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的方法有一個最大的原則,那便是兩種毒的毒性必須相同,一旦鶴頂紅過量服下,那麽鶴頂紅之毒便能蓋過蟾蜍之毒,最後鶴頂紅之毒毒發身亡。
所以兩者必須要找準一個結合點,不多不少,兩者正好可以對抗,整個大清朝中隻有莫小飛有這樣精确的把握度,隻要理論方法正确,兩毒相攻最後必能解除。
走到縣獄門口,鐵二領了兩個新獄卒報到。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呀,步步高升、官運亨通。”
鐵二笑呵着臉,九十度的彎腰,身後兩名衙役也齊聲稱呼,“莫大人好。”
“這兩人便是知縣大人剛調配來的吧。”
“是的是的,以後咱們縣獄裏一共五人,可熱鬧多了,在典史大人的英明領導下,必能令賊匪聞風喪膽,縣城内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迎來四方太平。”
以前衙役們混合使用,如今鐵二也算是縣獄的老資格了,新來了兩人他自然要以老同志身份自居,他本就是性情懶惰之人,有人可以使喚,他也能有時間喝酒睡覺。
“行了行了,别拍馬屁了,幹好自己的事兒,廖大哥,你過來一下,我宣布個事情。”
廖大勇正在挨個派發着午飯,聽到莫小飛的召喚,加快了速度,很快走到了獄門口,拍着雙手的塵土,廖大勇小聲說道,“莫兄弟,按您的吩咐,您師傅那裏每日都是兩渾一素。”
莫小飛點了點頭,去成州府前便告訴廖大勇,多多照顧荊無聲。
人都到齊了,四個衙役在這裏固定工作,莫小飛也能省很多事兒,不如就一省到底吧。
莫小飛說道,“以後我不在縣獄的時候,就由廖大哥負起責任,我就封他一個……封他一個縣獄領頭吧,作爲副手幫襯縣獄的活兒。”
鐵二妒忌看了廖大勇一眼,問道,“大人,那您在的時候呢?”
“鐵二,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傻嗎,我在的時候自然是我說了算,但你們也得聽廖大哥的,明白嗎。”
三人齊道,“明白。”
鐵二一副很焦慮的樣子,憋了一會兒問道,“對了大人,若您和廖領頭都不在,那誰說了算呀,呵呵。”
“鐵二,你的問題挺多嘛。”
莫小飛知道鐵二心裏的想法,這個人雖然懶松一些,不過爲人奸滑,也有可取之處,于是莫小飛說道,“這樣吧,鐵二你就當副領頭,我和廖大哥都不在,就是你說了算。”
鐵二聞言大喜,連忙拱手拜謝,“謝過大人,謝過大人。”
莫小飛回到了包子鋪,如今這鋪子已經關閉,僅爲莫小飛的住所,睹物思情,進門之後便想起了杜挽月,仿佛她正系上圍裙站在木闆邊活面粉。
勤勞善良美貌于一身,莫小飛歎了歎氣,“哎,挽月,如今你身在何處啊。”
“老爺老爺,您回來了呀!”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莫小飛身後響起,莫小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回頭一看,原來是鐵匠鋪裏那少年,“原來是你啊,蘇……蘇……”
“蘇藝!”
少年笑了笑,把肩上的包袱卸下,從包袱中拿出了三樣物品,“老爺,這是您給我的。”
注射器、聽診器和血壓側量儀,莫小飛看了看,原封不動,當時不是告訴他任憑拆除嗎,看來年紀小了沒什麽經驗,做不出來很正常。
莫小飛說道,“蘇藝,做不出來沒關系,以後多學些本事,你還年輕,說不準以後可以……”
蘇藝一臉自信,陽光的臉上微微起了笑容,繼續在包袱時拾撈着,“老爺,您再看看這些!”
注射器、聽診器和血壓側量儀!
一模一樣!
莫小飛不斷的對比着,肉眼幾乎看不出什麽差異,厲害呀!這個少年竟然能做出樣子來,不知道功能是不是可以達到。
蘇藝撓了撓後腦,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老爺,其實這些才是您給我的,剛才我拿出來的三樣,是我做出來的,怎麽樣,還不錯吧。”
莫小飛有些激動,在屋裏走來走去,成了,這小子居然把東西給做出來了,欣喜之後,莫小飛坐了下來,一一測試着功能。
一刻時間後,三樣東西全都經過了檢驗,不僅造型相同,連功能也能達到标準,莫小飛止不住的興奮,連道了三聲好。
能做出一個,便可以做出十個、百個,蘇藝能做出這些設備,那自己給他一些簡單的西藥配方,他便可以把藥物批量生産出來,普通的病一定可以醫治。
在這個落後的封建設社會,很多小病也能把人命取走,自己有了蘇藝這個能人幫忙,到時開設大型的醫館,連鎖整個大清國,一定可以救很多人。
蘇藝在一旁有些得意,他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在鐵匠鋪裏打雜,懂一融彙十,不過鐵匠鋪老闆從不讓自己經手整個工序。
能得到這位老爺的贊許,蘇藝臉上有光,“老爺,我說我可以辦到的,怎麽樣,不錯吧。就這三樣東西我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找來的材料,外頭看上去相同,裏頭卻不完全一樣,有些材料我根本沒見過,所以找了别的東西代替。”
“沒關系沒關系,其實外觀和裏子都不重要,隻要功能相同便成,蘇藝,你非常不錯,我準備建一所作坊,若是你有興趣,我出銀子你來操辦,對外你就是老闆。”
莫小飛心裏已經有了譜,他在幕後控制,前台就讓蘇藝來張羅,賺錢不是目的,讓普通的百姓看得起病、能治好病才是莫小飛根本的想法。
不過蘇藝顯然沒有準備,雖然他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但老闆二字卻是想都沒想過,還有,眼前此人到底是什麽誰,什麽身份,爲何會在這裏。
“老爺,您和杜姐姐是什麽關系,她上哪兒去了,您怎麽會在這裏?”
莫小飛剛想回答,門外突然出現一名女子,此時兇巴巴的,瞪了一眼莫小飛,進來便把蘇藝拉到一旁,“你小子在這裏幹嘛。”
“姐,我是來找這位老爺的,他讓我做些東西給我銀子。”
“出去等着,把門關上!”女人命令起來。
蘇藝立馬低頭邁出,把門帶上。
莫小飛算是弄明白了,怪不得蘇藝知道杜挽月,原來他是蘇青青的弟弟啊,如此甚正,本想再考驗一下蘇藝的品行,是熟人就更加好辦了。
不過蘇青青今日看上去火氣比較大,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和第一次見面時的妩媚相比,雙手叉腰眼睛噴火,更像是一個潑婦。
房門緊閉,四下看去屋内昏暗,莫小飛見蘇青青仍在喘着粗氣,胸前此起彼伏,莫小飛小聲說道,“原來是蘇姐姐,不知道蘇姐姐讓蘇藝把門把上,這是做何,孤男寡女共處一屋,容易産生**的氣氛,而且我平時思想也是很傳統的。”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料蘇青青并沒有笑意,臉色微紅張嘴大罵起來,“你這個見利忘義、貪慕虛榮、賣主求官的登徒子,欺負了挽月還想輕薄于我,大奸大惡你不得好死!”
莫小飛聽了十分不解,蘇青青對自己的形容完全不切合實際,對,自己如今年少風流内心騷動,但也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吧。
至于輕薄蘇青青,就算腦海裏有那麽一絲小苗頭,但要真實做出來,莫小飛自問這個道德底線還是可以把持住的。
莫小飛說道,“蘇姐姐,我想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挽月的事情我也是十分後悔,但我是愛莫能助呀,别說現在我當了個小吏,就算當時我便爲典史,也救不了挽月,如今我也是對她日思夜想、憂心不已啊。”
蘇青青用力咬唇,微壓眼皮,目光變得很鋒利。
“你……,莫小飛,你别在這裏假惺惺的,挽月根本不想當什麽秀女,你去了一趟縣衙便發了筆橫财,之後更是當上了縣獄的典史,挽月沒有說你什麽,那是因爲她對你有所傾心,若是挽月不這麽爽快的答應,你是不是會極力勸說,我告訴你!你把挽月的心都傷透了!”
杜挽月離開前找過蘇青青,這是她最談得來的姐妹,于是把當時的情景都描述出來。
莫小飛頓時明白了,原來杜挽月一直都誤會了。
當天那銀子是張懷安給的藥醫費,自己提到選秀女的時候,本是想等杜挽月開口,帶她私奔也成,隻是沒想到自己不經意的一問,杜挽月爽快答應了這事情。
至于自己當上典史,那更與杜挽月選秀女之事無關,那是自己遇上了一位貴人,沒想到這些都成了自己唯利是圖的證據。
莫小飛知道蘇青青不會聽太多的解釋,所以他現在隻想将蘇青青留下,慢慢兒解釋這一切,證明自己絕非她們想象的那種禽獸之人。
莫小飛拿起一根筷子,堅定說道,“我對挽月若有絲毫恻隐之心,若有半分利用之舉,猶如此筷子!”
雙手一使勁兒,一聲清脆之聲,筷子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