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仁義說道,“總督大人,您怎麽來了……”
蘇茂林和衆知縣一驚,立馬作揖着,“卑職參加總督大人。”
莫小飛笑眯眯的坐着,整個屋裏隻有他一人的神情自若,就連左應權,也是一臉的複雜表情,除了莫小飛,隻怕無人知道他此時有多無奈。
堂堂一個總督,竟然任一名知縣所擺布,有把柄落入了别人的手裏,不得不忍氣吐聲。
左應權的霸氣很快彌漫着屋内,有幾名知縣的腳發抖十分明顯,想來是頭一次見大如此高級别的官兒。
聽到盧仁義恭敬稱呼總督大人,整個屋子鴉雀無聲。
左應權四下看了看,嚴肅說道,“盧大人,本督冒昧打擾你們的聚會,馬上離開,就說幾句。烏縣知縣莫小飛勤政愛民,治理地方有道,實該嘉獎,所以本官建議,烏縣要修路要銀子,就給他們,還有,聽說他被停了職務……”
盧仁義看到左應權便知道事情不妙,莫小飛肆無忌憚的走進來,左應權就跟在後頭,這不明擺着是莫小飛搬來了救兵嗎。
不過莫小飛不是汪連城的人嗎,怎麽會請總督大人前來,着實有些怪異。
聽到此,盧仁義都懂了,連忙答道,“總督大人,是下官的疏忽,聽信讒言停了莫知縣的職,下官這就恢複他的職務,還有修路的事兒,府衙明個兒便派人拔十五萬兩到烏縣,總督大人,您看這樣安排怎麽樣。”
修路隻需十萬兩,盧仁義也是吃了一個啞巴虧,當頭一棒他現在也沒回過神來,于是拔十五萬兩,也算是對莫小飛停職的補償。
左應權點了點頭,“嗯,莫知縣,你認爲如何?”
左應權看向莫小飛。
莫小飛得到了好處,他也不是一個不識大體之人,盧仁義礙于左應權已經立馬妥協了,自己也不能太過火,莫小飛說道,“總督大人,我看還行,總督大人,我看也沒别的事兒了,咱們也不打擾知府大人和各位知縣大人用餐,咱們走吧。”
看着二人離開,衆人異口同聲說道,“恭送總督大人!”
蘇茂林撓着腦袋,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于是問道,“知府大人,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那這莫小飛,咱們是查還是不查……”
盧仁義端着杯子幹了杯酒,眼珠子轉了轉,咧嘴說道,“查!”
盧仁義在莫小飛手裏吃了虧,這面子得讨回來,作爲左應權的嫡系之一,盧仁義很清楚莫小飛根本不可能和左應權有什麽關系,這裏頭應該另有文章。
莫小飛和左應權走出了酒樓,左應權被逼迫做出此事,心中很是不爽。
“怎麽樣,這事情算是我幫了你吧,你那名冊若交給我,我會給你更大的好處,要銀子我給你銀子,要品級我給你品級,如何?”
左應權的語氣很霸道,目光尖銳看着莫小飛。
莫小飛攤開了手,“總督大人,冊子肯定是不能給你的,我傻啊,給你了,就算我得到你講的這些東西,也沒命享用,不過大人放心,如果我沒遇上什麽麻煩,自然會妥善保管,放在我這裏很安全,但我要是遇上什麽偷襲、刺殺、放火、水淹,若是有什麽測,那我真不敢保證什麽,大不了魚死破。”
莫小飛自然得考慮自己的安全,名冊在手讓左應權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可不能伸張出去。
“所以大人,這事情如今是你我二人的秘密,懂嗎,你不說,我也不會說,大人爲官多年,我相信您一定不會犯傻的。”
左應權冷笑了幾聲,舌頭在嘴裏轉動着,什麽也沒講,很快鑽進了轎子裏。
杜挽月也在一旁,大聲說道,“左大人,多謝您對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多謝您的錯愛……”
轎簾微微一動,仍沒有掀開,隻聽左應權在裏頭淡淡說道,“如夢一場,全是空……起轎!”
看着大隊人馬離開,杜挽月靠在莫小飛的手臂旁,“小說,左大人其實對我很好,我猜到你手裏一定拿有左大人的把柄,我隻希望有朝一日他失勢之時,你可以放過他,就當是幫幫我,好嗎。”
莫小飛和左應權也沒什麽仇恨,隻要左應權不主動找他的晦氣,他自然不會去惹這麽一個強大的敵人。
莫小飛回答道,“嗯,不過他這麽大的官兒,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少,我是無能爲力的,我隻能保證他不惹我,我絕不會惹他。”
莫小飛理解杜挽月,在杜挽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左應權出現了,左應權一直在追求杜挽月,既然沒有自己的碰巧相見,杜挽月對左應權也隻有感激之情。
不過這個恩情莫小飛心裏也記着,如果以後真有機會取左應權一命,那便放他一次,算是還了杜挽月這個大恩。
一宿之後,莫小飛領着杜挽月回到了烏縣。
烏縣,杜挽月的家鄉,離開的時候杜挽月甚至有過最壞的想法,也許此生再無緣回到自己的家鄉,回自己的包子鋪看看。
站在城門外,看着被風塵刮得有些模糊的“烏縣”兩個大字,杜挽月的雙眸有些濕潤。
“小飛,我終于回來了,我到家了。”
莫小飛輕輕撫了撫杜挽月的肩膀,“嗯,到家了,我請你去王家酒樓給你洗塵壓驚,以後咱們好好兒過日子。”
朱來福老遠便看到莫小飛了,身邊的女人越看越熟悉,最後想起來了,這不是杜西施嗎。
朱來福趕緊上前給兩人叩拜,“小的參見知縣大人,拜見杜姑娘。”
“起來吧,忙你的,我回縣裏不用驚動百姓,你瞧瞧,你這一稱呼,多少百姓都在觀望着我,走吧走吧。”
莫小飛指了指城門,朱來福起身之後小跑了回去。
杜挽月心裏一驚,這不是朱巡檢嗎,以前烏縣的一号大人物啊,街面上的霸王,誰敢惹他啊,他說收你多少,你就得給多少。
如今這是怎麽了,怎麽到這裏看守城門。
杜挽月問道,“小飛,你是怎麽當上知縣的,還有,朱來福怎麽來看門了。”
杜挽月知道莫小飛成了知縣,不過前兩日也沒來得及細問。
莫小飛說道,“有空再告訴你吧,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清楚的,至于朱來福,此人過去作惡多端,是我把他調到這裏看守城門的,爲他過去做的種種劣行贖罪,什麽時候規矩了,聽話了,懂得對待百姓的禮數了,我可以酌情考慮給他任個官職。走吧,跟我去縣衙。”
杜挽月雖然将自己女人的心思透露,可卻沒想過立馬就要和莫小飛生活在一起。
聽到此,杜挽月說道,“不了,我還是回包子鋪吧,總得有收入來源,繼續我的老本行吧,有知縣大人罩着我,以後我的生意一定不錯,呵呵。”
天真一笑,杜挽月的心扉在沉寂許久之後,終算是都釋放出來,深深呼吸着烏縣清新的空氣,說不出的溫馨,說不出的飄揚。
莫小飛說道,“還開包子鋪幹嘛啊,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還缺銀子嗎。”
“不,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不是我的表哥嗎?呵呵,咳咳咳……。”
杜挽月恢複了自由,真正的自由,此時她似乎忘記了身患重病肺痨,幾聲咳嗽之後,杜挽月的臉色明然有些蒼白起來。
莫小飛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挽月,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相信我。”
杜挽月微微一笑,“嗯,我知道,我當然相信你了,隻是不知道我會不會是有緣之人,能不能找到七色的牡丹。”
“一定能!”莫小飛斬釘截鐵說道。
七色牡丹是否能找到,莫小飛心裏真沒有把握,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東西嗎,就算是在上一世,那也是極爲稀奇之物。
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培育出來,一切真得講緣份。
不過就算不能根治,莫小飛配的三味藥足以讓杜挽月活下去,隻是身體狀況有些異于常人罷了。
人不能沒有希望,莫小飛在給杜挽月鼓勵的同時,也給自己打氣,對,也許自己可以找到七色牡丹,可以将杜挽月根治。
去到包子鋪爲杜挽月收拾屋子以後,莫小飛回到了縣衙。
午良家聞得莫小飛回來,立馬去了書房。
“大人,您總算是回來了,您走之前和我打的賭,現在我願賭服輸,我馬上去籌備婚事,到時希望大人可以當我的主婚人。”
午良家可不是因爲需要知縣大人賞臉撐腰才邀請莫小飛的,一來這事情是一早說定的,二來自己和蘇青青能在一起,全靠莫小飛從中撮合。
莫小飛笑了笑,隻要不是婚禮的主持人就好,不就是證婚嗎,“好了,這事情你放心,辦得熱熱鬧鬧的,你不是頭一回,人家蘇青青可是第一次,銀子不夠就開口。”
“唉,我聽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