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旗連忙保證:“叔,我對小四你就放心吧,那就不能的事情。”
朱鐵柱在邊上聽着上火,他還活着呢,這老兄弟就說孩子沒娘家了。當真是不把他看在眼裏了。
朱鐵柱:“小四你可想明白了。”
朱小四:“我雖然在家裏被養的便宜。可我訂婚,成親,都是按照咱們村裏老規矩來的,我婆家,公婆,男人,該走的禮一樣沒差過。你們确實沒看到禮金。不過不是我婆家沒給,是我婆家幫着我還帳了,這麽多年在外面上學的花銷。說起來,人這也算是提前幫着朱家養閨女了,而且養了五六年呢。這聘禮說道哪去,也不算是磕碜咱們朱家人。”
是呀,你磕碜的是朱鐵柱兩口子,這就相當于把閨女送出去給人當童養媳了呢。
朱會計都跟着臉紅,在新姑爺跟前沒臉呀:“紅旗呀,紅旗呀。”
朱會計媳婦看着男人接不上來話了,跟着開口了:“大姑爺呀,小四日子過得不容易,你不能因爲這個錯待了她,我們不答應的。”
李紅旗:“嬸子,叔可别這麽說,你們就放心吧,錢财往來,不能代表什麽。何況真要是計較的話,我給多少聘禮,也沒有我大舅哥給小四的陪嫁多。真的,嬸子你們那是不知道,我們大院裏面的姑娘,嫁妝就沒有能壓過小四的。”
朱會計媳婦眼圈都要紅了,你說大志兩口子怎麽那麽厚道呀,這麽露臉的事,人兩口子在村裏一句都沒說過呢,說是朱鐵柱生的孩子,都沒人信:“真的呀。”
李紅旗不願意讓人因爲這個事情小看了小四,何況本來就是如此:“真的,大志,田野,還有我三哥兩口子,給小四置辦的嫁妝那都是省城都難得一見的。有時間叔嬸你們過去家裏坐坐就知道了。”
朱會計:“那就好,那就好,大志是個仁意的孩子,我們早知道了。朱小三這小子竟然還能辦出來這麽個人事呢。年前回來也算我沒白管他飯。沒想到這小子還這麽是東西呢。”
李紅旗聽到人家這麽說三舅哥,那真是不知道怎麽接口了,這怎麽感覺,舅哥不怎麽得人心呀。
朱會計媳婦:“有你這麽說孩子們的嗎,老三好歹也是大學生,那也是自己學出來的。做出來的事,能差到哪去。”
意思就是人孩子好,跟家裏都沒關系呢。
朱鐵柱本來說道三兒子挺驕傲的,這個孩子那就是他們朱家供出來的,誰知道朱會計嘴裏說出來這樣的話呀,也忒磕碜人呀。
更上人上火的是,他這個老子是擺設,合着小四結婚了,他們都知道,就他這個老子不知道。
朱鐵柱眼睛都氣紅了。還有就是老二就算了,老三有這個閑錢不知道給他們兩口子,給死丫頭做什麽臉呀,那還不都是把錢給别人家了嗎。可真是鬧心死了。
在要多少聘禮能把這錢要回來呀。
朱大娘:“你眼裏還有爸媽沒有,你認隔壁的喪門星,你怎麽還回家呀。”
朱小四:“我回家給養老錢呀。還有就是,這可是三哥我們哥兩分到的那間屋子。”
一句話朱大娘就憋住了。要不是外面門口進來兩個老頭一個老太太,朱大娘就真的又哭嚎上了。
二大娘腰都直不起來了,邁着蹒跚的步伐杵着拐棍:“小四對象回來了。哪的人呀,幹啥的,俊吧不。”
聲音都是含含糊糊的,透着一股子老邁的氣息。
朱會計媳婦趕緊起身迎出去:“二大娘,看新姑爺來了呀。”那聲音必須得大,不然二大娘現在聽不見了。
二大娘耳背,聽不見什麽音:“吃皇糧的呀。”
朱會計媳婦就知道老太太聽岔了,順着說道:“咳咳,嗯,吃皇糧的,省城來的。”
二大娘使勁的伸着脖子,豎着耳朵:“幹啥來的?”
田野在隔壁噗嗤就笑了。這耳朵太不好使了。二大娘老了,沒有當初躲着她走那個小速度了。
朱會計媳婦使勁對着老太太的耳朵根喊:“給朱鐵柱兩口子送養老錢來的。”
二大娘:“孝順呀,這孩子惦記家裏呀。自己撿破爛出來的,還知道惦記家裏呢,我養了那麽多的孩子,惦記我的沒幾個。”
朱會計媳婦:“您可别這麽說,回頭我那幾個兄弟大姐都不回來了,看你急不。”
二大娘:“還回來呀,明年還來不。在家吃飯不,他們家誰做飯呀。”這就相當于自說自話了,反正都沒在點上。
朱會計媳婦瞪了一眼朱鐵柱媳婦這個老嫂子,還做飯呢,冷鍋冷竈的,光想着跟姑爺要錢了,就沒想過管姑爺吃飯:“有飯吃,放心吧。”
另外兩位老人,進屋一句話不說,就那麽坐着,盯着朱鐵柱總共就說了一句話:“老大呀,你這麽折騰,老了想怎麽樣呀,在哪呀。你有臉見你爸媽呀。”
朱鐵柱就老實了。對着朱小四:“孩子大了,我管不了了,愛咋咋吧,将來你别後悔,别說沒有娘家人給你撐腰。”
朱小四聲音同樣冷凝:“朱老大那樣的娘家人就算了。”
好吧人家就沒想認這個兄長。這麽多年心口憋着那口氣就沒散過。
不回來的時候以爲早就雲淡風輕了。可看到朱老大兩口子的醜态,朱小四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麽不在意。
沒那麽雲淡風輕,從來沒有輕輕接過,他們依然在心口看不見的角落,惡心着她呢。
所以這麽多年在高家老太太身邊學來的豁達,寬容,智慧,在朱老大面前全線土崩瓦解了。
這兩口子依然影響着她的情緒的,能夠左右她的喜怒哀樂。
下意識的看向李紅旗,這人不會因爲這個覺得自己刻薄吧。話說什麽時候自己這麽在意李紅旗怎麽看她的。
李紅旗就那麽剛剛巧抓住了朱小四看過來的眼神,可能真的有那麽一瞬間,兩個人之間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的。
李紅旗立刻就跟着朱小四說道:“家裏親戚我都不熟悉,什麽都聽小四的。”
這大概是這輩子說的最沒有原則的一句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