識過江小白的脾氣,知道這人對錢出奇地不看重,知道自己二叔再多說也是無益,便有些無奈地開口說了實話。
“大治,你認識這位小兄弟?”
中年男人顯得有些詫異,也沒心思多問兩人怎麽認識的,忍不住低沉歎了口氣:“大治說的沒錯,我女兒需要大龜入藥,希望小兄弟結個善緣。”
說着,望了不遠處那氣質空靈,但坐在輪椅上女孩一眼,眼神帶着絲絲寵愛與心痛。
“哦?”
江小白輕咦一聲,顯然有些意外。他還以爲這些城裏人買走大龜是吃吃玩玩、别有用途,卻是拿來用藥。
看中年人望着女孩的方向,他心中有了個七七八八,父親想爲生病的女兒治病,隻是不知這女孩得了什麽病,導緻雙腿癱瘓,還用百年老龜入藥。
“我能否替那位姑娘看看?”
江小白對輪椅上女孩印象不錯,本是充滿靈氣的一個姑娘,卻坐在輪椅上,心中未免有些憐惜心思作祟,又加上本懂醫術,好奇對方得了什麽病導緻隻能坐在輪椅上。
相逢即是緣,江小白也不矯情,眉梢微挑,淡淡說道。
聽了江小白突然來這一句,中年男人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哦?我倒是忘了江小哥你懂醫術。”
旁邊的胖子王大治忽然小眼睛一亮,拍了拍額頭,面露恍然之色。
當日,他可是親眼見了江小白施針三下五除二将一個犯了心梗昏迷的小孩救了過來。
雖不知江小白醫術多麽高明,但見對方開口,于是趕忙對二叔說道:“二叔,這江小哥會醫術,讓他給初音看看也行。”
“這.....”
中年男人聽眼前的小老鄉竟懂醫術,有些意外,當然也隻是意外罷了,接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神色遲疑。然後他眼睛又看了看江小白,見對方不過二十年紀,隻能低沉歎道:“好吧!”
這數秒臉色的變化,足足表現出中年男人對江小白的懷疑,不信任,以及自己的無奈,說回來還有求于江小白。
畢竟女兒的病,他不知跑過多少醫院,請過多少名醫大士,都束手無策,而江小白年紀輕輕,還是窮僻山裏人,就算懂醫術又能懂多少,所以他的心情不難理解。
而這一切,被江小白盡收眼底,心中知曉卻并不言語,隻是聽言,徑直走向那女孩身前。
王大治這一大家人就靜靜看着,神色沒有歡喜,隻有淡淡的沉重,畢竟他們對初音的病失望了太多回,更何況隻是一個山裏懂醫術的小老鄉,根本就沒抱什麽希望。
這其中多少有一種身份層次帶來的輕視!
氣氛莫名的陰沉下來,就在這時,那熊孩子指着那頭百年老龜,對自己老爸,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突然來了一句:
“爸爸,你看,那***真大,隻是比你的小了一點。”
熊孩子語氣天真而又好奇,脆聲聲的。
本來有些低沉的氣氛,瞬間就被熊孩子這一句神來之筆給攪破了。
胖胖的中年男人在一大家裏是大伯,是王大治和熊孩子的親爹,叫王文強。而穿黑色羽絨的中年男人叫王文生,家族排行老二,是輪椅女孩的父親。
熊孩子突然來這麽一句“十分天真”的話,王文強瞬間臉色就綠了。
“臭小子,說啥渾話”。
說着,抄起手就往熊孩子屁股上一拍,打的熊孩子馬上就“哇”的一聲哭鼻子了。
他哥王大治也被驚的愣了一下,臉上肉抖了抖,哭笑不得。
其餘人也被熊孩子這話搞得哭笑不得,氣氛變得詭異的尴尬起來。
倒是小丫頭江小鹿見熊孩子被揍的哭了,大眼睛一眯,小臉樂呵。
江小白倒是沒受影響,隻是輪椅上的女孩笑了,臉色有些微紅,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江小白,獨有一種晚霞映霜的靈氣。
“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江小白對叫初音的姑娘印象不錯,輕輕說了聲,俨然進入了角色。
“大哥,我的病我自己清楚,麻煩你了。”
女孩淡淡笑了笑,隻是水潤的眼睛有絲無奈與黯淡,她對自己的病已經麻木了。
不過,她還是伸出了手。
女孩的手腕白皙,帶着病态的蒼白,上面的青色血管印的很清晰。
江小白沒說什麽,将修長的手指搭在女孩手腕上,神色認真而平淡。
約摸數個呼吸的時間,那副平淡的臉忽然變了一下,緊随着眉頭緊鎖了起來。
而站在一邊的王文生見了江小白的表情,面色一緊。
難道這小老鄉真能看出什麽?王文生狐疑中變得起了萬分之一的期待起來。
爲什麽王文生如此想?
因爲女兒初音從出生就心脈虛弱,體質虛寒,差點就夭折,西醫檢測不出病因,中醫也說不出所以然,所以從出生起就活的很小心,特别是前兩天,初音突然渾身奇寒,最後疼的昏了過去,再醒來雙腿已經走不了路,找了各路名醫都說不出所以然。
所以,見這小老鄉皺眉的表情,王文生心裏不由升起了一分奢望。
大約過了一分鍾後,江小白松開了女孩的手,隻是眉頭依舊皺着。
女孩見他如此,輕聲道謝,隻是嘴角有絲淡淡的無奈與苦澀。
“小兄弟。”
王文生沒多說什麽,隻是眼神詢問着江小白,盡管不相信這小老鄉有多高的醫術,但做父親的心理這時候多少抱着一絲期待與僥幸。
“抱歉,我也沒什麽辦法。”
江小白眼中閃爍了半晌,最後一歎,有些無奈。
生死有命,他自覺對女孩的病沒有把握,自然不會說什麽大話。
“唉....”
聽言,盡管不抱太大希望,但聽了依舊難受,王文網眼神黯淡下來,低聲一歎,臉色有些蒼老了幾分。
而少女初音布滿靈氣的眸子,也歸于暗淡。
“小兄弟,既然你已知道我家的難處,能不能把這老龜賣給我,我女兒的病真的很需要。”
“不可!“江小白搖了搖頭,默然說道:”就算用了這龜入藥,也不可能治好你女兒的病!”
江小白淡淡地回絕,這一刻,讓人平生覺得他如此無情。冷血。
王文生這一大家人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