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曼,繼承了段譽巅峰時期的一身功力,其聰慧卻非隻在泡妹這一技能樹上拼命加點的段譽可比,六脈神劍在她手中,實比段譽強了不知多少,若不是周圍毒蛇太多,讓她有些心悸,戰鬥早已結束。
歐陽鋒連用蛇瞬、神駝雪山掌、透骨打穴法、靈蛇拳法、靈蛇杖法,卻都無法占到分毫便宜,于是袍袖一拂,卷起一堆毒蛇往少女甩去。吉小曼無形劍氣連切帶割,将這些毒蛇切成無數塊,然而斷成不知多少截的蛇身飛舞而來,依舊讓她惡心,于是她隻好飛天而起,讓這些斷蛇撲撲撲的打落在地。
歐陽鋒找到空隙,蓦的退出半丈,身子下蹲,口中發出咯咯聲,内氣鼓脹,令得衣袍都呼呼呼的向外翻飛……蛤蟆功!
嗖!歐陽鋒雙腿一蹬,有若突然縱起的蟾蜍,整個身子往飛在空中的少女沖去。随着他這一沖,地面上的塵土有若被狂風刮卷一般,向後刮出了浪一般的波紋,群蛇惶惶,天地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唯有那内勁劃破空氣所帶來的聲響,有若擂起的軍鼓。
此刻,吉小曼本是飄在空中,無處憑倚,按理說,怎麽也不可能躲開西毒這竭盡全力的一擊。
然而她竟然就這般踏空而起,有若飛天的仙子一般,在空中曼妙的飛起、舞動。雙足如表演“天鵝湖”的芭蕾舞女一般,踩着虛空,斜移七步。
“淩波微步”縱然練到極緻,終究也還是要有“波”可淩。而她竟然将“淩波”升華成“淩空”,踏空而舞,與馭氣飛行一般,如此神奇,縱然是逍遙派曆代高人,看了隻怕也是自愧不如。
此時,歐陽克與郭靖已經分開。
歐陽克屢攻郭靖不下,而郭靖的功夫仍差歐陽克許多,隻敢将整套降龍十八掌來來回回的用,自是也拿歐陽克沒有什麽辦法。
随着歐陽鋒蛤蟆功的用出。歐陽克心知叔父與那少女,勝負在此一舉,也懶得再管郭靖,一下子退出三丈之遠。
兩人快速分開,同時往另一邊看去。正好看到少女淩空而舞。那散花天女一般的美妙姿态,縱連老實本分的郭靖也看得癡了。而歐陽克雖然對那讓他變成廢人的丫頭又恨又怒,但此刻見她清麗的身影舞在空中,竟也生出又憐又愛的奇妙感覺,恨不得摟入懷中,小心哄愛。
少女淩空飛舞,避開西毒的蛤蟆功。嬌軀有若被輕風吹斜,柳枝一般橫飛,玉手輕飄飄的按在了歐陽鋒的背上。
她的這一按,内中沒有半分力道,纖纖玉手柔弱無骨,也不知道到底有何用處。歐陽鋒卻是臉色大變。撲的一聲落在地上,運功扭身,想要甩飛背上的少女,然而少女如影随形,又似落花逐水不離不棄。讓他怎麽也無法甩脫。
就這般過了一會,歐陽鋒雙腿一軟,伏在地上,氣喘如牛,少女卻風一般飄起,飄落在郭靖身邊,一甩秀發:“走吧!”
對歐陽克懶得再看一眼,踏步離去。
郭靖“哦”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後。
歐陽克奔至叔父身邊,那丫頭方才雖然将手按在叔父背上,卻并未吐勁,也不知爲何叔父竟是頹然倒地,仿佛一下子老了數十年,風燭殘年的樣子。他不安的道:“叔叔……”歐陽鋒一聲悲吼,竟是比死還難受。
吉小曼已用北冥神功,吸去了他一身功力……
***
孫炎與黃蓉來到海邊,用他們身上所有的銀兩,買(盜)了一艘船。
船不大,但卻結實,他們乘上船,往桃花島而去。
途中,黃蓉不斷追問他的名字,孫炎被她煩得沒辦法,隻好告訴她:“其實……我的名字叫郭靖!”
桃花島位于東海,雖在海上,離大陸卻也算不上太遠,乃是大些的漁船花上大半日便可到達之處。兩人登上桃花島,黃蓉先回家中,去換衣裳,同時看她爹爹有未歸來。孫炎則在島上自行遊蕩。
桃花島上,盡是桃林,這些桃樹以術數布成陣勢,隻是這種小世界的九宮陣法,還難不倒孫炎。他按着方位,踏步前行,經過盤旋往複的怪路,穿過一片白色花叢,白花重重疊疊,宛若白色的小湖。
繼續前行,轉了幾道彎,隻見前方有一座石墳,墳前墓碑上刻着“桃花島女主馮氏埋香之冢”十一個大字,這顯然便是黃蓉的母親所葬之處。
孫炎對着墓碑拜了三拜,繞過石墳,進入樹叢,又走了好長一段路,忽聞箫聲。
這箫聲情緻飄忽,纏綿宛轉,一會兒似女子歎息,一會兒似美妾呻吟,箫聲漸變,化作軟語溫存、柔聲叫喚,直聽得人面紅耳赤,百脈贲張。
孫炎心知不妥,暗念智吉祥真言,保持住心頭空明,令外邪不侵。
再往前,藏于繁密的花樹間,隻見前方有一洞穴,洞穴盤膝坐着一人,那人一頭長發,直垂至地,長眉長須,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左手撫胸,右手放在背後,乃是全真教收斂心神的要訣。
那箫聲調子再變,似淺笑,似低訴,柔靡萬端,催人起舞,益發的勾魂引魄。洞口那人氣喘愈急,呼吸聲似是痛苦難當,顯然正拚了全力來抵禦箫聲的誘惑。箫聲再轉,纏纏綿綿的兩個花調過後,引而不發,就像澎湃的激情處在最激昂的關頭。
那人叫道:“算了,算了!”作勢便待躍起。
孫炎蓦的喝道:“唵嚩日囉馱都鑁!”
這一喝,那人蓦的冷靜下來,趕緊又坐了下去。遠處傳來一聲冷哼,箫聲頓住,一道青影飄然而去。
洞口這人顯然就是周伯通,而那拂袖怒去的,則是已經回到桃花島的黃藥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