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與魔勢不兩立,若薛夏寒真的入了魔道,不管是他自願也好,是受魔頭暗誘惑也好,對于仙界來說,他都已不再是仙藉,而是必須除掉的敵人。那不管是誰殺了他,都是他自取滅亡,讓人無話可說。
然而,原本是好好的一個人,突然被指稱爲魔,然後便被人殺害,不管是從理智上還是從感情上,一時間都難以讓人接受。身爲丹黃悟真宗嫡傳弟子,又是服丹成仙的仙人,薛夏寒在仙界前途無量,自是沒有必要踏入魔道。若說是被無形無相的内魔誘惑,雖然有極大可能,但這種事情畢竟難以證明。
魔的種類千種萬類,但主要分作内魔和外魔兩種,内魔是真正的無形無相,就算是天庭也無法阻擋它們進入天界,但因爲沒有形體,它們本身無法傷人害人,隻是專門潛入人心,誘惑他人進入魔道,如病魔、境魔、煩惱魔皆是如此。
所以,如何在修行抵禦内魔,乃是道、佛兩門日常的必修功德,一些人甚至以抵禦内魔,作爲磨砺自身心境的手段。
外魔本身卻是有形體的,無形無相的隻是他們的魔功,如人魔、妖魔、陽魔,甚至包括了看似沒有形體,其實仍有鬼身的鬼魔,“十人魔”皆是如此。
此外還有一種魔,它既是外魔,也是内魔,無形無相,卻又變幻萬千,那就是陰魔,無色魔母就是陰魔,可以說是天魔之下,最難防的一種魔。
内魔往往喜歡在修仙者即将神功大成,又或是仙丹出爐、神兵出鼎之際。利用幻象、**、情.色等等手段進行幹擾,因它們本身無法阻擋,所以也就成了修仙者日常的一部分。但是在仙界這種清氣彌漫之處,内魔雖有,但終究也不是太多,而入魔者,雖然事後難免性情大變,暴戾成性,但在短時間裏,也的确是看不出來。
薛罡陰陰的道:“就算吾孫兒的确是入了魔。也該由雷、鬥各部處置,那孫炎不過是個下界凡人,誰給了他肆意執法的權利?”
天空忽的傳來一聲佛号:“善哉!給那少年執法之權的,乃是本座!”
衆人蓦一擡頭,隻見一乘着祥雲、手持魚籃,一身白衣,頭樂圓滿寶光的美豔女子飛在高處,緩緩落下。衆人趕緊伏首施禮,薛罡心暗驚。道:“菩薩從何而來?”
魚籃觀音莊重的道:“本座聞得,吾座下普陀護法,于灞陵域月冰川鬧事殺人,此刻正由雷部審理。本座前來問問案情。若是普陀護法知法犯法,殺害無辜,本座定不肯将他放過。”
薛罡臉色微變:“不知菩薩座下護法,姓誰名誰?”
魚籃觀音淡然:“他姓孫。名炎!”
薛罡、薛柯氏、薛春晴等人腦袋轟然一響……那少年竟然還有佛門護法一職?這個消息一出,他們便已知道,想靠雷部執法。讓那少年認罪伏誅,已不用想。
果然,那判官直接道:“既如此,本案無須再審!薛夏寒不知自愛自檢,既已入了魔道,孫炎身爲佛門護法金剛,除魔衛道,正是他天賦職權,此案就此了結!”
一句話……殺了白殺!!!
***
孫炎從牢獄出來,來到外頭,魚籃觀音早已離去。
遠處,有一批人以無比怨恨的眼神往這邊看來,其有一人,正是薛夏寒之姐薛春晴,其他幾人的身份,自不用說。薛春晴與薛夏寒的祖父薛罡立在那裏,怒哼一聲,玄氣一圈又一圈的回旋,看得孫炎頭皮發麻,隻因爲這個老頭若是真的出手,自己根本接不了兩招。
聳了聳肩,沒有去管他們,畢竟事到如今,仇怨已經結下,說什麽都已遲了。
他往山下飄去,與吉小曼會合。吉小曼終于等到他出來,亦是驚喜。
遠處的天空,一個青年與一個女子立在雲端之上,看着離去的少年和少女。
那女子疑惑的道:“你爲何要幫他?”
那青年冷然道:“我沒有幫他!”
那女子道:“若不是你替雷部驗屍,證明薛夏寒入了魔……”
青年淡淡的道:“有騰蛇銳志和觀音菩薩做後台,事情早晚會查明。更何況騰蛇銳志在趕來時,便已令人帶着蜃石組的裘幼芙前往事發之地,裘幼芙精通時光巫術,就算孫炎現在未被放出,等一下,騰蛇銳志也能通過裘幼芙的‘回光溯源’,證明孫炎隻是被迫反擊,自衛殺人。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由我來賣他一個人情。”
那女子笑道:“原本就是你設計的,你卻賣他人情,這個人情倒是賣得好。”
青年緩緩道:“不管怎樣,此事,丹黃悟真宗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你再如我所說,透露一些‘線索’給他們,孫炎這個黑鍋是背定了。薛夏寒乃是北嶽薛麗夫人的外甥,他與北嶽的關系,也将由此破裂,對他,我們暫時可以不用再考慮。”
那女子道:“那小姑娘呢?”
青年道:“先由你和令堂看着,其它事由我來做。”縱起身形,化作一道劍光,遁往天際。
等青年走後,那女子亦往灞陵域飛去,來到了月冰川,進入曲山第四峰。一個小姑娘飛了出來,急道:“曉雁師姐,他怎麽樣?”
“我已幫你探得,你的那個孫大哥已被放出,應當無事。”煙曉雁肅容道,“不過你與他本是非親非故,你年紀還小,此後身在道門,當得守貞靜欲,不可與他多做接觸。入道門難,得道更難,你最好謹記于心。”
采姐兒不敢反駁,低着頭,小聲的道:“謹遵師姐教誨。”
煙曉雁面容一變,微笑着牽着她的手,往深處走去:“莫要怪師姐嚴厲,這也是爲了你好。天下的男人,多的是花言巧語,你年紀還小,我隻是不希望你被外頭的男子騙了!來,我先帶你去見師父!”
領着小姑娘,走進霧氣迷漫的深山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