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名單隻要在浩京出現,隻要在禁宮門外念出來,這些人便是沈豔雲的仇人,而且也将是必死之人,能躲過沈豔雲明槍暗箭的人并不多。
莫小飛心裏也想不明白,沈黨的紅人左應權,居然也參與了刺殺沈豔雲的事兒,這事情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因爲據莫小飛所知,左應權可不是最近這一年才投入沈黨的,老早便已經是了。
左應權爲何會這麽做,莫小飛猜不到,也不想知道,莫小飛此刻隻清楚,自己的命保住了,杜挽月可以跟自己回家了,自己的官職不會丢了,而且還可能加官進爵。
死亡名冊看來果然有雙重的效果,可以讓人死,亦能讓人生。
左應權内心殺意滿滿,但卻不敢動手了,有些事情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雲和莫小飛賭一賭。
但從外表上,沒有人能看出左應權心中所想,他仍然是那樣的沉穩,道,“呵呵,小兄弟,需要我做什麽,如果隻是帶這個女人離開,我想,你可以走了,對了,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嗎。”
莫小飛心中得意一笑,怎麽樣,剛才不是很牛的嗎,兩洛總督?不過如此。
莫小飛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答道,“在下莫小飛,烏縣知縣,此番除了要帶走挽月之外,還有一事相求,請總督大人成全。”
在房内待了一刻時間,莫小飛牽着杜挽月的玉手,一同走出了靜園。
太多太多的話湧在胸口,卻未一下子講出,兩人都堵了很久,也許是因爲剛才的生死一線,也許是因爲兩人内心的激揚情愫,良久也沒能打破平靜。
“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這些日子你都經曆了什麽……”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講出了心裏的第一句話。
微微一笑,兩人找了一間客棧,訂好了兩個廂房,坐在樓下的桌旁之後,開始傾訴着各自的内心。
莫小飛告訴杜挽月,他如今已是烏縣知縣,上回在白曲縣一見,杜挽月應該已經知曉了。
總督府的人,杜挽月身在總督左應權的行府内,白曲縣見到的女人自然就是杜挽月了,因爲礙于左應權的權勢,所以當時沒有相認。
來到靜園,全因爲莫小飛在成州府城議事,走在街頭無意中看到了門外的一張告示,心生憐憫于是進來看看。
“挽月,你呢,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頭,如今又身患重病,都是我的錯……”
杜挽月也把她最近幾月的經曆講了出來。
作爲烏縣的秀女一員,杜挽月被送到了成州府進行初試,不過杜挽月的樣貌驚豔,初試很容易便被留了下來,下一步便是去省城南中府進行篩選。
杜挽月心中越發的不願意,宮廷比官場還要險惡,官場有多黑杜挽月知道,她是真不願意進宮,成爲一隻籠中鳥。
想到了莫小飛,杜挽月知道,她心中所想在臨行時并未告訴莫小飛,如果莫小飛知道自己的心聲,也許會和自己雙宿雙飛,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
所以趁着守衛不森嚴,杜挽月一個人逃跑了。
思念滿的杜挽月想直奔烏縣,想馬上看到莫小飛,想告訴莫小飛自己心裏的不舍和愛意。
可一個孤寂單身的弱女子,很快便被一夥人販給盯上擄掠。
杜挽月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夥人販十分貪财,他們并不是把女人販到山裏給一些瘸胳膊少腿的富農,而是想賣到青樓去。
以杜挽月那傾城的面容,這夥人販可以大發一筆。
就在洛北省的渡口處,杜挽月就要被送上船通過黃江送到浩京時,那夥人販碰到了莫小飛從浩京回來的一行人,因爲身着官服,所以人販們不敢輕舉妄動。
正因爲莫小飛後來因爲看了看郭伯成留下的敕書,所以将人販們上船的時間給耽誤了。
人販們第二次想把杜挽月運走,還得等上半月的時間,就在這期間,兩洛總督左應權上任,就在渡口處碰上了人販們,将杜挽月救下。
左應權四十出頭,正值仕途風順得意之時,見到杜挽月的容貌出衆,便有意收她爲妾室。
不過杜挽月對左應權有的隻是感激救命之情,并無什麽愛意,即使他是洛南洛北兩省的最高統帥。
左應權也沒有逼迫杜挽月,隻想用時間來打動她,吩咐總督府的下人,杜挽月以後便是府裏的小姐,得當成主子一般來伺候。
糟糕的事情随之而來,被人販關押時,其中一個人販患有肺部的重病,杜挽月弱質的身子不經意間被傳染了,患上了肺痨。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左應權四處尋訪大夫爲杜挽月診治,豈料招來的人竟是杜挽月心上之人。
杜挽月長長吐了口氣,梳理着頭旁的幾束亂發,“小飛,我們還是見面了,我很奇怪,爲何左應權會放咱們離開,你說的什麽名冊,怎麽會讓左應權有所有忌憚。”
剛才的形勢高低一看便知,莫小飛的性命可以說就在左應權的手裏,最後莫小飛講了幾句話,居然逆轉了形勢。
不是莫小飛故意要對杜挽月隐瞞,死亡名冊關乎體大,杜挽月知道了絕對不是好事兒。
莫小飛說道,“挽月,别管這些了,總之你現在隻要知道,左應權不敢再把我們倆怎麽樣就行了,明日我們便回烏縣去,咱們再也不分開。”
杜挽月通紅了臉,低頭小聲說道,“小飛,你喜歡我嗎?如果是這樣,那爲何你會因爲利益而勸說我參加選秀。”
杜挽月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莫小飛如今看到了杜挽月,有些事情也可以澄清了,“挽月,我沒有收别人的好處,也沒有拿你的終生幸福去交換什麽,當時我有些銀票,那是我給張懷安治病得來的,和你選秀女的事情無關,你定是誤會了。我之所以沒有阻止,一來是我沒有什麽能力可以幫你,二來我也不知道你當時的想法,包子鋪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也沒理由因爲我對你的愛,而阻止你去得到權力和幸福。”
杜挽月此刻全都明白了,淚水汪汪轉動在眼底,緩緩将頭倒進了莫小飛的懷中,“小飛,我什麽都不要,有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幸福。”
晚飯時間,成州府一家十分豪華的酒樓内。
這次府衙的議事叫來了全府各縣所有的知縣,除了莫小飛和顧風,其餘的知縣無不是盧仁義的人,所以白天的議事結束後,晚飯定在了酒樓内,盧仁義設宴款待。
同知蘇茂林心裏舒暢着,莫小飛陰了他,這次非得連本帶利都讨回來。
坐下之後,蘇茂林端起了酒杯,在坐的人,除了盧仁義便是他的官兒最大,所以蘇茂林提前敬盧仁義一杯酒。
“知府大人,卑職敬知府大人一杯,成州府這麽重要的地方,隻有兩個縣不在您好的手裏,實屬大人領導有方啊,不過這兩縣我看也得拿下,若是這樣,總督大人定會更加重視成州府。”
蘇茂林知道,總督府設在洛南省的南中府,那就是左應權和汪連城的争權奪縣,哪一個府可以控制更多的縣,自然能得到左應權的喜歡。
盧仁義輕輕泯了一口酒,說道,“嗯,話雖如此,不過有汪連城在背後,要拿下烏縣和白曲縣也不是容易的事兒,就拿敢頂撞于我的莫小飛來講,要拔下他那身官服,也不容易,畢竟有汪連城在背後。”
蘇茂林說道,“大人,出師無名,吏部自然不會輕易免了莫小飛的官職,但如果咱們出師有名,而且直接其軟肋,那麽看他還怎麽嚣張。”
“哦?同知大人有何妙計嗎?”盧仁義來了興趣。
蘇茂林說道,“大人,據我初步調查,莫小飛此人的身份有些來路不明,我能肯定,順着這條線查下去,莫小飛是憑什麽成爲官吏的,這必然是一個嚴重的問題,若能查到些實際的東西,不僅可以拿下莫小飛,說不定還能把他身後的大魚給釣出來,呵呵。”
盧仁義滿意一笑,要是能釣出大魚,那自己可是立了奇功呀,對啊,這莫小飛懂醫術,還在短短時間當上了知縣,他準有問題。
“哈哈,好,好,同知大人,這事情就交給你了,辦妥了本府必會記你大功一件!”
在桌的所有人都附合起來,“知府大人英明,同知大人英明,莫小飛此人嘴臉醜惡,必會遭殃的,相信二位大人屆時定能平步高升……”
廂房内所有人都高興的笑着,仿佛成州府已經全在他們一群人的掌握之中。
廂房的門被用力推開,莫小飛搖擺着身子,高傲的走了進來,“喲,還沒動筷子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呵呵,盧知府、蘇同知,卑職有禮了。”
見莫小飛竟然找了一個空位坐下,盧仁義拍起了桌子,“放肆!一個被停職的知縣,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莫小飛,你給我出去!”
莫小飛笑呵呵的看着門外,“知府大人,如果不歡迎我,我很快就離開,在我離開之前,我的一位朋友想來見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