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到命令回到鐵二所躺的木桌周圍找尋起來。
黑衣人面部僅留下一雙眼睛,暗暗火光浮過,顯得更加兇厲。
裘老三退回到了牢房牆角,身子有些發抖,他後悔了。
“你們是何人,爲何想要取我性命,我不認識你們。”襲老三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面對死亡,他萬分恐懼。
黑衣人笑得很陰冷,“裘老三,怪就怪上回劫獄之人中有人和你搭讪,你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你死了,王老爺才能安忱無悠,不是嗎。”
“你們……,大哥,我絕不會出賣王老闆,你們回去告訴王老爺,我裘老三沒這膽子,絕計不會幹出這種傻事兒的。”
裘老三其實一直把握着這個度,盡管上回和莫小飛交談出一切,劫獄之人确實是王有财派來的,不過裘老三也不會去當證人,打死也不會。
比起縣衙的手段,裘老三還是認爲王有财的折磨将更加痛苦,而且還會禍及家人。
黑衣人冷冷說道,“王老爺隻相信死人。”
裘老三此刻萬念俱灰,拿着薄背子蓋住頭,縮在牆角直哆嗦,緊閉着眼睛,心裏乞求着發生奇迹,典史大人啊,您今晚怎麽不來逛逛,媽的,這是什麽縣衙啊,外邊兒的人說進來就進來,衙役們都是吃屎的嗎。
“你們幹嘛的!廖大哥,把他們拿下!”
裘老三睜開眼來,這聲音是……,莫典史和廖領頭來了!
有救了有救了,莫典史不是之前拜了個師傅嗎,看他那有貌有樣的武功架勢,收拾兩個小賊太簡單了啊。
襲老三扔開背子,大聲喊道,“莫典史,救命啊,他們是來殺人滅口的!”
廖大勇和找鑰匙的黑衣人打了起來,莫小飛也沖了過來,拿了根木棍揮了起來,破戒刀法還沒有對敵的經驗,今日也可以練習練習。
破戒刀法以攻代守,招招都是指着對方要害部位襲去,“力劈山河!”
莫小飛高舉木棍從黑衣人頭上劈下,行雲流水令黑衣人隻有躲閃的份兒,威力集中在手腕處,木棍像一座山似的壓了下去。
就在此時,莫小飛收手了,木棍停在了黑衣人頭頂,說道,“裘老三,不對呀,我沒必要幫你啊,你不配合我的事兒,我爲什麽要幫你啊,反正你也沒利用價值,他們愛怎麽就怎麽了,這事兒我還不想管了。”
莫小飛把木棍垂了下來,放在腳邊兒,黑衣人一下子又蹦騰起來,學着螳螂的姿态打起了拳,“霍……嘿……,我學的可是螳螂拳,識相的這事情你别插手,否則我這螳螂取眼可不客氣了!”
本以爲莫小飛頃刻間把黑衣人給收拾了,豈知莫小飛半途而廢,還開始威脅起自己,裘老三權衡起利弊,最終裘老三認定,王有财已經殺人滅口已經事無回旋餘地,而爲莫小飛等人作證也許有保命的生機。
眼前兩人都收手了,莫小飛一副不理睬的樣子,裘老三已經沒更多時間來思索了。
“行,行,莫典史,我答應你,什麽要求我都答應,趕緊把這兩人收拾了,您是我祖宗啊。”
莫小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裘老三算你有大局觀,小賊,看我的棍子!抽刀斷水!”
黑衣人從莫小飛肋下竄了過去,大聲喊道,“快走快走,遇上高手了!哎呀!”
莫小飛一直把兩人追到縣衙門口,确切的說,是送他們倆離開縣衙,否則真被人逮住了怎麽辦。
三人一直跑進一條小巷之中,兩個黑衣人才停了下來,喘着氣将黑面紗摘下,“大人,您怎麽還真打呀,不過您那棍法真厲害,我全身都快散架了,銀子得加二兩。”
棍法?莫小飛不服氣說道,“你這什麽眼力勁兒呀,我這明明就是刀法!要是換成刀,你不知道現在斷成幾截了。行了行了,加二兩就加二兩,一共十二兩銀子,拿去,宵禁之後,明日一早你們速速離開烏縣,至少一年内别再出現,否則别怪我真換成刀子。”
“是是是,大人的話咱們一定照報。”
裘老三終于低頭了,第二日跟着莫小飛到了議事堂内。
張懷安打着哈欠,一大早的莫小飛便說要開堂議事,也不讓自己多睡一會兒,這人真是麻煩。
“莫典史,什麽事兒呀大清早的,咦,這誰呀,怎麽穿着囚衣。”
張懷安看了看一身白衣的裘老三,坐在了牌匾下方的木椅上。
顧風和朱來福跟在後邊兒,坐下之後,都看着裘老三,特别是顧風,疑惑的看着裘老三,說道,“知縣大人,這人應該是咱們縣獄的囚犯。”
“嗯。”張懷安看着莫小飛問道,“莫典史,你這是何爲啊。”
莫小飛回答道,“知縣大人,是這樣的,你不是要我追捕四名逃犯嗎,雖然逃犯的下落暫時尚未查明,不過這事情的始末我倒是有了線索,裘老三,你快快向知縣大人禀明此事!”
莫小飛寬下心來,這下好了吧,你們幾個的陰謀老子當面拆穿,聽了看看你們的表情。
縣衙裏沒有内應,劫獄之人怎麽可能沒動靜便出入自如,想陰老子,你們也有
裘老三跪倒在地,四周坐着的人,可全是能讓烏縣地皮抖上一抖的大人物,唯唯諾諾說道,“啓禀幾位大人,啓禀知縣大人,小的叫裘老三,是王有财王老爺賭場一名手下,因爲犯了事兒被關進縣獄,前幾日縣獄不是發生了劫案嗎,四名地字牢房的人被劫走,來人其中一個我認識,也是王老爺的手下。”
說完之後裘老三不敢有所動作,埋着頭雙手撐地等着下文。
莫小飛緊緊盯着張懷安,但莫小飛還是低估了張懷安的鎮定能力,看不出太大的異樣,一副大老爺的樣子坐得穩穩的。
張懷安的神情有些細微變化,眼神閃過一絲疑惑,抖了抖衣袖捧起茶杯,餘光掃在了顧風臉上,“顧主薄,此時你怎麽看。”
張懷安把球踢給了顧風,事情他是知道的,顧風每每進言要搬掉莫小飛這顆不穩定的釘子,所以張懷安也把事情交給顧風來辦,怎麽辦他不管,總之得讓莫小飛完蛋。
張懷安心裏還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他得靠莫小飛來治病,所以就算莫小飛被問罪,他也可以做些表面功夫,讓莫小飛體會到關切,最後給些銀子,讓他繼續給自己配藥。
隻是不料莫小飛竟然能查到線索,張懷安可不知情,不過聽裘老三這麽一講便知道,顧風一定是和王有财合謀幹出的這事兒,怎麽搞的,做事情拖泥帶水的。
顧風心裏暗罵起來,這王有财怎麽搞的,派人也不動動腦子,明知道縣獄還有一名他的手下蹲着,劫獄之人怎麽會和他聊上了,真是一群蠢貨!
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次真是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不過顧風的腦子轉得快,對策很快便出來了。
“呵呵,莫典史,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口說無憑,這名囚犯的話怎能輕信,他能犯事兒入獄,說幾句謊話誣陷王有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莫典史,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你作爲典史,查案不歸你管,你的責任是緝捕逃犯,找不回逃犯,你等着受處置吧。”
張懷安心裏暗喜,顧風果然才思敏銳,真乃自己的智囊,碰上這麽棘手的事兒,眨眼功夫便化解了,莫小飛仍然是罪不可免。
張懷安說道,“是啊,莫典史,查案是朱巡檢的事兒,你瞎摻活什麽,朱巡檢,這個囚犯交給你來審理。莫典史,幾天過去了你還不着急嗎,若是找不回四名逃犯,我也是無能爲力啊。”
張懷安不愧爲知縣,能當上知縣的人就算是靠銀子上位,也是有些頭腦的。
很快把事情平息下來,你莫小飛要查案是不行的,你沒這個權力,事情交到朱來福手裏便好辦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而莫小飛呢,你還是繼續追查逃犯的下落吧,幕後誰在安排這一切,與你莫小飛無關。
“是的知縣大人,來人,先帶裘老三回縣獄,一會兒我便親自審審。”朱來福應了話。
莫小飛的打算全部落空了,這三人竟然如此的沉穩,自己本想殺他們一個措手不急,卻未料到這三人如此老謀深算,把事情給忽悠過去。
自己費了好大功夫,繞了這麽大一個彎子,前方竟然還是一條死路,這三人簡直就是無恥。
看來找不到四名逃犯,自己這官位難保啊,莫小飛可不敢再耍嘴皮,若說緝捕逃犯同樣是朱來福的事兒,那現在張懷安便有權力将自己給問罪。
張懷安安排完畢,立馬轉移了話題,“對了顧主薄,城外田地競賣的事兒都安排妥了吧,這次是暗标,王有财和方墨同時報價,最後我來宣布誰的價格更高,誰取得這片地的租用權。”
顧風回答道,“是的知縣大人,您交待的事兒都已經安排妥當,競賣的會場我都選好了,就定在撫心閣,到時大人您也可以聽聽小曲,品品美酒。”
摸摸美人顧風自然不會講出來,隻見張懷安眯眼一笑,“好,很好,顧主薄辦事兒,我放心,那時我也有理由給家裏的夫人解釋,哈哈。”
一群畜生!
莫小飛心中怒氣熏天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