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内,熊熊的爐火燃燒着,驅散了午夜的嚴寒,不過伊凡的内心卻是久久得不到平靜。
因爲他終于明白了以往一直令他感到困惑的諸多問題。
比如格林德沃爲何能夠得知尼可-勒梅安全屋的下落,又是如何在狀态奇差的情況下擊敗手持老魔杖的伏地魔,順利的逃出紐蒙迦德。
這背後的一切都有些鄧布利多的影子……
伊凡沉思的片刻,校長室内安靜的落針可聞,吵鬧的畫像們齊齊禁聲,他們雖然看不到記憶中的景象,但伊凡身上隐隐浮現出來的壓迫力讓他們明白,如果不想被丢進壁爐裏燒成灰燼的話,那還是閉嘴爲好。
伊凡端坐在在校長室的座椅上,沉默了良久,随後歎了口氣。“看來你是對的,鄧布利多教授,魔法界最危險的人,從來不是伏地魔,也不是格林德沃……”
如果是敵人的話,鄧布利多無疑是最恐怖的那一種,這不僅僅是因爲力量強大,更爲重要的是,在伊凡見識過的所有人當中,鄧布利多的謀劃、布局能力也是最強的。
在身中黑魔法已經命不久矣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沉穩的利用手中有限的籌碼,冷血的用自己死亡布局,幫助哈利擺脫魂器的身份,算死了伏地魔,放出格林德沃,幾乎可以說是以一己之力造就了眼前的局勢。
這種不知不覺中被他人操控的感覺,讓伊凡感到很是不适。
“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教授?”伊凡轉過頭望向那副鄧布利多的畫像,略帶不滿的說道。“如此精妙的布局,将所有人都算計在内,爲了完成你宏偉的計劃……”
“沒有什麽宏偉的計劃,哈爾斯,你或許是高估我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不再是某個人能夠掌控的了……事實上盡管我事先做的不少準備,但事情卻從未按照我預想中那樣發展。”畫像中的鄧布利多放下了手中的茶點,緩緩的出言說道。
“三年前,我在搜尋伏地魔魂器的時候,意外被附着在戒指上的黑魔法擊中,隻差一點就死了,是西弗勒斯将我救了回來,隻是很可惜即便是英倫最好的魔藥大師也無法徹底治愈這樣嚴重的傷勢,那時我就被告知僅剩下一年多的壽命。”
“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哈爾斯!”鄧布利多望向伊凡,感慨的說道。“西弗勒斯曾指責我的警惕心甚至比不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現在想來他大概并沒有說錯。”
伊凡摸了摸鼻子,并沒有回話,他能夠那麽輕易的找出伏地魔的魂器,并将其摧毀,最重要的還是因爲熟知劇情,否則也隻能和原時空裏的鄧布利多一樣,根據伏地魔的性格和經曆來判斷魂器的位置,那可就難了。
鄧布利多也沒有在意伊凡的沉默,而是繼續開口說道。“雖然我并不畏懼死亡,并願意欣然接受它,但無論如何這還是打破了我原有的一切計劃。”
原本他想要将伏地魔剩餘的魂器一件件找出來、摧毀掉,不過僅剩下一年的壽命顯然是不足以将其完成。
他不得已之下唯有采取一些激進冒險的策略,好在湯姆-裏德爾爲了複活幹了一件蠢事,在複活儀式中加入了哈利的血,爲他解決了之前最爲頭疼的難題。
以哈利體内的血之魔咒作爲基礎,利用老魔杖不傷害主人的特性作爲保險,再讓斯内普連線搭橋就是他修改後計劃的全部……
至于後續該如何對付伏地魔,處理剩餘的魂器,他并沒有任何的頭緒,直到某一天回想起了特裏勞妮的那則預言……
預言?
聽着鄧布利多的話語,伊凡愣了愣神,接着很快就想了起來,三年級期末,特裏勞妮在爲哈利監考的時候曾做出了一次真實預言。
“黑暗在逼近,有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天空,黑魔王的仆人會脫困...魔法界即将迎來大變...”鄧布利多緩緩的将特裏勞妮複述了一遍。
前半句顯然指的是小矮星彼得和伏地魔,至于後半句,他曾經認爲說的是蓋勒特-格林德沃,因爲對方有過前科,他也曾萌生出了借助格林德沃擊敗伏地魔的念頭。
不過接下來的兩年,伊凡實力的增長一再的超出他的預料,甚至足以與伏地魔一較高低,鄧布利多才有了些新的想法。
“魔法界現有的制度已經運行了數百年,雖然中間也有過不少的調整,但的确到了應該做出一切改變的時候了。”鄧布利多鄭重的開口說道。“起初我認爲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是你讓我看到了新的希望,哈爾斯!”
“以你的天賦,超越我和蓋勒特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如果說真的有一個人能夠改變整個魔法界,那我認爲隻可能是你。”
“所以你就把我當做了一枚新的棋子。”伊凡冷笑着說道。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哈爾斯,也并不準備操縱你的人生。”鄧布利多平靜的說。“力量一直都在你的手裏,不是嗎?重要的不是我做了什麽,而是你想要怎麽做……”
幾十年前面對走上歧路的湯姆-裏德爾,他粗暴的利用強硬的手段逼迫對方悔過,試圖讓湯姆-裏德爾走上正軌,結果卻截然相反。
在那場曠世決鬥後,他力排衆議選擇将格林德沃關押在紐蒙迦德,妄圖讓對方醒悟,得到的隻有憎恨。
他越是幹涉,事情就越是走向最糟糕的地步,所以這一次他并不打算這麽做……
“仔細想來,我應該未曾影響過你的任何抉擇。”鄧布利多說着的同時,從畫像裏拿出了一本讓伊凡感到十分熟悉的書籍。
“改變魔法界的想法也從來不是我賜予你的……先掌握英倫,再伺機控制整個魔法世界,這不是你三年前就已經想好的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