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
吃晚飯的時候莫心念收到了陸子寒的短信,簡單的兩個字,【出來。】
她隻不過掃了一眼就删了,索然無味的喝了幾口湯,擡頭問在客廳内整理文件的黑衣人,“小黑叔叔,大門口還有人嗎?”
黑衣人點頭道,“陸先生還站在那裏。”
莫心念蹙眉,但也沒說什麽,繼續喝湯。
但她其實根本吃不下。
偌大的餐桌上隻有她一個人在吃飯,太過空蕩蕩的環境讓她連吞咽都覺得異常不适。
九點多的時候,天下起了毛毛細雨。
莫北焱在舊金山還沒回來,陳安跟慕橙菲去醫院看小七,莫心念順着奢華紅木的台階上樓,看到莫南爵跟童染的主卧門半掩着。
她輕步走過去。
門隻露出一條縫,透過走廊的光線可以看見裏面沒開燈,昏暗暗一片,高大俊美的男人孤身一人站那,手裏拿着一張類似于照片的東西。
莫曜辰站在桌前,一手捏着照片,他深深的低着頭,喉間發出類似哽咽的滾動聲。
莫心念剛想走進去,就看見他……擡手擦了下眼睛。
他在哭。
沒有聲音,但他的舉動确實是在哭。
以前小時候莫曜辰愛哭愛鬧是個搗蛋鬼,但自從懂事起,莫心念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哭了。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眼眶漸漸發紅,而後靜默無聲的走開。
一直到她洗澡準備睡覺了,都沒有見莫曜辰出來,她想,他可能會在二叔二嬸房間待一晚上。
在其他任何地方他都不能哭,因爲他不僅僅是一國總統,爲人父爲人夫,他更是莫家長子,下有弟妹,他必須做個堅強的榜樣,可以悲傷,但不能過多的展露悲傷。
隻是父母雙亡,又豈能用悲傷二字來概括。
…………
夜深,狂風暴雨。
莫心念本就睡得淺,幾次被風聲吵醒,她摸過手機,看見上面顯示時間淩晨3:35。
她下床去喝水,路過床邊側首看了眼,竟然看見中景濠庭大口的路燈邊,似乎還站着一個人。
她微微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走過去仔細看。
确實是有個人,雖然看不清楚臉,但一身黑色衣褲站在那的人除了陸子寒還能有誰。
他竟然還沒走?
外面雨下的這麽大,他是想被雷劈中然後賴到她身上?!
莫心念立即拿過手機打電話給他,才響了一聲就被摁掉了,緊接着又是他的短信,一塵不變的兩個字:【出來。】
“……”
她又打了幾個,在他仍舊按掉的情況下,她披上長長的毛衣外衫,拿了傘走出去。
其實打傘已經是徒勞,才走出來下半身就已經濕了,莫心念走出大門,來到路燈下站着的,已經渾身濕透的男人面前。
“你還站在這幹什麽,随時會打雷你是智障嗎?”莫心念舉着傘,冷風吹的瑟瑟發抖,她語氣很冷淡,“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陸子寒一身早已被雨水浸濕,冰冷的水珠裹住了他的身體,他俊臉蒼白,微微眯着眼睛,從她一出現就盯着她看,聞言薄唇張合,“你現在把你最喜歡的那條裙子拿出來給我,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