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沒有以後,永遠的消失了?
陳安呼吸一窒,猶如被什麽梗住,上不去也下不來,他忽然奮力掙紮,莫北焱俯下身壓住他的雙手,低啞的嗓音碎裂成最低戚的音調,“安哥,你别激動,我知道你的心情,但……”
但什麽。
他也說不下去。
空曠的花園草地上充斥死一般的寂靜,陳安隻是努力睜着眼睛,瞳孔内充斥着濃墨重彩的血紅,他薄唇動了動,“是我害死他……”
“不是你!”莫北焱額頭抵着他的前額,“跟你沒有關系,安哥,”他說不出什麽以後人生還長的花,隻能用最世俗的語言勸慰他,“人各有命,爵不會想看到你這樣,他在天有靈也會不枉此生,想看着你好好活下去……”
這是他能說出來的……最極限的話。
陳安沒有反應,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連神色都變得呆愣,就這麽怔怔的盯着他。
莫北焱剛要伸手去觸碰他的額頭,陳安卻猛地一把推開他,他也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力氣,竟硬生生将莫北焱從身上推開,他撐着地面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撿起那把槍。
“陳安!”莫北焱沖他大喊,嗓音嘶啞,“你死了對得起莫南爵嗎?!你對得起慕橙菲對得起你的兒子女兒嗎?!莫南爵叫我帶你回家,你死了我要拿什麽去跟他交代?!”
陳安握着槍的手一僵,随即整個身體都慢慢僵硬。
他慢慢的放下手,動作緩慢的甚至讓人覺得是錯覺。
莫北焱沖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反手奪下他手裏的槍。
陳安沒有再搶,他隻是站着,而後膝蓋也一點一點彎下去,他緩緩的低下頭,喉間發出夾雜着巨大悲恸與絕望的嘶吼聲,帶着濃重的血腥味,“啊——”
冷風吹過,将那聲音帶往四周,皇宮内所有站崗的士兵都不由自主轉頭看向這邊。
樹葉發出簌簌的響應聲。
陳安雙手抱着頭,整個人往下跪,莫北焱死死抱着他,跟着他一同跪下去,任由他趴在地上痛楚至極的嘶吼。
…………
莫北焱站在主宮殿房間外,看到醫生出來立即走上前,“情況怎麽樣?”
“陳先生隻是刺激過大導緻的暫時性昏厥,可能也跟他這段時間營養不夠、飲食不規律有關系,再加上他本身風寒感冒有點嚴重……”醫生說道,“他手臂上的槍傷沒有傷及筋骨,沒什麽太大問題,這段時間注意多休息,多吃點東西補補身體。”
頭一次看見神醫病了的……真是……神奇。
莫北焱眉頭輕微舒展,“嗯,你去開藥吧,這幾天先打點營養劑,他暫時是吃不下去的。”
“是,莫先生。”
醫生轉身退下去,走了幾步看見來人忙躬身,“總統大人。”
莫曜辰沖他随意點下頭,他快步走到莫北焱身邊,“爹地,怪叔叔怎麽了?”
莫北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雙手罩住俊臉,“風寒感冒了。”
“我剛剛聽見槍聲……”
“我們起了争執,我沒忍住打了他一槍。”
“……”